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躲避的技巧之後,擊殺黑暗騎士變得令人意外地容易。隻要躲過定身的技能,依靠青遲的速度和暴擊率根本不是什麽大麻煩。青遲將“百人一斬”的稱號頂在頭頂,身上的裝備疊加出的暴擊率已經十分驚人,很快,黑暗騎士就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地上,這條雕像通道也被清理幹淨了。


    青遲的背包裏已經攢了十多枚金質徽章和二十多枚銀質徽章,足以讓她在某個城市裏的聲望度很快衝級到友好。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徽章很難得到,青遲很是慶幸自己擊殺了這些雕像,否則以後做城市聲望任務可是令人頭疼的一件事。


    “嗬嗬……”空曠寂靜的堡壘之內,小孩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一會兒是哭,一會兒是笑,讓人頭皮十分發麻。不得不說《天命》裏的恐怖副本做得十分逼真,氛圍也縈繞地十分有代入感。這水下的無名堡壘,魔化的雕像,小孩的聲音,布滿刻痕的詭異浮雕,下一刻仿佛就會有什麽東西衝出來纏著你的腳。


    “喂,我們……還要在這裏呆多久啊。”一染白晴苦著臉,氣都不敢喘一下,緊緊地抓住青遲的衣角,感覺手心已經滲滿了汗珠。


    青遲看了一眼係統提示。河灣堡壘的探索度已經達到了30%。可能是因為自己清理了那些雕像怪,才使得探索度變得很高。轉過這條長廊,幾間灰暗的房間映入眼簾。推開落滿灰塵的厚重石門,青遲和一染白晴一間屋子一間的查看著。


    滿地的灰塵夾雜著潮濕的味道,這間屋內有一個很高的書架,許多破舊的書倒在了地上。牆上掛著一幅全家像,畫上的男子有一雙海藍色的眼睛,溫柔的唇角,正麵帶微笑地注視著自己的妻子。而那位妻子同樣是卷發披肩,神情安詳。這裏麵最怪異的是一個小男孩,看起來像是這對夫婦的兒子,在畫上卻顯得臉色陰沉,露出十分詭異的笑容,冷笑著看著自己的母親。


    青遲移開眼睛,一股莫名地畫麵突然在腦海裏浮現出來。這一副情景,似乎在哪裏見到過……房間內已經接近腐朽的木桌上,擺放著銀質的鷹頭雕像。地麵的地毯上,也畫著模模糊糊的花紋。


    推開另一個房間,場景卻讓人心裏一驚。一染白晴嚇得差點摔倒。房間內擺放著一大一小死氣沉沉的兩個棺材,地毯也像是浸染了血漬的黑紅色,場麵血腥無比。牆上的油盞忽然間被哪裏來的一陣陰風吹得忽明忽暗。


    青遲邁著步子踏入這間屋子,一陣小孩的冷笑聲忽然又響起。


    “給我出來,不要裝神弄鬼!”冷著臉看著房間內那一副小棺材,青遲狠下一口氣猛地掀開了棺材板。棺材裏果然躺著畫裏那個穿著華貴卻神情詭異的小孩屍體,他的華服已經沾滿了鮮血,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在青遲掀開棺材的那一刻,突然睜開了眼,慘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滲人的笑容。


    “啊——鬼啊!”一染白晴抱著頭捂住耳朵躲在青遲的身後,她最怕這些東西了。還親眼看到了屍體睜開眼睛,在這忽明忽暗的水下密室,想想就可怕。


    “你是戴拉?”青遲卻是一臉淡定地看著睜開眼的小孩,問了一句。


    “嘿嘿……你竟然沒有被嚇到。多少年了,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到這裏來的冒險者。嘿,你的膽子可真大。”戴拉翻了個身從棺材裏爬出來。


    他的臉色慘白,渾身浴血,胸口還插著匕首,臉上卻是笑嘻嘻地看著青遲,“女獵人,你怎麽知道我戴拉?”


    青遲指了指另一間屋子。“那幅畫裏畫著你們一家人的肖像,引人注目的銀質鷹頭像,好像是鷹穀城獨有的。於是我想起了大圖書館裏描述過的一個故事,鷹穀城的城主查爾大人,被譽為海藍色之眼、鷹穀的美男子。他倒也挺慘的,據說他的夫人一時發瘋,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後來薇安夫人被大主教判為弑子罪,褫奪封號,被逐出了鷹穀城。估計是這個故事過於離奇,才被人寫入了雜記裏。”


    “沒錯,我就是查爾·戴拉。既然你來到了這裏,能不能幫我回到我的家鄉去?我會給你應得的報酬。”戴拉眨著大眼睛看著青遲,一副討好的模樣,隻可惜他這一身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嚇人。


    青遲微微地眯起眼睛,“那,我要怎麽做呢?”


