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窗簾、微風徐徐


    有那麽幾秒,王晨以為自己還在哈爾濱的家中,老媽的磨叨聲從廚房傳來,而他躺在床上,正琢磨著是去打幾場籃球,還是把微信裏聊好的高中美女約出來‘進展’一下?隨後,李長懷那張怎麽看都讓人難受的大臉出現在他上方,打碎了他的臆想。


    翻身坐起,王晨有些痛苦的揉揉臉,讓自己清醒一些,無奈道:“李哥啊,下午沒什麽事情做?”


    很明顯,李長懷沒聽出王晨語氣中的不耐煩,渾身上下隻差寫滿興致勃勃這四個字了,也不說話,塞給王晨一根香煙。


    王晨順手點上煙,回身又躺倒床上,“要去你去,別來煩我。”


    “別介啊,王兄弟,咱們這夥裏算你籃球打的最好,下午這局要是贏了,整整五包香煙呢!”


    “王晨,你好歹跟長懷去打打球吧,你都在寢室裏躺了一上午了,也不是個事兒,要不,咱們去健身房流流汗?”胡春上午剛跟老婆孩子見完麵,心情相當不錯,在旁邊插言道。


    李長懷那個憨人可以不理,胡大哥的麵子不能不給,王晨也知道這倆是為了他好,翻身坐起來,點頭道:“成,我去打球。”


    “這才對嗎!趕緊,馬上開始了。”李長懷二話不說,拽著王晨就走。


    幹休所的建築結構很簡單,主樓一層是大廳,二層會議室,三層以上是療養人員居住的地方,每層有兩個樓梯口,樓梯口旁是電梯門,兩側的附樓是各類場館以及餐廳。


    平民進駐後,每一層的電梯門旁都有兩名糾察執勤,二十四小時輪班巡邏,名義上是護衛這些感染病原體的平民,實際上智商能過六十的人,都知道他們荷槍實彈到底是為了什麽。


    要說這些感染病原體的平民老百姓在幹休所的生活,真的很不錯,吃喝國家全包,營養全麵規格參照老幹部標準,每天定時接受身體檢查耳垂抽個血,各種健身文娛器材隨便用,遊泳池健身房寬帶上網等等更是一應俱全,除了不能離開幹休所半步,不得通過網絡發布不良言論製造恐慌以外,真跟療養一模一樣。


    唯一讓人感覺不舒服的是,從平民到達這裏,整條盤山道以及幹休所附近的林區都開始加裝鐵絲網、監控器以及某種長條狀的機械物體,軍方對此也沒隱瞞,當然也不會特意解釋,反正腦子沒壞掉的人是不會企圖從幹休所逃跑的。


    胡倩倩幸運的躲過了病原體感染,順順利利回到了她母親身邊,胡春也算是鬆了很大一口氣,而且更讓他想不到的是,曹寶泉走了點關係,沒有將胡倩倩送往南方,而是直接將胡春的媳婦接到了幹休所附近的鎮子裏,安排進賓館,所有費用政府負責。雖說倆人不可能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不過隨著幸存者的親屬陸續趕來沈陽,療養院這邊也緊急架設了臨時的無菌隔離室,幸存者可以在無菌室內隔著玻璃窗與至親對話了。


    對於這樣的處理,還有命見到親人的幸存平民都沒什麽怨言,他們畢竟是從屍山血海中掙命出來的,家破人亡的慘景不知見了多少,自身感染病原體,哪怕醫生解釋過這種攜帶情況跟艾滋病差不多,肢體接觸不會感染對方,可是萬一呢?所以能見到至親隔著玻璃聊聊天,也是最大的幸福,有些極端點的幸存平民,為了避免給親人帶來任何可能的傷害,連見麵都免了,隻同意視頻通話。


    象王晨、韓麗、李長懷這樣孤身一人的平民,上級特意循序汶川的舊例,每天安排了定時的心理疏導,避免出現心理失衡的情況,並且特意宣布,再過幾天,會將這些孤身平民單獨遷往別處療養,避免看著他人其樂融融對孤身平民心理恢複不利,至於是不是秉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的原則,那隻有見仁見智了。


