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帶著郭瀟寫給於毒的書信,來到黑山軍大營外求見於毒。於毒聽到轅門守軍的稟報後,親自出寨相迎,將沮授請進自己的中軍大帳內。


    等於毒看完郭瀟的書信後,他衝沮授笑道:“使君在信裏說先生足智多謀,讓我多聽聽先生的意見,不知先生有何賜教?”


    沮授拱手道:“賜教不敢當,我來此就是為將軍你查遺補缺而已。”


    於毒:“先生不必過謙,使君既然說你智謀過人,自然不會有假,還請先生暢所欲言。”


    沮授:“將軍,田楷和劉備兵少將寡,所依仗者就是關羽和張飛個人的勇武。將軍可以效仿使君圍困鄚城的做法,命輔兵在高陽城外挖掘壕溝,使城內的敵人無法輕易地出城來偷襲。等時日一久,城中的守軍必然會軍心渙散,田楷和劉備最終隻有率軍突圍一途。等到他們突圍之時,我們在尾隨追殺,必定能取得一場大勝。”


    於毒撫掌笑道:“先生之言,令我茅塞頓開,就按先生說的辦。”


    於毒當即下令,命徐和指揮輔兵繞著高陽城外挖掘壕溝。又令睢固和王當各自帶領部曲擔任警戒,防備守軍出城來幹擾輔兵挖掘壕溝。


    黑山軍在城外的動作,立刻急壞了田楷和劉備,兩人商議後,命關羽、張飛和小將田豫分頭領兵出城去騷擾挖掘壕溝的黑山軍。


    可這次黑山軍早有準備,在守軍出城的時候,黑山軍利用強弓硬弩射殺出城突襲的守軍士卒,給出城的守軍造成很大的傷亡。


    最利害的還是郭瀟讓沮授帶來的十具八牛弩,沮授將它們用來專門對付關羽和張飛這兩員猛將。


    八牛弩的威力,就是關羽、張飛也都心生畏懼,不敢再輕易地衝鋒陷陣。劉備擔心他們兩人有所閃失,也就不敢再讓他們出城去騷擾黑山軍挖掘壕溝。


    …


    這天晚上,田楷剛吃罷晚飯,侍衛就進來向他稟報,說是別部司馬劉備在門外求見。


    田楷連忙出去將劉備迎進屋內,待到二人坐定之後,田楷向劉備問道:“賢弟辛苦了一天,還不休息,可是有事要同我商議?”


    劉備點頭道:“兄長,如今黑山軍在城外挖掘數道壕溝,將城池團團圍困起來,咱們應該早想對策,不能在此坐以待斃啊。”


    田楷歎口氣道:“咱們兵少將寡,黑山軍又在城外挖掘了許多的壕溝,如今我們除了死守城池,還有何對策可想?”


    劉備:“兄長,如果薊城的劉使君肯發兵前來救援公孫將軍,咱們在這裏堅守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可劉使君與公孫將軍一直不和,想來劉使君是不會派兵來救援公孫將軍的。咱們在此死守又有何用?”


    田楷:“賢弟,那依你的意思,咱們該怎麽辦?”


    劉備:“兄長,小弟以為,咱們應該趁著城外的壕溝尚未完工,盡起兵馬出城去夜襲黑山軍,如能取得一場大勝,就可以解除公孫將軍的困局,如果不能偷襲取勝,咱們就令投他處。總之決不能在此坐以待斃。”


    田楷聞言連忙搖頭道:“此事萬萬不可,咱們若是一走了之,公孫將軍獨守孤城,定然是難逃一死。”


    劉備急道:“兄長,我說走隻是在偷襲失敗之下無奈的選擇。咱們出城偷襲黑山軍,也有極大的可能會取得一場大勝。隻要咱們能擊敗黑山軍,郭瀟就會腹背受敵。皆時,他唯有撤兵一途。”


    田楷遲疑地道:“賢弟,此事事關重大,你切容我再想想。”


    劉備無奈地道:“那好吧,還請兄長早做決斷。”


    …


    劉備向田楷告辭之後,走出了田楷的府邸。


    關羽和張飛一起守在門外,看到劉備從裏麵出來,張飛急切地問道:“大哥,田將軍是怎麽說的?”


    劉備搖頭道:“三弟,田將軍說他還需要考慮一下。”


    張飛:“還考慮什麽?再考慮下去,敵人早就將壕溝全挖好了,”


    關羽一邊跟隨劉備往前走,一邊質疑道:“兄長,小弟覺得田將軍這話分明是推脫之詞,他就是想要死守城池,不想冒險出城去劫營。”


    劉備:“二弟,你說得不錯,田將軍是擔心我們襲營失利,從而會導致城池失守,無法再牽製並州軍的兵力。”


    張飛扯著嗓子嚷道:“我平常瞅著田將軍是個挺大膽的人,今天他怎會變得如此的膽小?”