    戴拉晃動著腦袋,“很簡單,你能來到這裏,說明你也有一些本事。隻要你能殺掉樓上那間屋子裏的女人,用這把鑰匙打開頂樓的封印,就能帶我回去了。這麽多年來,你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冒險者,隻要你能救我出去,王宮裏的東西可以隨你挑選。當然,我的父親也一定會給你豐厚的報酬。”


    係統上出現了一則任務:是否接受戴拉的委托?青遲確認後接過了古舊的鑰匙。戴拉滿意地說道:“那個女人,不是我的母親,她是惡魔的化身,把我囚禁在這裏,讓我不得安息。如果你能為我除掉她,戴拉將感激不盡。”


    說完後戴拉就爬進了那間棺材裏閉上了眼睛,變為了一具屍體一動不動。


    “那,青遲,我們快點去把那個女人殺掉,把這個任務做掉以後趕緊離開吧!再待下去我會神經分裂的。”一染白晴嘟囔道。


    青遲皺了皺眉,她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太舒服。


    兩個人輕手輕腳地摸上了樓上的房間。微微掩著門的房間裏傳來了女人哀怨的歌聲。燈火通明的房間內,透過門縫可以看到一個長卷發地女人背對著青遲,坐在一個梳妝台前梳頭。她的背影窈窕有致,看得出來是個美人。


    轉過臉來的時候,卻讓人嚇了一大跳。美人轉過身來,臉上卻是凹陷下去的、布滿了老人斑的皺紋臉,胸前的肋骨清晰可見,麵容十分醜陋。想來這段曆史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年輕時候的薇安夫人也從一個大美人變成了接近死亡的枯骨。


    這個房間內還有一點不一樣讓青遲十分在意。雖然薇安夫人已經變成了佝僂的老人,這個房間卻被她布置地十分溫馨。簡陋的印花地毯上被打掃得十分幹淨,屋內溫暖的燭光點了十幾盞。而在這個房間的牆壁上,雕刻著大型的浮雕。


    這個浮雕對青遲來說十分眼熟——那是貝絲女神像!在貝絲女神像的下方,有一個隱隱地鑰匙孔,想必就是戴拉給自己的鑰匙可以解開封印。


    門被突然打開——一張枯骨美人的臉在青遲麵前陡然放大。那深陷地眼窩內,一雙無神而渾濁的眼珠在裏麵轉動著,薇安夫人躬著身子,身上的骨架嘎吱作響,低下頭看著貓在門口暗中觀察的青遲和一染白晴,嘴角泛起一起冷笑。


    一染白晴驀然地舉起了手裏的法杖,一個炎爆術即將打在骷髏美人的身上。


    “等等!”青遲急忙按住她的手,心裏的疑惑卻漸漸清晰了起來。


    青遲拉著一染白晴站起身子,一邊警惕地盯著隻剩一張皮的骷髏美人,一邊後退,然後試探地問了一句:“您就是薇安夫人嗎?”


    骷髏美人露出了一個類似驚訝的表情,頭骨嘎吱一響,“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隻是無意中闖進這裏的冒險者。很抱歉打擾到了您。”青遲彎下腰給她行了一個禮,“早年我曾在圖書館裏看到過您的畫像,真是令人難忘。鷹穀城的查爾大人和薇安夫人是令人羨慕的一對。”


    骷髏美人轉動著眼珠,蒼老的眼神裏露出一絲清明,“那已經是很久的歲月了。真令人難忘啊……”


    青遲讓一染白晴往後退了幾步,接著試探性地說道:“雖然我隻是一個冒險者,但也聽說過鷹穀城的美麗。每當清晨的陽光灑落在陡崖之上,忙碌的鷹穀城開始迎接第一聲鷹嘯。那裏的鯡魚和雄鷹令人難忘。有些年邁的查爾城主每到那時就會站在城裏巡視著,似乎在思念著什麽……”


    果然,隨著青遲的娓娓道來,薇安夫人的臉上開始出現了懷念和悲傷的神色。


    青遲的心裏卻是砰砰直跳。她根本就不知道鷹穀城的過去曆史,現如今也並不知道查爾城主是否還活著。這一段全是她瞎編的。鷹穀城是一個坐落於懸崖峭壁的小城,位置處於沃土大陸的極北,有些偏僻,傳送也不大方便,除了特別任務,一般玩家少有在那個城市活躍的。隻不過上一世的自己極為好奇查爾城主的樣子,還特別跑去看了看,可惜城主府不讓進入,隻好去圖書館裏查了查資料。


    雖然是瞎編的,但是人物特性裏的奸詐加上青遲的動作讓薇安夫人看來十分真誠,甚至要潸然淚下。青遲之所以編出這一段話來套話,是因為自己靈機一動,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首先是係統提示的變化,從探索河灣堡壘變成了探尋堡壘的真相。相信這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文字錯誤。這樣的變化隻有一個,那就是說明這個任務是可以讓玩家自己選擇的。選擇會帶來不同的結果和不同的完成度。


    如果單聽戴拉的一麵之詞就殺掉了薇安,那麽很可能掩蓋了真相。當青遲看到屋內的貝絲雕像和薇安夫人脖子上有些破舊的掛墜護符時,她就知道,如果是魔化的薇安,不可能安詳地接觸這些帶著光明氣息的東西。


    除非這其中有很大的隱情。而弄清這些真相,才能完成河灣堡壘的探索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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