    李長懷根本是沒心沒肺的典型,按他自己的說法,父母去的早,前兩年發送完拉扯自己長大的奶奶後,他屬於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的典範,能掙命活下來是老天爺照顧,沒啥好鬧心的。王晨雖說整天看著沒精神,那也是因為前段時間刺激過於劇烈後的身心平淡期,誠然,午夜夢回,他也著實哭濕了枕巾,不過有一點王晨牢牢記得,自己這條命是老爸王葉飛幾次三番救下的,他必須好好活著,努力活著,活的精彩,這才能對得起老爸!


    韓麗從父母雙全男友熱戀到孤家寡人努力求活,在心理承受力上相對其他人更弱一些,幾次心理輔導後的效果都不怎麽理想,睡不好覺吃不下飯,到幹休所才三四天的時間,整個人眼見著憔悴,都露出明顯的尖下巴了,用胡春的話講,這丫頭再這麽下去,恐怕不出倆月會瘦成一把骨頭。對於這種狀況,任誰也沒有好辦法。


    完成了下午的健身任務,胡春簡單衝了個涼,順便指點了幾個愛好者鍛煉事項,才想起王晨那邊球賽應該要結束了,漫步溜達到球場,正看見李長懷滿臉菜色的將香煙塞在對方隊長手上,很明顯,他們這隊輸了。


    嘖,贏了怎麽都好,這輸球了可不好辦,胡春撓了撓頭,正想趁著那倆輸家沒看見自己的功夫開溜兒,免得自己還要費口舌安慰他倆,眼角餘光剛好看見韓麗坐在球場邊發呆,扭頭看了眼正在擦汗的王晨,心裏忽然起了個從沒有過的念頭,要不咱也八婆一回,給這對共患難的男女一個沒羞沒臊的機會?


    左右閑著也是閑著。


    心裏下了決定,胡春幾步湊到韓麗身邊,沒話找話:“晚飯時間了,叫上王晨、長懷一起去食堂吧。”


    “啊?為什麽?”


    “你看,王晨輸了球,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來了幹休所三四天了,咱們幾個還沒湊到一起吃個飯,大家湊一起開心開心麽。”胡春都不等韓麗反對,對王晨那邊揮手嚷嚷道:“哎!這呢!別戳著了!吃飯去!”


    “來了!”


    “算我一個!”


    嗯?你是哪號啊?臉皮挺厚啊?


    跟在王、李身邊愣是湊上來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米七五上下,一張國字臉配上圓眼劍眉懸膽鼻,用當今流行的話來講,有些萌萌帥的感覺,都不用胡春客氣,自我介紹道:“徐東升,哥幾個叫我小徐吧。”


    說話間一笑還帶倆酒窩出來,再配上口白牙,妥妥八十分以上,十八到八十都可以通吃了。


    還是男女不限的那種。


    有這麽一貨站在王晨身邊,原本帶些書生氣身材勻稱的王晨,哪怕身高一米八,也立刻被比了下去。


    出於禮貌,胡春隻好點頭微笑跟徐東升握了握手,順帶介紹了一下韓麗,以胡春的閱曆,其實不太喜歡徐東升這個人,這小子厚臉皮湊過來,多半時間都在盯著韓麗,肯定是對韓麗起了心思。而且,徐東升嘴唇飛薄,笑起來固然好看,一旦冷下臉,馬上有股薄情寡義的味道,當然,胡春不是算命的,不過相由心生,他在社會上混這麽多年,象這種二十歲出頭,還不太懂掩飾心思的愣頭青,分分鍾看透個七七八八。


    王晨雖說不如胡春會看人,不過同性相斥這點感覺還是有的,他正想著找個理由把這小子踢走,冷不防身後有人嚷嚷了一嗓子:“徐東升!你啥意思!”


