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太陽熱的就像是要貼在人們臉上一般,因為這時的太陽往往顯得比一天中的其他時候更大些,也要更熱些。


    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本應該是人們躲在陰涼處偷閑的時候,可山海院的一年級學生不這麽想,他們即沒有躲在陰涼處拿著手機和自己的男女朋友溫言軟語,也沒有偷偷睡覺。


    他們馬上就要迎來自己在山海院的第一次期末考試,每一個學生都像是把發條上足勁的玩具車,都希望能依靠這段時間的努力讓自己在不久後的期末考試中多發揮出幾成的實力,不然的話未免對自己的學業也太不上心了些。


    山海院和其他的學校不同,臨近期末時,它們都是老師決定給學生上什麽課,而山海院則是學生決定老師給自己上什麽,什麽學科覺得強差人意就去找哪一科的老師補習,所以山海院老師的待遇也是所有學校裏最好的,因為同一門學科一百個人要補習,老師得給他們上課,一個人要補習,老師還是得給他上課。


    此時山海院的某一間教室裏就有一個老師在給七個學生補習。


    教室裏有些暗,因為這七個學生不想讓一天中最熱的陽光曬進來,講台上年輕的老師也毫不在意這有些昏暗的環境,捧著書一板一眼的讀著。


    老師叫聞人浮生,他是整個山海院裏最年輕的老師,但也是因為他是最年輕的所以經驗少,講課自然難免有些枯燥無趣。


    “當一個人的思想與性格發展到一定的程度時,就會覺醒自己的‘具’,‘具’的表現有很多種,有的人是物品,有的人是能力,有的人會將他轉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因為每個人的‘具’是根據本人的性格與思想而形成的,還有很多‘具’的類別我們至今沒有辦法給他做一個準確的定義。”


    “擁有‘具’並能熟練運用的人就是具師,在具師協會成立後他們就對‘具’的熟練度等級做出了一個劃分,用來分別具師強弱。”


    “隻分成了四個等級,從低到高分別是卒、崩、殤、殞。當然了,等級並不是絕對的強弱分界線,隻是對應著不同程度的熟練度罷了,否則的話具師之間發生戰鬥的話,豈不是報上自己的分級便能一決勝負了嗎?”


    講台上的聞人浮生小小的調節了一下課堂上的氣氛,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對自己的幽默感頗為自信的抬起了頭想看看台下七個學生的反應。


    台下的學生無一例外的都是女生,當聞人浮生抬起頭來看他們的反應時對上的卻是七道癡迷的目光,看到這般情形,他的臉上不禁泛起了一絲苦笑與無奈。


    對於講台下坐成一排的七個女生來說,今天的這位《具師基礎學》的代課老師那張漂亮的有些妖豔的臉比書裏講的知識要有吸引力的多。


    一對漂亮整齊的柳葉眉襯著那雙完美無缺的丹鳳眼,高低適度的鼻子還有那兩半像是櫻桃般紅嫩晶瑩的嘴唇,再加上白皙的皮膚打底,七個穿著人字拖和短褲吊帶的女生有些後悔,總覺得自己這麽打扮在這個漂亮近妖的老師麵前有些不大合適。


    看著七個女學生看著自己若有所思,聞人浮生便知道這節課怕是不太可能上下去了,想到這他便合上了課本,想和這幾個學生聊聊天,不能補習的話讓學生的神經放鬆一下也是好的。


    他對講台下的七個學生說道:“算了算了,我看你們今天的狀態也不是那麽好,那我們就來聊聊天吧。”


    七個學生有些驚喜的點了點頭,對他們來說和這個漂亮的老師聊聊天可比《具師基礎學》要有趣得多。


    在這個有些悶熱昏暗的教室裏師生幾人儼然營造出了一種歡聲笑語的氣氛。


    “你們兩個宿舍的人都來了?那怎麽隻有七個人?還有一個人呢?”之前他們忽然聊到了自己的宿舍,有個女學生忽然提到了今天他們連個宿舍都來上課了,四人一個宿舍,而教室裏隻有七個學生,聞人浮生自然有些好奇。


    剛剛開口的女學生欲言又止,猶豫了一番後說道:“聞人老師,那個沒來的是我們宿舍的,她..有些不合群,所以就沒有來。”


