所謂靈虛之境,不過是天道中開辟的一個藏寶之地,相傳裏麵的寶物數不勝數,上品甚至是極品靈石隨處可見,新入門的弟子可得一次尋寶的機會。


    寶物有好有劣,甚至有些寶物生出了靈識,而這些生出靈識的寶物一般會自己擇主,不會輕易被人捕獲。


    夜無憂幾人被傳送到靈虛之境中,漫天大霧看不清前方之路,無數弟子為了前方的寶物紛紛衝進了那迷霧之中,瞬間沒了消息。


    “咱們也走吧,否則這寶物若是被人搶光了可得不償失。”


    幾名隨行的夜家旁係躍躍欲試,夜無憂微微一笑:“反正靈虛之境中也不會有危險的地方,更何況還有天道執法弟子在旁相護,堂哥,咱們走吧。”


    夜無風望著這迷霧,似乎有所顧慮。


    夜無憂挑眉,問道:“堂哥為何不走?”


    莫非他也看出了這迷霧中的玄機所以不肯走?


    不可能,除了自己重生知曉之外,還能有誰知曉在這迷霧中貓膩?


    夜無憂所想之事夜無風如何不知,這大霧不是什麽普通的迷霧,靈虛之境講究的便是一個虛字,在這裏所看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若是在那迷霧之中不能堅守本心,一旦被外物迷惑,走不出這迷霧事小,丟了修為事大。


    曾經就有天道弟子在這迷霧中迷失自己,修為從金丹三品生生跌到了煉氣期,相當於重頭再來。


    可天道在弟子入靈虛之境前從不會告知此事,這其中的態度真是耐人尋味。


    “走吧。”


    可剛入了那迷霧中,明明近在身側的人瞬間便不見了蹤影,整個大霧仿佛空空蕩蕩一般,靜謐得如同無人之境。


    夜無憂在那迷霧中低眉直行,前世他曾經曆過,今生自然不會慌張失措,不多時,那低泣的聲音不絕於耳,有耳熟的有生疏的,喚的夜無憂心裏亂了幾分。


    堅守本心。


    夜無憂氣沉丹田,真氣周身遊走,清心咒念了幾番這才穩固了心神,繼續往前走。


    人最大的弱點便是受不住寂寞,天地間隻有你一人的寂寞感會逼得你發瘋,在這看不到希望的迷霧中不知有多少人發狂。


    夜無憂腳步猝然一停,有人執劍橫於他身前,迷霧中那人的模樣模糊不清,夜無憂卻知道那是誰的幻象。


    “無憂,你大可來向我報那一劍之仇。”


    夜無憂輕笑,“是嗎?”


    手中的斬淵發出嗡嗡的鳴叫,夜無憂安撫的摸上劍柄,歎息道:“我確實想報一劍之仇,可幻象和現實我分的清楚,要殺你,我隻會在現實中殺你,在幻境中宣泄自己的人,都是懦夫!”


    夜無憂抱著斬淵穿過那幻影,嘴角輕笑,仿佛真的不曾受到一絲影響。


    眼前有人鮮血淋漓倒在地上,長劍穿透了胸膛,那個人,那把劍,夜無憂很清楚。


    那個人是他自己,那把劍是他的斬淵劍。


    斬淵劍在夜無憂懷裏發出憤怒的鳴叫聲,似要破鞘而出,夜無憂卻摁在劍柄上,側臉貼著劍鞘,道:“斬淵,這輩子你會好好陪著我的,是嗎?”


    仿佛是聽懂了夜無憂的話,斬淵的憤怒漸漸平息,夜無憂側臉的溫度讓它發出聲聲輕快的微鳴。


    夜無憂心滿意足的踏過那幻象,突然垂於袖中的手心一熱,一個微熱的手心將自己手掌握住,不由拒絕地拉著自己往前走。


    那個人身形隱匿在黑色鬥篷中,看不見。


    又是幻象嗎?夜無憂想。


    可是手心傳來的溫度那般真實,被緊握的觸感從指間傳來,他幾乎都感覺到了幾分疼。


    “你是誰?”


    那人沒有說話,夜無憂蹙眉,想抽掉被緊握的手卻無能為力,那人太大力了,而且他的手比之自己的,大了許多,幾乎是強製的將自己的手鉗製在他手心。


    “鬆開!再不鬆開別怪我不客氣了!”