    別說幾個人被嚇了一跳,球場上還沒散去的閑人也都將目光投了過來,再看徐東升滿臉的懵b表情,傻子都知道有戲看了。


    喊話的女人歲數也不大,身高基本上跟徐東升差不多,圓臉單眼皮小額頭柳葉眉稍微有點塌鼻子,看起來不是很胖,胸圍也算顯眼,不過說她胸器雄偉不如說身架結實撐起來的,典型的東北大妞。


    其實徐東升剛才打球的時候便看到韓麗在球場邊發呆,一臉失魂落魄加上蒼白的臉色,很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以徐春生的泡妞經驗判斷,韓麗應該比較好上手,哪怕沒有胡春介紹,他也打算散場後湊過來調戲幾句,看看能不能今兒晚上多個床伴。


    現在可好,這聲高調出來,泡妞大計估計要泡湯,徐東升心底這火頭騰地一下冒了上來,剛想張嘴罵兩句,喊話的女人已經繞過王晨站到徐東升麵前,嘴裏劈裏啪啦的說開了。


    “你昨天是怎麽說的?啊?!要跟我好!喜歡我!嘴裏跟含了蜜一樣!摸上床轉天不是你了!剛才打球的時候裝看不見,好不容易拋個球立馬對別的女人飛眼調戲!散了場又顛顛跑這邊來泡妞!徐東升!你混蛋!”


    徐東升如果是三十歲出頭的不良中年,沒準會冷靜冷靜,或者幹脆找歪理先把麵前這姐們忽悠成長期炮架子,反正這姐們短短幾句話,徐東升的名聲在幹休所算是臭了,恐怕隻有‘玩心’比較大的女人才會貼上來,象韓麗這種,想都別想。


    可惜徐東升是個二十出頭的愣頭青,火氣一上來,這嘴也沒把門的了,“泡妞的話你也信?!你腦子進水了!找你是玩玩!玩玩你懂不懂?!少在這裏礙事!全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人!及時行樂誰會當真啊!”


    砰!


    姐們一擊命中徐東升的帥氣鼻子“我xnm!”,緊接著來了記標準的撩陰腳,徐東升剛來得及夾緊雙腿斜歪倒地,還沒機會仔細品味胯間傳來的劇烈痛感,這姐們的連環奪命踢已經跟了上來,也不管什麽部位,對準徐東升連續猛踹!


    旁邊四個人看著徐東升挨揍,全都大眼瞪小眼,這二位從三流狗血言情劇迅速轉變為全武行,畫風也忒快了吧?


    如果放在平日,這種說動手就動手的戲碼,要麽是正妻抓小三或者老公驚覺頭上綠油油,要麽是未成年激素分泌過多控製不住青春期的躁動,二十來歲的青年人之間並不多見,都是單身,不過看對眼睡了一宿,發現對方是渣男或者刁妹大不了一拍兩散,不至於大庭廣眾撕破臉皮。


    同樣事情發生在幸存平民身上,反應卻完全不同了,這些幸存平民都已經確認被喪屍病原體感染,表麵上還都是強自鎮靜,心底怎麽想誰能知道?反正不會是樂開花,心理壓力自然比正常人大許多,脾氣自然也都好不到哪裏去,哪怕有心理疏導幫忙抑製負麵情緒,遇到徐東升這樣的渣男,瞬間爆發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還有一點在於,能從哈爾濱那個喪屍數量近千萬的死亡都市裏掙紮出來的人,很難說除了幹掉喪屍之外,手上還有沒有人命!人往往便是這樣,殺一個人,時間長了,內疚惶恐懼怕自責都會湧上心頭,要是殺完一個人之後立刻又殺了第二個第三個……來不及內疚懺悔自己折磨自己的話,殺人在這種人眼中會變得跟宰雞差不多,同樣,對於性、自尊、貞潔什麽的,也會看淡許多。


    二十出頭的徐東升當然不會明白這些心理學範疇的知識,他隻會覺得自己帥,容易泡妞,這些九死一生的妞也願意被他泡,卻沒想想,泡到很可能會有人命在身的母老虎,會有什麽下場。


