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重禹額角生汗,麵色緊張:“小女喜歡他,這是下官不能左右的,三殿下的事下官守口如瓶,一個字都沒說出去過。”


    飛栗冷哼一聲:“這件事我自當稟告殿下,至於怎麽處置就看殿下了。殿下的東西呢?”


    蘇重禹從暗匣抽屜裏抽出一件由絨布長包裹的長物,恭恭敬敬的遞給飛栗。


    飛栗接過長物,打開包裹仔細查看,確認無誤後又包了起來。


    拿到東西後,他沒有說話,轉身就走。


    蘇重禹跌坐在椅子上,麵上的愁雲一陣濃似一陣,自飛栗走後,他的歎息就沒停止過。


    當年為了巴結李丞相謀取更高的官職,他搭上了三皇子這個順風車,接下三皇子的任務去漠北尋了那寶貝。


    半年後隱匿於世的金家被滅了門,從三皇子的隻言片語中他得知這件事與三皇子有關,而且隱隱約約還關係到三皇子藏在他家的寶物。


    這寶物如燙手山芋一般被藏在家中四年,今天被拿走了,也算如釋重負。可是,他這個知曉內情的人,卻有更大的危險。


    二皇子與金家三公子是同門師兄弟,難免會動為金家報仇的心思。


    夾在兩人之間的他能否有活路,可真不好說。這個時候,燦燦痊愈,拓塔入贅蘇家,說不定還是件好事。


    “哎。”良久,蘇重禹才走出密室,那位即將成為女婿的男人,他還有話要跟他說。


    竹海宅子裏,茶茗像一隻快樂的小燕子,哼著歌兒張羅著給拓塔準備彩禮。


    她把封痕公子給的乾坤囊翻了個遍,拿出了三套嶄新的頭飾珠寶,一百粒中等品介養氣丹,十粒高品介養氣丹和一千金珠。


    其實她覺得這點彩禮娶蘇府長女實在寒磣,但這已經是她能拿出的所有了。蕭瑾雖有錢,也不能平白拿人家東西,所以隻能先湊出這麽多。


    洛西風看她忙來忙去,嘴裏還碎碎念個不停,不覺得有些失笑。


    “你對待曾經要殺你的人這麽熱心,怎麽平日裏不見你多多關心我?”


    茶茗立馬反駁:“他那時候為了妹妹迫不得已,若是有人拿你的命威脅,我也有可能什麽事都做的出。”


    “哦?什麽事都做?”洛西風揚起眉角,嘴角的笑意根本就沒法攏住。


    “呀!”茶茗不好意思的驚叫一聲,知道自己失言了,她的眼光四處遊離不敢正視洛西風。


    “其實,我和你一樣。若有人拿你的命威脅,毀天滅地的事我都幹。”


    低沉的嗓音如同悠遠的長琴,撥動人的心弦,聲聲回想,經久不息。


    聽到這話,茶茗瞧瞧抬眼偷看洛西風,哪成想他也正看著自己。兩目相對,電火四射,電得茶茗全身發麻。


    她垂目偷笑,有這句話就夠了。嬌羞的模樣,讓洛西風舍不得離開視線。


    “姐姐,姐姐……”拓菱的喊叫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流,洛西風收起眼光,笑著離開。


    “這麽了?瞧你跑得氣都喘不上了。”茶茗裝作沒事人一樣問道。


    拓菱大口喘著氣,好一會兒才平了氣息。作


    “哥哥回來了,他說要帶著我現在就去蘇府,讓我來跟你道別。”


    茶茗忙碌的手突得一頓,拓菱這才看見她準備了哥哥的彩禮,三塊一尺八寸的紅木托盤上擺著三套金光燦燦的首飾,旁邊還有大大小小的紅木箱子,有的裏麵是金珠,有的是養氣丹。


    “姐姐,這是你為哥哥準備的?”拓菱吃驚的問道。


    “是呀,二殿下說了明日拓塔正式求親,這是我替他準備的彩禮。蘇家勢大,這些怕太少了,可是,我暫時隻能拿出這麽多。”


    茶茗一邊說道,一邊仔細擦著紅木箱子,生怕上麵有一點灰塵。


    拓菱的一顆心感動得不知道要怎麽表達才好,她拉著茶茗的手,激動的說道:


    “姐姐,你對哥哥這麽好,菱兒真的是太過意不去了。”


    茶茗搖頭,“從你們答應跟我一起離開南平的時候,我就把你們當親人了。對待親人,哪能計較這些,不是嗎?”


    “可是……”拓菱欲言又止,那些傷人的話她怎麽都說不出口。


    茶茗見她麵有難色,不覺擔憂:“怎麽了?你有話直說。”


    “還是我來說吧。”粗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拓塔一臉肅穆的站在外麵。


    “哥哥——”拓菱給他使眼色,哥哥性子直又不會說話,這話說出來真要傷茶姐姐的心了。


    “拓塔今日與妹妹拓菱跟茶姑娘道別,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本來道不同不相為謀,因著姑娘的養氣丹我自願跟隨。現在菱兒好了,我也已有了未婚妻,很快就會成為蘇家人,怕是要不能再與茶姑娘同行。今日之恩,拓塔有機會定當相報。從今以後,我們後會有期。”


    這段話茶茗聽得明明白白,拓塔要跟自己徹底撇開關係。一絲涼意湧上原本熱絡的心,漸漸變得冰冷。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怎麽就如此遠,走近一步好似就要碰到,誰成想轉眼間就隔著千山萬水。


    她無奈冷笑一聲:“後會有期。”


    “拓塔就不打擾其他人了,還望姑娘轉告,告辭。”拓塔拉著不情願的拓菱轉身而去,茶茗看著他們的背影,一絲苦笑浮上臉龐。


    失落的看著眼前滿滿當當的彩禮,罵了自己一句:“自作多情,活該。”


    隨後她又把東西一一收回了乾坤囊。因為一口悶氣憋在心裏,她難受得吃不下飯。


    張南笙見她氣悶,小心翼翼的在她身邊陪著,還不時講著不好聽的笑話。


    “前輩,你是不是也要走了?”茶茗突然開口問道。


    她一向聰明,也最會看人臉色。這幾天張南笙對他們的事一直不熱絡,茶茗總感覺他有心事。而且張南笙總是在沒人的時候站在院子口看著西南方向,好像在看什麽人。


    “鬼靈精,瞞不過你。”張南笙拍拍她的腦袋。


    “前輩要去哪兒?”同行了這麽久,茶茗一直把張南笙當長輩,他總是寵著她,有他在身邊總讓人覺得安心。


    “西夏。”


    “西夏?前輩去找人嗎?”那麽遠的地方,定然有他非常重視的人。


    “是啊——”張南笙看著西南方向,悠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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