    剛才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落在了聞人浮生的眼裏,再加上她那句‘不合群’,他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沒有來的那個學生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性格問題或者是其他原因而被舍友排斥了吧。


    聞人浮生也沒有在意,這種事在每個學院裏每一屆都會有,而且他也不是生活輔導老師,他覺得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了,強行介入可能會適得其反。


    幾個人避開這個話題又聊了很久,聞人浮生慢慢的感覺到自己的肚子開始餓了,看了看手表,發現自己早就應該下課了,跟著幾個學生聊天聊得有些入神了,之前也忘記了看時間,也忘記了最近幾天是期末複習階段,下課鈴是不會響的。


    “已經下課了哦。”聞人浮生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又指了指外麵即將落下的夕陽。


    幾個女學生聽到這話露出了懊悔與不舍的表情,懊悔自己之前沒有好好聽課,不舍的則是這位漂亮的老師,而且經過今天這一番與聞人浮生暢談,怕是山海院裏的那些男同學在他們心裏都變成了歪瓜裂棗。


    收拾好了自己帶來的東西,又簡單的打掃了一下教室,七個女學生便簇擁著聞人浮生走出了教室,那樣子就像是誰離著他更近些,誰就與他更親近些。


    正聽著周圍的幾個女學生說話的聞人浮生卻在教室門口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


    晚霞透過走廊的窗戶灑在了那人的身上,用雪白的頭發紮成的小馬尾被晚霞映成了說不清的顏色,白色襯衫下的休閑褲的褲腳被輕輕的挽了起來,休閑鞋上還有幾個好似點綴的褐色斑點,就是眼神裏看著沒什麽精氣神兒。


    那人看著被幾個女學生簇擁著的聞人浮生抬了抬眉毛。


    “鶯鶯燕燕?”那人問道。


    聞人浮生聽到後忽然愣在了原地。


    “燕環肥瘦?”那人又問道。


    聞人浮生的臉色微微有些發黑。


    “啊,是白日...”


    “呀呀呀呀!”聞人浮生趕緊上前打斷了那人,他知道這人可是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主。


    幾個女學生都有些好奇的看著那個陌生人。


    那人自然也看見了那幾個好奇的女學生,指了指自己認真的說道:“我,姓君,名不見,君不見,聞人浮生的師兄。”


    等著君不見一臉認真的介紹完了自己,幾個女學生微微鞠了鞠躬,這時君不見又認真的叮囑道:“上他的課定要小心些,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站在一旁的聞人浮生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趕忙招呼幾個女學生離開,他知道君不見說這麽多話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壞了某些規矩。但他害怕這幾個女學生再問些什麽,君不見不喜歡說話,把他惹惱了怕是不太好收場。


    待到女學生走了,聞人浮生也拉著君不見離開了教學樓。


    “師兄怎麽突然來接我了?”聞人浮生邊走邊笑著問道。


    君不見麵無表情的說道:“今天晚上家裏要來客人,老師怕你誤了時間,順便還讓我去院外給他寄了些東西。”


    聽完後聞人浮生又指了指君不見的鞋子,君不見也低頭看了看,有些生氣地說道:“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幾個小混混。”


    鞋子上的褐色斑點自然不是什麽裝飾,而是幹涸的血跡。


    又走了一會,聞人浮生又好奇的問道:“前些日子老師出手了嗎,打起來的場麵大嗎!”


    聽到聞人浮生的問題君不見皺了皺眉頭,似乎是不停的說話讓他非常惱火,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那日如果老師出手便是壞了規矩,所以自然是我出手,再說,以那王百歲的實力,打起來哪有什麽大場麵。”


    一聽是君不見出的手,聞人浮生就知道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精彩的打鬥了,但隨後又想了想,如果是老師出手的話可能也不會有什麽精彩的打鬥,這世上能和老師打得你來我往的人扳著手指頭數都顯得有些多餘。


    想明白的聞人浮生又問道:“那和老師出去辦事總是有學到點什麽吧?”


    君不見臉上的不快慢慢的消失不見,轉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山臉:“殺那種人能學到什麽。”然後忽然又變得有些生氣。


    “不過那牛骨頭麵的油也太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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