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素靠在陽台上,看著對方緊繃的唇線,歪頭一笑,“今天你會去哪裏?”


    陳燼聞言隻是斜斜地睨了蘇素一眼,“走了,快上課了。”


    “……”蘇素咬牙,小樣,就是不肯告訴她嘛。


    可他以為不說,她就沒辦法了嗎?還真當昨天她的頭發是白染的嗎?


    蘇素想到昨天搞到的殺馬特二人組企鵝號,在心裏偷笑。


    “你再不快點,就要被滅絕罰站了。”回過頭剛好看到蘇素臉上奇怪的表情,陳燼一陣無語。


    話音未落,蘇素就突然加速,一眨眼間就超過了陳燼,拐進了教室,完美地貫徹了“動作要快,姿勢要帥”的八字真言。


    陳燼看著蘇素那隨著身子一動一動的頭發,清澈剔透的眼眸裏不禁瀉出一縷笑意。


    ……


    初中部一共五層,而蘇素他們剛好在第五樓,在上下學高峰期要想不被擠著上下樓什麽,簡直難於上青天。


    然而放學鈴一響,蘇素呆滯地看到身旁的人異常迅速地提起書包就往後門衝,堪稱班上第一個離開教室的勇士。


    蘇素隻來得及放下筆,跟著追到走廊,卻隻能看到對方敏捷躲過擁擠的人潮,最後消失在拐角的背影。


    嘖,跑的真快。


    蘇素默默又回到座位,耐心等到人走樓空的時機,還趁機給綠發了一句消息。


    蘇素:【今天你們去哪玩啊?(=''_''=)】


    綠:【我們和鄰校約架,你要來看嗎?】


    蘇素見此,心裏有些糾結,約架什麽的,安全嗎?


    蘇素:【打架啊流汗.jpg】


    綠:【那群慫貨有什麽可怕的,我們到現在為止從來沒有輸過。摳鼻.jpg】


    蘇素:【那好吧,你給我發定位,我要來。不要告訴阿燼】


    綠:【ok】


    ……


    按著綠給的定位,蘇素站在偏僻的小巷外麵。


    這時天色微暗,介於夜晚與黃昏的交接點。小巷兩邊的牆壁呈灰白色,甚至還有脫落的痕跡,四處是隨處可見的零食袋和紙屑,眼睛可以看到的盡頭還有個破舊的垃圾桶,兩三隻黑色的野貓在蹲在上麵,用鋒利的爪子翻找著食物,時不時發出沉重的喵嗚聲,更加襯得巷子的空蕩寂靜。


    似是清楚蘇素的遲疑,三三揮了揮不存在的手,安慰到,“這個世界沒有靈異事件,所以很安全的。”


    然後三三滿臉震驚地看到自家宿主麵色從容地走進去,然後碰到突然從垃圾桶跳下來的黑貓時,迅速地後跳了三步。


    “宿主,這是什麽操作???”表明和宿主有代溝的三三對此很迷?


    蘇素神秘一笑,“今天星期五,遇黑貓,懂?”


    三三聽誠實搖搖頭,但見蘇素又不願多做解釋的模樣,便乖乖地更新了數據庫。


    最後好奇寶寶塞了一個g的玄學材料才樂顛顛地回來,現在它又是那個無所不知的係統了。


    這條路比蘇素想象中的還長,並且靜得能夠聽見她自己的腳步聲。


    直到轉彎,才零星聽見嘈雜的人聲。


    “前麵情況怎麽樣了?”蘇素好奇地問道。


    三三立刻在係統麵板上轉播了反派那邊的畫麵。


    此時的陳燼並不知道他費勁心思想要甩掉的小尾巴會被自己的好隊友帶過來。


    他此時真的很暢快,特別是看著地上之前還來耀武揚威的幾個人,轉瞬之間就被摞倒在地上,慘叫呻吟。那種征服別人的感覺著實令他覺得上癮。


    綠從來都是不閑事大的性子,這時候還興致昂揚地對著他們哢擦哢擦拍了幾張照片留念,笑容極為燦爛。


    封拿著從敵人手裏奪過來的木棍,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地麵,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陳燼蹲下身子,垂著眼,用手指漫不經心地戳著帶頭人臉上的青紫,“知道錯了嗎?”


    “老子長那麽大從不知道認錯這兩個字這麽寫,就憑你…額。”那人的聲音忽的一滯,瞪大了眼睛看著扣在自己喉嚨的手。


    “現在知道了嗎?”陳燼笑的一臉溫和,然而於他手下那人無異於魔鬼的笑容,令人汗毛直豎。


    綠和封對此一臉習慣,安靜地當著布景板。


    蘇素剛好一來就看到如此勁爆的畫麵,不禁有片刻的恍惚。


    那還是她記憶中的小團子嗎?那個還需要她保護的孩子,現在是已經學會怎麽欺負其他人?


    蘇素進行了深刻地自我檢討,愈發覺得想要降低對方的黑化度,就要引導他學習真善美,做三好學生。


    如此打架這類活動便需要點叉的。


    陳燼看到蘇素後,下意識就鬆開了桎梏著那人的手,伴隨著對方咳嗽的聲音,他心裏並沒有什麽波動,反而是驚訝蘇素的出現,但轉過頭看到綠和封了然的表情心裏也自然有數。


    不過這兩人敢背著他透露他的消息,果然還是皮癢了吧。陳燼不悅地想到。


    “阿燼。”雖然眼前已經是最好的情況,蘇素知道不應該指責,但也不清楚這時候到底該說什麽好。


    憋了好久,才喃喃吐出幾個字,“你受傷了嗎?”


    陳燼站起身,先前的愉悅仍舊沉澱在瀲灩的眸子裏,聲音溫潤,“沒有。”


    蘇素似是感慨地拍了拍對方的肩,歎了一口氣,“阿燼長大了,已經很厲害了。”


    陳燼聽到這句話,指尖微不可查地動了動,她不怕嗎?他的心裏忽然多了這麽個疑問。


    同樣也是因為這個疑問,他迎上了最近他試圖躲避的眼睛。


    “嗯!”陳燼低低地應了一聲,之後走到角落裏拿起自己的書包,衝綠他們揚了揚下巴,“我和我姐先走了。”


    蘇素隻顧得給那兩人揮揮手,就被陳燼拉著走了,身後還留下幾個在地上哀叫的初中生。


    “這個點,你一個女孩子不該亂跑。”


    他們走了大概有一兩分鍾左右,陳燼忽然開口說道,略長的劉海看不清遮住了他的神情。


    “你沒回來。”蘇素淡淡地說道。


    “之前我沒回來你也不是沒管嗎?難道就因為老班他打了個電話,你就聽她的了?”陳燼沉下臉,抿緊了唇。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相信你。”蘇素把手揣到衣兜裏,表情愜意,“我相信你說的每句話,相信你不會騙我。”


    陳燼擰著眉,眸色晦暗,語氣低沉,“我不想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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