    劉備苦笑道:“翼德,如果隻是小規模的騷擾、偷襲,田將軍自然不會擔心。可如果要全軍出動,盡全力放手一搏,他自然不敢輕易地決斷。”


    關羽:“兄長,既然田將軍不敢出城作戰,我們自己帶領兵馬出城去偷襲敵營如何?”


    劉備搖頭道:“此事不妥,咱們手下兵馬太少,又都是新卒,讓他們出城去襲營,故計還沒開戰,他們自己就先亂了。”


    張飛:“大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咱們就在這裏等死不成?”


    劉備歎息道:“雲長、翼德,你們不必著急,等我另找時間,再勸說田將軍。”


    劉備的話,讓關羽和張飛鬱悶不已,三人致此不再多言,無聲地走在街道上。


    …


    居庸關西北三十裏外,韓暹率領五千並州軍在此立下營寨,準備接應郭瀟從此處撤回並州。


    原本該是陳武和陳超領兵來接應郭瀟,結果他們領兵從晉陽出發,行軍路過雁門郡,向駐守在這裏的韓暹介紹了鄴城發生的變故。


    韓暹聽說郭瀟可能有危險,立刻就急了。他直接奪了陳武的兵權,讓他和陳超留守雁門郡,自已領兵趕往居庸關去接應郭瀟。


    陳武不敢頂撞韓暹,又怕他直接領兵殺進幽州,亂來一通。便同陳超商量一番,留下陳超和楊秋駐守雁門郡,由他陪著韓暹一同領兵前往居庸關。


    韓暹率領五千並州軍抵達居庸關後,在陳武的勸說下,在關外三十地外紮下營寨。同時,又派出斥候潛入幽州打探郭瀟的消息。


    還沒等到斥候探聽消息回來,高順帶領一千重裝武卒快馬加鞭地趕到韓暹的軍營中。


    …


    中軍大帳內,韓暹坐在帥案後麵,手裏捧著郭瀟寫給高順的書信,心裏真是鬱悶無比。自己好不容易才不顧臉麵地從陳武手裏奪過兵馬指揮的大權,現在卻要交給高順這個毛頭小子,這事令他心裏感覺很是不爽。


    高順見韓暹看完書信後,並沒有交權的意思,他便開口道:“韓老將軍,你的職責是駐守雁門郡。如今你不但擅離職守,還私自奪了陳武將軍的兵權,這可是重罪。”


    韓暹一聽這話,立刻瞪著一對大眼珠子,瞅著高順怒道:“小兔崽子,別以為你有了主公的手書,就可以欺負到老子的頭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叫人將你拖出帳外去打一頓板子。”


    高順笑道:“我相信老將可以做到,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這麽做的話,主公知道以後會怎麽處罰你?”


    韓暹撇著嘴道:“怎麽處罰?大不了,主公也讓人打我一頓板子好了。”


    高順搖頭道:“打你一頓是輕的,主公要是知道你敢私自剝奪陳武將軍的兵權,依我想來,你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再領兵作戰了。”


    韓暹一聽這話,騰地一下從坐位上站了起來。


    他心中暗想,“高順說的話還真有可能,他那個大侄子自從老主公過世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真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奪了陳武的兵權,他可能真會同自己翻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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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武在一旁見韓暹被高順的話給嚇住了,心中暗自笑道:“你老人家也就隻敢欺負我和陳超這樣的,有本事你就真打高順一頓板子,我就服了你。”


    陳武正在心裏偷笑時,忽聽韓暹衝他叫道:“陳武,你來同高將軍說說,是不是你主動請我來幫你迎接主公的?”


    陳武一聽這話,立刻急道:“你胡…”


    那個說字還沒出口,他就看到韓暹正眼神不善地盯著自己,他立刻秒慫地低頭道:“不錯,是末將邀請韓將軍來幫忙的。”


    韓暹聞言大樂,他轉頭望向高順道:“高將軍,你也聽到了吧,可不是我奪了他的兵權,是他自己哭著喊著求我前來幫忙的。”


    陳武一聽這話,差點沒被嘔死,他在心裏狂吼道:“我就是呆子、傻子,也不會去求你這個活寶來幫我的。”


    高順:“韓將軍,你的事,我也管不著,等主公回來,你自己同他解釋去吧。”


    韓暹伸手一指帥案道:“高將軍,既然主公讓你來負責攻取幽州,那就請你上坐吧。”


    高順毫不客氣地走到帥案後麵坐下,他對韓暹和陳武道:“主公在信中囑咐,攻取幽州,不要計較一關一城的得失。咱們要盡快攻到薊城,與主公的兵馬匯合,迫使幽州牧劉虞向我軍投降。”


    韓暹聞言皺眉道:“不計較一關一城的得失,難道咱們還能飛過居庸關去不成?”


    高順笑道:“韓將軍,居庸關裏有重兵把守,咱們自然是飛不過去的,可別的關口呢?”


    韓暹摸摸大腦袋,莫名其妙地問道:“什麽別的關口?”


    高順衝帳外叫道:“高勇,去將幽州的地圖取過來。”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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