    圍觀者還在欣賞彪悍女猛揍花心男的場麵,幹休所圍牆邊臨時搭建的警戒塔樓上已經傳來糾察的警告聲,內容無怪乎再不停手電擊槍伺候,請圍觀群眾自行散去不要聚集雲雲。


    從反應時間可以看出,徐東升的所作所為糾察都看不起,警告聲明顯比正常反應時間慢了十幾秒,等到全副武裝穿著防護服的糾察們到場將兩人分開的時候,徐東升已經被揍得滿臉青紫,躺在地上蜷著身子,哎呦哎呦地叫喚著。


    原本站在人群中圍觀的韓麗噗嗤一聲,笑了,緊接著,她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嗬嗬嗬嗬,不斷的笑起來,笑聲十分低沉,原本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但是韓麗與笑聲配合的動作幅度實在太大,前仰後合左搖右擺,這種說不上詭異還是無厘頭的笑聲與奇怪的動作頓時讓周圍人渾身發毛,連正在往擔架上抬徐東升的糾察都差點失手將徐東升摔回地上。


    旁邊負責警戒的糾察露出猶豫的表情,手指已經放在了電擊槍的扳機上,很明顯在琢磨要不要給韓麗來上一槍,他們早已經接到命令,這些被病原體感染的平民之間一旦發生摩擦,哪怕僅僅是吵架,都需要在第一時間內製止,如果有平民作出自殘行為或者企圖攻擊他人,立刻使用電擊槍,絕對不要猶豫。


    唯一讓糾察躊躇的原因隻有一點。


    笑不屬於自殘。


    可是這姐們眼看要笑昏過去了,況且這笑聲讓人聽起來渾身不舒服,這到底算不算精神病發作或者精神崩潰?要不要直接來一發電擊?


    胡春知道不能任由韓麗這麽笑下去了,王晨顯然跟他想的一樣,倆人對視一眼,趕忙架起還在狂笑的韓麗,對著糾察連聲解釋,“她沒事,真的!我倆送她去醫務室,現在馬上去。”


    話音未落,倆人架著韓麗就跑,李長懷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也是被韓麗笑蒙了,對著糾察先要敬禮,想起來自己不是解放軍,又想鞠躬,才反應過來這事兒鞠什麽躬啊,幹脆也不搭理幾個小兵,轉身向前麵三個人追去,留下糾察們愣在原地看他們四個人莫名其妙的跑掉。


    眼見四人跑進幹休所大樓,抬起徐東升的那個糾察沒走幾步,哎呀一聲回過神兒來,旁邊唬了一跳的戰友忍不住嗬斥道:“幹嘛!一個瘋婆子打人,一個瘋婆子亂笑,你發什麽神經!瘋婆子笑背過氣去也跟咱們沒關係!還想追他們怎麽地!”


    “不是啊,挨揍的咱們控製住了,揍人的那個呢?按規定也要控製住帶到醫務區檢查情況啊!”


    “哎呀,對啊!人呢?!”


    回頭再找彪悍女,早特麽沒影了……


    韓麗體重輕,倆人架著她一路小跑衝進樓內直到食堂才停下,這百十米跑下來,韓麗終於笑夠了,隻是眼角眉梢還殘留著一些笑意,看起來她想通了一些東西,整個人多少從之前的頹廢狀態中脫離了出來,要說渾身輕鬆也不算,反而從眼眸中多出了幾絲瘋狂的味道。


    當然,這種細微的變化,三個大老爺們是看不出來的。


    感覺跑的有些喘,王晨順手抓起食堂常備的礦泉水猛灌,胡春與隨後追來的李長懷也是一樣,韓麗在旁邊看著他們仨喝水,忽然用很平常的語氣開口道:“晨哥,等會吃完飯沒什麽事情吧?幫我個忙唄?”


    “哎呀,跟我客氣啥,有事兒你直說。”


    “成,等會咱們找地方做個愛吧。”


    “噗!”


    “噗!”


    “咳!咳!咳!你說什麽?!”


