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垣是河東郡東部邊遠地區的一座小城,也是通往箕關的最後一座縣城。


    郭瀟領兵進入東垣縣城後,立刻下令大軍就地駐紮在東垣縣城裏麵,既不前行,也不後撤。


    同時,郭瀟又命韓暹和閻柔領兵守住各處交通要道,以防大軍駐紮在此地的消息泄露出去。


    …


    這天上午,郭瀟在縣衙的小院子裏麵同賈詡對弈著圍棋,賈詡弈棋的時候有點心不在焉,接連出現了好幾處明顯的漏招。


    郭瀟手裏輕搖著折扇,衝賈詡笑道:“先生可是在為令郎擔心?”


    賈詡正要落子的手指微微一抖,他抬起頭來,望著郭瀟道:“使君是如何猜到我的心思?”


    郭瀟:“先生智謀無雙,我將大軍駐紮在東垣,既不前行,也不後撤,先生雖然沒有多問,想必也早就猜到了我的用意。”


    賈詡將手裏的棋子放回棋笥裏麵,然後衝郭瀟道:“使君是在等待曹軍從關中繞道來偷襲馬邑是嗎?”


    “先生猜得沒錯,這還是你那日給我提的醒,讓我要小心防備曹軍從關中繞道來偷襲馬邑城。”


    “使君,我也隻是覺得有此可能,並不能確定曹軍就肯定會繞道關中,偷襲馬邑。”


    “先生,以我對曹操和他手下幾位謀士的了解,他們八成是會冒險前來偷襲馬邑的。”


    賈詡疑惑地道:“使君既然如此肯定,卻為何不領兵前往黃河渡口伏擊曹軍?”


    郭瀟解釋道:“我如果領兵前往黃河渡口,一來容易走漏風聲,二來也難以全殲曹軍這路兵馬。隻有將曹軍吸引到馬邑城下,他們才會逃無可逃。”


    “如此一來,隻怕駐守在蒲津關的我軍將士會被曹軍殲滅掉。”


    “先生不必擔心,我早已讓林虎多派斥候打探曹軍的動向,隻要他們能稍微警覺一點,提前躲到解縣閉城自保總是不成問題的。”


    賈詡心道:“我就是擔心林虎無法提前察覺曹軍的動向,連累我家穆兒跟著他們一起斷送了性命。”


    這句話,賈詡隻能藏在心裏,他即便是心裏再牽掛兒子,也不能在郭瀟的麵前表露的太過明顯。


    郭瀟端起案幾上的茶盅,喝了一口涼茶,隨即放下茶盅道:“不瞞先生,我此次將有可能來犯的曹軍放進河東境內,也是為了想要甄別一下咱們並州內部都有哪些人與袁紹、曹操等人暗中有勾結。”


    賈詡聞言點點頭,這一點,他在判斷出來郭瀟的計劃之後,就已經想明白了。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韓暹邁著大步從院門外走進來,他見郭瀟竟然在同賈詡弈棋,便不滿地上前勸諫道:“主公,如今咱們並州危機四伏,正需要主公帶領我們去打退敵人,你怎能躲在這裏同軍師弈棋消遣。”


    郭瀟笑道:“韓老將軍,我同軍師可不是在消遣時間,我們倆是在等著魚兒上鉤呢。”


    韓暹莫名其妙地道:“等魚兒上鉤?這東垣城裏又沒有河流,哪有魚兒給你們釣?”


    郭瀟哈哈一笑,隨即文鄒鄒地拽了一句,“韓老將軍,此魚非彼魚爾。”


    韓暹聽得更加的糊塗了,他衝賈詡問道:“軍師,主公在說什麽?”


    賈詡也跟著笑道:“韓將軍,主公是在等曹操派兵從關中繞道前來偷襲馬邑城。”


    韓暹一聽這話,立刻瞪大眼睛道:“曹操又不是傻子,他怎麽可能會派兵燒道數百裏來偷襲馬邑城。”


    韓暹的話音剛落,就見杜玨從院門外急匆匆地跑進來,衝郭瀟急報道:“主公,衛別駕派人騎快馬前來傳信,林司馬從解縣派人向馬邑示警,曹軍大將夏侯淵帶領三萬大軍偷偷渡過陝津渡口,已經攻占了蒲津關。”


    賈詡聞言急切地問道:“杜玨,信使可有說明,林司馬麾下的兵馬有沒有受到重大的損失?”


