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家真大啊!”


    出身世家的紫婷都能做出這番感歎,可以看出這個城堡般的莊園是何等規模。


    “我按門鈴了。”


    文皓說。


    “嗯!”


    紫婷點點頭。


    文皓伸出手指,按向大門邊上的可視門鈴。


    “嘟嘟——”


    站在攝像頭前,文皓沒有退縮。


    不一會兒,小音箱裏傳出一道女聲:“您好,請問您是……少爺?!!”


    “華姨,是我。”


    文皓輕聲回應。


    “真的是少爺!感謝老天!您稍微等一下,我立刻去請示老爺!”


    被稱為“華姨”的女性說完便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紫婷對她的態度產生了不滿:“門不能先開嗎?”


    “體諒她吧。”文皓摸了摸她的腦門,“我家的情況和你家不一樣。”


    “唔……”


    紫婷似乎無法理解,但文皓不怪她。


    畢竟一千個人有一千種性格,紫婷的父親縱使再怎麽和女兒產生爭執,也不會真正斷絕關係,文皓的父親,屬於偏激類型的,你敢和他對著幹,就算是親生兒子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在等待的時間,文皓隱隱聽到細微的聲音從音響裏傳出,因為隔著很遠,所以十分細微,若不是現在入夜,周遭一片寂靜,可能很難聽到這句話。


    但文皓還是聽到了——


    “讓他滾!”


    雖然話語尖酸刻薄,但是文皓卻沒有任何實際感想。


    二十年了,他早就習慣了。


    過了一會兒,華姨的聲音再次出現,不過這次她特地壓得很低,似乎是怕被旁人聽到:“少爺,請您等一下,老爺現在情緒有些激動,不過夫人已經準備出去接你了。”


    “嗯,辛苦你了。”


    文皓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老天保佑,你能回來真的太好了!”華姨說著說著聲音就帶了哭腔,“你離開這段時間吃好嗎?睡好嗎?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也是我心頭上的一塊肉,我真的很擔心你!”


    文皓鼻子微酸,安慰說:“華姨你不用擔心,我過得很好。”


    紫婷眨著大眼睛,傷感說:“我也想我的琴姨了。”


    “那等我們領完證就去你家看她。”文皓說。


    “嗯嗯!”


    在華姨的噓寒問暖中,文皓看到有一道身影在老管家的陪伴下從昏黃的燈光中遠遠行來。


    “華姨,先這樣吧。”


    “夫人到了嗎?好的。”華姨立刻意會,掛掉了可視門鈴的對講機。


    “小白,她是?”


    紫婷小聲附在文皓身旁問。


    “你叫她阿姨就行了。”


    文皓介紹的語氣中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讓人完全聯想不到他這是在介紹自己的繼母。


    老管家走在前麵,先跑去開門:“少爺,你可算回來了!大家都很擔心你啊!”


    “陳伯,麻煩你開門了。”文皓微微點頭示意。


    陳伯不動聲色地審視了一番文皓身旁的紫婷,並沒有說出多餘的言論。


    女人行近時,慢慢加快了步伐。


    她保養得很好,麵容慈善,僅從外表上難以判斷真實年齡,但應該有三十往上,可能是時間關係,她並沒有將睡衣換掉,隻是在外麵披著一件毛皮外套,腳下還穿著一雙拖鞋。


    大門緩緩打開,女人匆促地行出來,臉上寫滿了擔憂,不似作假:“小皓,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媽媽多擔心你嗎?這段時間你在外麵究竟是怎麽度過?你怎麽能和你爸一樣倔啊!”


    文皓閃過女人探出來的手,淡然地回答:“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快進來吧,好好去洗個澡,吃過飯沒?”女人似乎也習慣了文皓的冷淡,自然地收回手。


    “不用了,我並不是要回來。”文皓說,“你讓他來見我一麵。”


    “這……”


    女人尷尬地轉移話題:“父子沒有隔夜仇,你先進來,找個時間你們再好好聊一聊,不用非得這個時候談。”


    “我知道他不想見我。”文皓直白說,“算了,你也是我名義上的母親,跟你說也一樣。”


    把紫婷往自己身邊拉了一下,文皓輕聲道:“這是紫婷。”


    “啊,你是……”女人似乎認識紫婷,“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啊……阿姨……不對,媽媽好!”


    紫婷原本以為女人是文皓的親戚,沒想到居然是繼母,結果猶豫了一下,決定不按文皓說的“阿姨”去稱呼。


    “媽媽?”


    女人一怔,她沒想到自己沒從文皓口中聽到這個詞,反而從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女孩口中聽到。


    文皓接著拋出驚人消息:“我想和她結婚。”


    “不好意思,有點突然。”紫婷有點羞澀地笑笑,在長輩麵前她少了幾分頑皮,多了幾分矜持。


    “你剛剛說什麽?!”


    女人捂住了嘴巴,老管家陳伯更是差點把老花鏡掉下來。


    “我想和她結婚!”


    文皓又強調了一次。


    這個富有衝擊力的消息,讓女人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我希望你能把戶口簿拿出來借我。”文皓沒有顧慮二人的感受,直接道,“我登記完會送回來的。”


    “小白,你不要說太快啊!讓媽媽和陳伯伯緩一下!”紫婷捏了捏文皓的手掌。


    “我說完了。”剩下的時間,文皓決定留給女人去思考。


    女人被突如其來的訊息衝擊到沒能做出反應,愣在原地思考良久,才勉強緩過神來。


    “你和你爸爸有一點非常相似。”女人苦笑,似乎在一時間蒼老了幾分,“一旦你們決定的事,我是阻止不了的,我知道了,你們先進來吧,我去和你爸爸商量一下。”


    “我們不進去了。”文皓堅決地說道,“我發過誓,不再踏進這個門半步。”


    “小白……別這麽固執好嗎?”紫婷勸道,她這一次是站在女人那邊。


    文皓搖了搖頭,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請求:“聽我一次吧。”


    “……嗯。”


    紫婷知道文皓對自己一直都是百依百順,難得一次主動提出要求,她也不想勉強自己心愛的人。


    女人無奈地搖頭歎息,對老管家說:“陳伯,麻煩你在這裏陪他們一下。”


    “好的,夫人。”陳伯點頭。


    “那你們在這裏等一下。”女人說著伸出了手,不過她這次不是伸向文皓,而是伸向紫婷。


    紫婷沒有像文皓一樣躲閃,她溫順地任由那隻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發絲和臉頰。


    “可能沒辦法那麽快,你們得耐心多等一會兒。”女人對紫婷的態度產生了好感。


    “好的,媽媽。”紫婷眨著大眼睛說。


    女人欣慰地笑起來,眼底流露出濃濃的喜愛:“我這輩子,可能沒辦法從小皓的口中聽到這個稱呼,我理解他,但能從他心愛的人口中聽到這個稱呼,我也很高興。”


    “你喜歡的話,我以後都會叫你媽媽的。”紫婷露出她獨有的活力笑容。


    “嗯,媽媽支持你們的婚姻。”


    吳家慧收回自己的手,溫柔一笑,然後轉身朝著那棟金碧輝煌的大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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