    “那啥,我去看看今兒晚上吃什麽,長懷,你跟我去看看。”胡春對王晨擠擠眼,示意他穩住韓麗,拽起李長懷的胳膊轉身便走。


    這下不請醫生是不成了。


    正當王晨還沉浸在震驚與無措中不知道該說什麽,負責安保任務的曹寶泉也在頭疼,沒錯,作為‘勇於深入疫區作出卓越貢獻並成功返回’的曹寶泉同誌,上尉火線提升升為少校的同時,也成了幹休所內數百平民的新保安隊長。


    “按照規定,這種情況應該及時上報的,隊長。”某個不懂看上官臉色的糾察提醒著。


    曹寶泉煩躁的揮手讓部下離開,心說我還不知道規定?這樣的‘騷動’,我怎麽上報?說倆小年輕談戀愛鬧情緒順帶一個看熱鬧的笑瘋了?尼瑪有沒有比這更不嚴肅的簡報了?


    正在頭疼,實時更新的防疫通報信息出現在電腦屏幕上,曹寶泉皺著眉頭打開,先不管那些東南沿海的閃耀紅斑,直接放大了東北三省地區,看到疫情通報次數相比四小時前再次下降,疫區範圍被控製在長春一線,多少鬆了口氣。


    這還要感謝東北的地形特點,大小興安嶺以及長白山脈正好形成個冂字形,山高林密崖陡十分難以翻越,卡死長春一線的各個道路,等於把冂字變成了口字,比較容易控製喪屍蔓延,至於有幸翻山而過的喪屍,數量肯定不多,依靠低軌道衛星遙感、武裝無人機遠紅外巡航、軍隊巡邏等手段,解決掉也並不困難。


    想必民眾的恐慌也會小許多吧,現在這個時代,什麽事情都蓋不住,不自量力去掩蓋,反而會在在民眾中製造負麵情緒,像這樣每四個小時發布一次疫情範圍以及發作次數,很能起到穩定人心的作用……


    將思緒從疫情通報上收了回來,曹寶泉的目光再次放到那份讓他牙疼的簡報圖標上,猶豫再三,軍令如山,曹寶泉還是按下了簡報發送的確認鍵。


    下一秒,簡報信息的小圖標在軍區首長麵前的電腦屏幕上閃現,按照重要級別發出柔和的綠光,慢慢跳動著,隻是此時的軍區首長真沒心思看這種低級別的簡報,有些心煩的他掃了眼簡報上注明的那句‘個別平民心理失衡,還未引起群體反應。’之後便關閉了信息欄,皺緊眉頭,重新將注意力重新放在有關病原體研究進展的視頻會議上。


    屏幕上給中央領導以及軍區首長做匯報的,正是那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這次他的眉宇間可沒有當初為救援中心做講解的不耐煩,而是以一種相當嚴肅又略帶急切的態度闡述著對病原體研究的最新發現。


    術業有專攻,讓軍區首長理解什麽叫反轉錄病毒、基因鏈、sirna、dna、病毒轉基因技術,人工幹預表基因表達這種太過技術的詞語,實在強人所難,但是這樣的視頻會議又是高層必須參加的,好在介紹情況的研究人員也清楚這一點,所以盡量用比較通俗簡練的方式來說明情況,即便如此,一直到會議結束,軍區首長也隻是聽了個大概,而且還覺得有些頭昏腦漲,很多地方沒弄明白。


    揉了揉有些漲疼的太陽穴,軍區首長看著會議結束後附帶的長篇資料,以及中央需要各省市軍區首腦作出的意見反饋條目,決定找個有資格參加視頻會議的專家再給自己解釋一遍病原體的情況,作為東北疫區最高負責人,如果連病原體的情況都掌握不清,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下錯決定,帶來的連帶影響恐怕不是一個軍區首長能夠承受的了。


    谘詢專家這個決定無可厚非,隻是按照保密級別要求,除了軍區首長與臨時提升保密級別以便參與會議的中科院院士們,嚴格意義上來講,東北軍區再沒有人員有資格知曉會議內容。


    思前想後,首長還是決定找人谘詢一下,並且確定了人選,或者說他也沒有太多的選擇,本身學識足夠,保密級別勉強可以接觸絕密資料,又前往過疫區的高級醫務人員,鳳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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