    杜玨:“回稟軍師,曹軍入侵,幸好被兩名樵夫發現,他們提前通知了林虎,這才讓林虎他們躲過了一劫。”


    賈詡聞言長舒了一口氣,他衝郭瀟笑道:“果然不出使君的預料,曹軍真的從關中進軍了。”


    郭瀟衝韓暹吩咐道:“韓老將軍,你立刻前去整頓兵馬,咱們今晚出發,連夜行軍,趕回馬邑去圍殲曹軍。”


    韓暹此時還在發懵之中,他完全沒有聽清楚郭瀟在說些什麽。直到杜玨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他這才醒悟過來,猶自還在喃喃自語地道:“曹軍怎麽可能從關中進來呢,曹操莫非是腦子壞掉了不成。”


    郭瀟哭笑不得地又將自己的命令對韓暹重複了一遍,韓暹這次終於聽清楚了,他衝郭瀟問道:“主公,為何要等到晚上才出發,咱們現在就出兵,不是可以更快地趕回馬邑去嗎?”


    郭瀟解釋道:“韓老將軍,咱們白天行軍,容易爆露目標,被曹軍的斥候發覺行蹤。隻有晚上行軍,才能出其不意地返回到馬邑,將曹軍圍殲在馬邑城下。”


    韓暹恍然大悟道:“還是主公英明,末將這就去招集人馬,隨時聽候主公的命令。”


    郭瀟點頭道:“去吧。”


    …


    夏侯淵領兵趕到馬邑城下,一邊讓士卒安營紮寨,一邊下令讓輔兵冒著箭矢填埋護城河。


    經過一天一夜的忙碌,曹軍的輔兵付出了三千多人死傷的代價,終於填平了十幾處壕溝。


    夏侯淵隨後立即下令,對馬邑的四麵城牆同時發起猛攻。


    攻城大戰從白天一直進行到夜晚,曹軍依然不肯休息,而是點起火把連夜攻城。


    …


    夜晚戍時左右,一輛懸掛著“衛”字燈籠的豪華馬車在十幾名侍衛的保護下,駛進了東城毌丘氏的府邸。


    馬車在院中停了下來,毌丘家留在城裏的管事毌丘豹帶領幾名家兵從屋裏迎出來。


    毋丘豹看到停在院子裏麵的那輛豪華的馬車,立刻皺起了眉頭。


    馬車的門簾從裏麵被人挑開,李進彎腰從裏麵走了出來。


    毋丘豹迎上前道:“李頭領,你這樣大張旗鼓地進來,也不怕驚動了巡城的士卒?”


    李進嘿嘿一笑道:“毋丘兄,你沒看到我這馬車上麵懸掛著衛家的燈籠,如今在這馬邑城裏,有誰敢找衛家的麻煩。”


    毋丘豹聞言臉色稍緩,他衝李進道:“我這邊都已經準備好了,你那邊安排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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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進:“我的人和溫家的一百多名私兵都已經整裝待發,就等你們毋丘家的人前去匯合,咱們好一起殺奔東城門,爭取接應城外的軍隊,一舉攻破東城門。”


    毋丘豹:“溫家的人可不可靠,可別等到關鍵的時候,他們將咱們出賣給守軍。”


    李進:“毋丘兄,你就放心吧,父仇不共戴天,有此良機,溫家的子弟又怎麽不想為家主報仇呢。”


    毋丘豹:“但願如此。”


    語畢,他衝身後一招手,片刻之後,二百多名身穿鎧甲,手提鋼刀和鐵盾牌的精銳私兵從屋裏衝了出來。


    李進一見,頓時眼睛一亮道:“果然不虧是毋丘氏的私兵,今天就要靠你們了。”


    毋丘豹一臉得意地道:“我這二百多士卒,可以正麵擊敗一千多戰兵。咱們又是出其不意地偷襲,攻下東城自然不在話下。”


    頓了頓,毋丘豹又道:“事不宜遲,咱們立刻出發,趕往東城門。”


    毋丘豹說完,手按腰間的刀柄,帶頭朝院門外走去,李進急忙也跟了上去。


    守在院門內的幾名私兵立刻上前打開院門,大門一開,眾人全都驚呆了。


    就見在院門外,一百多名暗衛正虎視眈眈地握著兵器注視著門內,在這群暗衛的身前,還擺放著五架閃著寒光的八牛弩。


    就在眾人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時候,李進瞪大了眼睛,手指著站在八牛弩後麵的宋夷,一臉驚恐地道:“宋小娘,怎麽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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