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鳳城瞅著他半晌,忽然道:“你能不能將解藥給我看看?”


    蕭雨歇歎了口氣,道:“你既不信我,還說什麽兄弟!”伸手入懷,將包著解藥的手絹掏出來,問道:“要打開來看看麽?”


    令鳳城忙按住蕭雨歇的手,嘿嘿笑道:“不用不用!蕭副堂主勿要見怪,是我不好,令某向你陪罪!”


    說著深深鞠了一躬。


    蕭雨歇淡淡一笑,將手絹收起來,道:“大家既然對我寄予厚望,就應該相信我。”


    令鳳城連聲道:“是是是。”


    蕭副堂主又是一笑,道:“你有什麽話需要我帶給你的相好麽?”


    令鳳城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道:“副堂主見到我那遊香妹子,請轉告她莫要做傻事,謹遵教主旨令。還有……還有我想念她,我會找機會與她相會的。”


    蕭雨歇哈哈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替你轉告到。”


    回到客廳,侯門傑道:“令護法,什麽事如此神神秘秘,連我也不讓知道?”


    令鳳城笑道:“沒什麽,就是請副堂主給我遊香妹子帶些悄悄話。”


    侯門傑笑道:“哦?我倒真還以為出了人命了呢?”


    令鳳城哈哈一笑,也不回話,告辭離去。


    蕭雨歇心想:“令鳳城雖然性急,卻是不傻。他之前與其他人一樣,一直和我稱兄道弟,現下忽然又稱起職務來,明顯是要與其他人劃清界線。他不但不傻,還很聰明。”


    侯門傑望著門外,笑道:“令鳳城曾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兄弟有見過這樣的出家人麽?”


    蕭雨歇也看著門外,外麵一片漆黑,那扇門仿佛變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又好像是一隻巨獸張開了大嘴,正準備擇人而噬。


    他淡淡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算不得什麽。”


    侯門傑瞧了蕭雨歇一眼,沒有說話。


    沉默半晌,侯門傑忽然道:“兄弟,你說滿天神佛,為什麽從沒聽說有人真正見過呢?兄弟也隻是在夢中見過神仙。”


    蕭雨歇心中一凜,侯門傑這是在質疑他在眾人麵前所說的話了,心中暗罵:“老子就知道這龜兒子最難對付!”心念一轉,道:“在西洋有種說法,據說要看到神仙,就要有一雙天眼,這樣的人還須得曆經種種劫難才能看到神仙。”


    侯門傑沉吟片刻,點頭道:“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蕭雨歇不想再聊下去,故意打了個嗬欠,伸了個懶腰,說道:“侯大哥,時候不早了,我就下去睡了,明天還得早起。”


    侯門傑道:“好。兄弟要再想起需要什麽,及時給我說。”


    蕭雨歇點頭稱是,道聲晚安便自行去了。


    第二天,楊帆一大早便將蕭雨歇叫醒了。


    有權有勢就是好,有人使喚,很多事都可以讓別人代勞,用不著自己操心,蕭雨歇現在簡直有了當大老爺的感覺。


    用過餐,侯門傑又給了蕭雨歇兩萬現金,這次蕭雨歇也懶得裝樣推拒,道聲謝便收了起來。


    下得坡來,竟然沒有看見一個堂下教眾,蕭雨歇不由納悶,這些龜兒子怎麽突然都不會做人了?


    蕭雨歇問侯門傑,他居然來個笑而不答,蕭雨歇雖有滿腹疑竇,卻也無法可解。


    蕭雨歇低著頭,悶聲不響地與侯門傑乘車向海邊走。


    臨近海灘,忽聽號角“嗚嗚”長鳴三聲,接著上百人一齊大叫:“天府堂座下弟子,恭送副堂主出征中原,願副堂主馬到功成!”


    跟著又響起絲竹鼓樂。


    蕭雨歇又驚又喜,眉花眼笑,隻見沙灘上並排站著一百多人,老老少少,都是天府堂教眾,前麵另有幾人則是巨鹿邑、吳譽、高來兮、令鳳城等教中元老,給足了蕭雨歇麵子。


    蕭雨歇下車走近隊伍,巨鹿邑等齊齊迎了過來,自然少不了把教主抬出來又是一番善頌善禱。


    蕭雨歇一一作禮稱謝,又團團一揖,這才登上船去。水手拔錨起航,岸上教眾點起鞭炮,劈裏啪啦響聲大作,好不熱鬧。


    眾人又齊聲高叫:“副堂主馬到功成!旗開得勝!”


    這艘船頗大,蕭雨歇站在船弦邊,比岸上眾人高出了許多,心中更是大樂,揮手作別,倒仿佛君主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在對他的子民揮手致意。


    屠洪天講慣了排場,底下教眾人人都是形式主義的奴隸,不過也不能說別人,蕭雨歇此刻就倍感臉上貼金。


    船身緩緩離岸,巨鹿邑等也揮手告別,堂下教眾則又開始大呼“無塵條例”,提醒蕭雨歇要時刻在心。


    船順著輕輕的海風漸行漸遠,眾人的身形變得越來越小,李全、齊濤從船艙中鑽了出來向蕭雨歇見禮,原來二人早就上了船。


    終於可以回到大陸,蕭雨歇此時的心情,又是迫切又是興奮。


    不過剛開始的興奮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這艘船隻有一千噸,比起“火龍號”小多了,在大海裏航行晃得厲害,蕭雨歇竟然暈船,頭暈目眩,腦脹欲裂,隻吐得稀裏嘩啦,渾身酸軟。


    奇怪的是李全和齊濤二人先前還過來看看,到後來居然一直躲在自己艙中不出來,穢物還是蕭雨歇掙紮著親自打掃幹淨。


    這幾天,蕭雨歇一直躺在床上,心中說不出的惡心難受,原本以為美好的旅程,變成了痛苦的折磨。


    一應起居飲食全由一名叫顧朝的水手照料,蕭雨歇身體乏力,仿佛去了半條命,也沒精神去教訓李、齊二人。


    可說來也怪,他上吐下瀉沒有食欲,卻也沒有了之前那種要命的饑餓感,無形中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一日問起,顧朝說李全、齊濤二人是陸豐舊日心腹,蕭雨歇恍然大悟,擔心二人向他報仇,睡覺也不敢睡得太死,又叫顧朝在他艙中打了地鋪,時刻陪著。


    以蕭雨歇此刻的身體和精神狀態,恐怕三歲小孩也能將他打倒,李全二人要害他,此時正是最佳時機,如果被扔進大海裏喂魚,那就太不值得了。


    幸好艙中空間頗大,多一個人也不嫌擠,顧朝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為人精明,對蕭雨歇服侍殷勤周到,去了蕭雨歇不少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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