    如今可是在靈虛之境的迷霧中,他豈能被人牽著走。


    斬淵劍破鞘而出,淩厲的劍光在迷霧中繞了半圈停住了,劍尖一會兒指著那黑衣人,一會兒又指向夜無憂,如同指針一般的擺動,過了半響,竟然又迷迷糊糊的回了劍鞘。


    “我沒有惡意,隻想帶你出這迷霧。”那人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夜無憂卻蹙眉暗自猜測這人究竟是誰?


    白翊?黑衣裹身,會是他嗎?


    夜無憂小心試探道:“執劍長老?”


    沒有回音。


    不是?


    “大哥?”


    夜無憂無奈扶額,真是瘋了,大哥遠在夜家,怎麽可能會想到是大哥呢?


    夜無憂還欲再猜,前方依稀能看到曙光,隻覺得手上一鬆,一陣恍惚,眼前早已沒了那人的身影。


    這算是出來了?


    夜無憂眉頭緊蹙,突然有些迷茫,怎麽重生之後發生的種種都和前世不一樣了?原本能看見的康莊大路,如今就好像布滿了迷霧一般,看不清了。


    莫非有些事是自己前世都不曾知曉的?


    夜無憂心不在焉踏出迷霧,便隻覺得嗖的一聲,有什麽東西正迎麵朝他飛來,下意識側偏身子,眼睜睜看著那寶物與自己擦身而過飛入了迷霧中,隨之而來的天道弟子紛紛惋惜道:“又讓一個生出靈識的寶物給逃了,可惜!真是可惜!”


    “咦……夜無憂,你竟然成了入室弟子。”尖細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夜無憂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寧長歌如今換了一襲紅衣,穿上那獨屬於天道弟子的白衣白袍,銀冠束發,沒了女子的妖魅,倒多了幾分男子的清秀俊雅。


    “怎麽,成了入室弟子便看不起人了?”


    寧家屬於六大家族之一,其底蘊自然不會弱,雖然那日在天道腳下被夜無憂的斬淵劍重傷,不過兩日便好的七七八八,甚至於還在一眾弟子中脫穎而出,成了善業長老門下的精英弟子。


    夜無憂掃視一番,見四周之人紛紛交耳不知在說些什麽。有時候一句妄加揣測的話便能將你打入深淵,前世的他亦是如此。


    有些事情他以為自己不說,別人會是知道的,直到自己身敗名裂的那天他才明白,有些事情做了一定要說,被人誤會了一定要解釋。


    悠悠眾口堵不住,你是什麽人自己心裏清楚,但你想讓外人知道你是個什麽人,你就得裝。


    前世他們怎麽評價自己來著?


    絕世出塵,囂張惡毒?


    不過就是單純可憐心底善良罷了,經曆了四朵白蓮花莫非還不會裝?


    “你又想對我下毒嗎?”夜無憂如今不過十五的弱冠之齡,明眸中滿滿的戒備,瞪大了眼望著寧長歌,不染而紅的薄唇微顫,似是真的害怕了寧長歌一番。


    他本就生得極好,瘦小的身子孤立無援,楚楚可憐淚眼朦朧的模樣真是讓人恨不得攏在懷中好好安撫一番。


    寧長歌原不過是想調侃他一番,卻沒想到反被咬了一口,偏偏還無力反駁。


    冷不丁,寧長歌的係統興奮直叫喚:【攻略人物太可愛了,集美貌與心機於一身,真想將他壓倒在身下好好疼愛一番,宿主,繼續加油,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嗷!】


    寧長歌嘴角抽搐了兩下,勉強自己笑容燦爛,可要他就這麽任夜無憂在眾人麵前無辜裝純,他又如何甘心,還是得讓他好好記住自己才是。


    “無憂弟弟那日重傷於我,我哪敢給你下毒?”


    在吻裏下毒?夜無風那個傻逼!


    夜無風雖然被人在背後罵傻逼,但依舊無礙他溫潤爾雅的人設,從迷霧中踏出,一把將夜無憂如護幼崽一般護在身後。


    “娘娘腔,你又要搞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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