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外麵有人?”鮑靜皺著眉頭思索。


    梅老二點點頭,此刻的他根本沒有半點酒鬼的樣子,兩隻小眼睛裏閃現的都是精明二字,點頭補充道:“剛剛弄了台衛星電話外帶太陽能板走了,他要是沒外人勾著,弄那東西做什麽?”


    “可也是,不過咱這邊窮鄉僻壤,怎麽會有人惦記?”


    “窮鄉僻壤?炮姐,黃島過了橋可是青島啊,現在正是深冬,二次疫情爆發的時候,陷在喪屍潮裏的物資海了去了,隻要舍得派人去找,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是有流民說青島那邊有個大營地麽?……王晨會不會是他們的人?”


    “不是沒可能,我看咱們這些人手是被外麵的人惦記上了,軟的硬的都來,想收編咱們做炮灰。”


    “好吧,那先安排碎催跟在王晨身邊,多注意這小子的動向,別讓他有機會把咱們給賣了。”


    梅老二聽鮑靜這麽說,私下裏難免腹誹,女人就是女人,眼界高寬都不夠,隻看著眼前一畝三分地兒過活,心也不夠狠,換成自己,早把王晨控製住打得他連祖宗八輩都交代出來了。轉念一想,王晨真要是某個大駐地派來摸底的人,貿然上刑恐怕也不好,反正這裏的二三百人抱團也不過是想混個安穩生活,被大營地收編也沒什麽不可以,隻要別搞什麽區別歧視就成。


    梅老二揣測的沒錯,鮑靜確實抱著這麽個想法,管理營地似乎很有權柄,在鮑靜眼裏其實什麽都不是,她一個女人還不到三十歲,自身條件憧憬愛情或許有些異想天開,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給自己以及周邊這些人找個安穩生活,不算奢望吧?


    既然食人者被打散,安排人手四下裏探查那些可能做營地養活幾百人的區域自然提上了議事日程,鮑靜與梅老二決定早飯後召集所有人開個大會,商討相關事宜,此時天色已經大亮,船上四處時不時傳來人員起床活動的聲響,做‘早操’的當然也有,住在鮑靜隔壁的那倆就沒閑著,聲響還不小,肆無忌憚地聲音穿過艙壁在鮑靜的房間裏隱隱回蕩。


    聲音很規律,氣氛略有曖昧。


    起碼鮑靜是這麽認為的,她瞥了眼有些麵露尷尬神色的梅老二,低聲道:“最近辛苦你了,沒事還要演演戲給外人看,要我怎麽獎賞你呢?”


    梅老二看著鮑靜努力擺出的‘嫵媚’姿勢,臉色變化如同電腦屏幕閃頻,幹噎了口唾沫強笑道:“那個……炮姐,心領了,你誇我就足夠了,我先去吃個早飯,你忙啊。”


    看著梅老二閃身消失在門外,鮑靜恨恨地啐了一口唾沫,“嘖,沒膽鬼。”


    梅老二前腳剛走,在甲板上值班的哨兵敲響了鮑靜的房門,“炮姐,你起來沒有?”


    “起來了,什麽事?”


    “船下有個神父,想要加入咱們營地傳道。”


    鮑靜正因為被梅老二拒絕心情轉劣,隔著門沒好氣兒道:“一特麽神父能開槍還是能種地啊,靠嘴混吃混喝屁用麽有!讓他滾!”


    “哦,好的。”


    聽到哨兵的回應,鮑靜套上外衣拽拉鏈的同時還自顧自地嘀咕著:“真特麽晦氣,什麽牛鬼蛇神都找上門了。”


    話音未落,敲門聲再次響起,這下鮑靜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邪火,兩步跨到門口一把拽開房門,瞪眼道:“又怎麽了?!”


    還是剛剛那個哨兵,被鮑靜駭人的氣勢嚇了個哆嗦,心虛道:“那個,那個神父剛剛說,他會配藥……”


    “配藥?!”這下鮑靜的邪火煙消雲散,營地裏隻有個會縫傷口的劉大夫,還是殯儀館出身,現在來了個神父,先別管他信什麽教,會配藥多少會治療點小毛病,這可是寶貝,絕對不能往外推了!鮑靜趕忙跨出艙門,擺手道:“走,看看去!”緊接著又補充道:“快,用對講機喊下甲板上值班的,讓他先把神父接上船再說!”


    等鮑靜三步並作兩步衝上甲板,正好那個穿著有些破爛的神父服,提著個包,氣色還不錯的男人,男人見鮑靜兩眼放光踩著令甲板顫抖的重步撲向自己,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整個人靠在了船舷上。


    鮑靜的體型加聲勢,少有男人不怵的。


    “你是真正的醫生?”


    “我……我受洗前是藥劑專業畢業的……我懂得配藥,中西藥藥理都懂,都會一些……哦,對了……”神父轉身指向剛爬上甲板的婦女與孩子,“這是我的家人……”


    “那你就是大夫了!”鮑靜忽然覺得最近運氣不錯,營地裏來了個槍法精準的小年輕,緊接著又來個懂藥劑的神父,還是帶家眷的,那肯定比獨身一人投奔靠得住,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啊!


    喜悅之餘,鮑靜當然不會喪失理智,直接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加入我們營地有什麽要求?”


    終於適應了鮑靜的氣勢,略有些清瘦的神父說起話來連貫了許多,“我叫康清林,這是我妻子呂丹丹,兒子康旺,我們是來自青島新教營地的傳道者,營地裏該盡的義務我們都會去做,我也會努力治療營地裏的病患,我們的要求不多,隻要能讓我在營地裏傳道就可以,當然了,信奉與否,全憑自願。”


    青島教會營地?傳道?鮑靜略有些猶豫,隨後又撇開了心中那點擔心,這年頭別管信不信,能活下去才是要務,從這一點出發,有個神父沒事開解下心事也不錯,她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老高營地裏恢複了平靜的生活,沒有食人者在四下活動,光是那幫凍僵的喪屍,對於營地派出的搜索隊夠不成任何威脅,再加上王晨展現了他那把六三式使用普通五六衝子彈在二百米內兩發一爆頭的‘精準’槍法,鮑靜更是放心將外出隊伍從三十人增加到五十人,反正留守的隊伍配備了火箭筒、重機槍與王晨那把單發準連發穩的怪槍,即便有什麽流寇前來挑事,也是有去無回。


    要說唯一讓人有些心煩的事情,隻有那個康神父了,倒不是說他的藥劑手法低劣,正相反,康神父用些普通藥品加些幹草樹皮做的藥劑治療些跌打損傷傷風感冒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而是說這位神父比碎催還要碎嘴,沒事兒就拉著人傳道,你要說沒信仰,那好,他決心讓你有信仰,如果你煩了說有信仰,那更好,他決心讓你改變成‘正確’的信仰。


    三番兩次下來,連鮑靜都受不了康神父的磨叨,終於同意以慶祝近在眼前的聖誕節並且每周日擠出一小時讓營地所有人聽神父布道作為交換條件,禁止康神父在他人工作時拉人宣講。她算明白青島教會營地為什麽鼓動康神父外出布道了,丫純粹是一個狂信者,真真正正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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