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好籌備水軍的計劃,郭瀟讓張郃和管亥先下去休息,將徐庶單獨留下來議事。


    等張郃和管亥出去之後,徐庶向郭瀟問道:“主公,我來時見輔兵在城外挖掘壕溝,主公是想要引漳河水圍困鄴城嗎?”


    郭瀟搖頭道:“圍困鄴城會令城中的百姓大量的餓死,這麽做太過於慘烈了。我讓人在漳河上遊築壩蓄水,是想要等到天降大雨,掘堤放水,利用大水衝泡城牆,再以八牛弩集中射擊,看能不能將城牆擊垮一處,以便突入城中。”


    徐庶聞言擔憂地道:“主公,鄴城可不是普通的小城,這邊城牆厚過二丈,即便是被大水衝泡過,恐怕也不是八牛弩能擊垮的。”


    郭瀟歎口氣道:“我也知道機會不大,可總得試上一試。皆時即使無法破城,我也希望能引起守軍的恐慌,最後有讓一些心智不堅者趁亂獻城投降。”


    徐庶勸道:“主公,所謂慈不掌兵,大軍屯於堅城之下,主公可絕不能心慈手軟。您體恤士卒,怕他們強攻城池會造成大的傷亡,這樣會遺誤戰機的。”


    郭瀟苦笑道:“再等幾日吧,要是老天再不下雨,我就下令掘堤放水,強行攻城。”


    郭瀟話音剛落,侍衛進來稟報,賈詡在帳外求見。


    郭瀟忙道:“快請軍師進來。”


    片刻之後,賈詡手搖著一柄折扇邁步從帳門外走了進來。


    徐庶忙上前衝賈詡施禮道:“徐庶見過軍師。”


    賈詡笑道:“元直,聽說你在幽州那邊連戰連捷,真是可喜可賀啊!”


    徐庶忙道:“末將那些小手段,讓軍師見笑了。”


    賈詡:“甭管你使的是什麽手段,能打勝就是好本事。”


    郭瀟笑道:“先生說的對,這次要不是元直在幽州果斷出擊,幽州的局勢真是不堪設想。”


    賈詡衝徐庶問道:“徐參軍,館陶那邊的戰事怎麽樣了?”


    徐庶:“回稟軍師,高順將軍和於毒二位將軍合兵一處,集中五萬大軍圍攻館陶城,館陶城裏有二萬多袁軍,那邊的攻城戰也打得非常的慘烈。”


    賈詡:“我聽說你們俘虜了數萬烏桓士卒,高順將軍為何不下令調一部分烏桓俘虜去攻城?”


    徐庶吃驚地道:“軍師是說調烏桓人去攻城?”


    賈詡點頭道:“那些烏桓人留著也是浪費糧食,讓他們去攻城,能活下來的就是精銳,以後可以編練一支烏桓騎兵,為主公所用。”


    徐庶轉頭看看郭瀟,不知該如何回答賈詡這個建議。


    郭瀟卻搖頭道:“用烏桓人來對付自己人,這事很不妥當,還不如讓他們去挖鐵礦,這樣也可算是廢物利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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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詡笑著點點頭,也沒有提出異議。


    徐庶向郭瀟稟報道:“主公,末將私自做主,拔給沙奚頭領一萬烏桓俘虜。


    “沙奚?莫非就是被你勸降,殺死蹋頓的那個烏桓頭領?”


    “正是,這個沙奚是蘇仆延的從子,此人雖然勇武過人,卻沒有什麽智謀,末將建議主公扶持他來做烏桓人的大單於。”


    郭瀟點頭道:“可以,這事等回到馬邑後,你將詳情告訴蔣穀,由他來接手處理。”


    “諾。”


    商議完正事,郭瀟站起身道:“咱們出去看看吧,這天是越來越熱了,也不知道何時才會下雨?”


    賈詡在一旁笑道:“主公,我剛才過來就是要告訴你,說不定今明兩日就會有大雨降下。”


    郭瀟聞言吃驚地望著賈詡道:“先生難道是夜觀天象,看出最近這兩天有雨?”


    賈詡搖頭道:“屬下可不會看什麽天象,我是今早起來感覺腿腳酸痛,才有此猜測。”


    郭瀟低頭看著賈詡的腿道:“先生這腿痛就會下雨,很靈驗嗎?”


    賈詡:“也不是十拿九穩,六七成的八握而已。”


    郭瀟笑道:“有六七成的機會也算不錯了,按理說,現在也是多雨的季節,這老天就像要和我作對一樣,一直都不肯下雨。”


    賈詡笑道:“下早了也不好,讓城裏的守軍多煎熬幾日,賈衢那邊也好出麵勸降。”


    郭瀟走出軍帳,望向遠處鄴城的城頭,心中暗想,“也不知賈衢那邊又沒有取得進展。”


    徐庶跟在郭瀟身後小聲提醒道:“主公,夏日雨急,如果今夜真有大雨降下,主公還需早做布置才是。”


    “元直,我早就命杜玨在漳河附近搜集百十艘漁船和商船,又命輔兵捆紮數百隻竹伐,現在是萬事具備,就等一場大雨了。”


    “是屬下多慮了。”


    這時,繆宣陪著閔純策馬來到郭瀟麵前,閔純跳下戰馬,衝郭瀟拱手道:“主公,屬下無能,沒有說服田豐等人獻城投降。”


    郭瀟擺手道:“閔從事不必自責,我也從未指望在城外喊幾聲,田豐等人就會獻城投降。我要的是瓦解他們的鬥誌,讓他們無法齊心協力地守城。”


    繆宣:“主公,是否立刻下令以石炮轟城?”


    郭瀟搖頭道:“今天休戰,再傳我的命令,將徐參軍從幽州帶來的肥羊宰殺掉一批,犒勞一下全軍將士。”


    繆宣喜道:“諾。”


    隨著郭瀟一聲令下,軍中頓時歡聲雷動,幾萬大軍在外,有飽飯吃就很不錯了,如今還有羊肉可食,士卒們自然是高興不已。


    中午時分,就在士卒們忙著大塊朵頤的時候,天空中開始烏雲密布,一幅大雨將至的樣子。


    郭瀟等士卒們用罷午飯後,立刻下令拔營起寨,轉往韓暹和閔柔他們在鄴城西北方向一處高坡上建造的營寨中駐紮。


    傍晚時分,期待已久的大雨終於如期而至。


    郭瀟站在軍帳門口,望著外麵瓢潑的大雨,臉上露出了一絲愜意的笑容。


    …


    第二天上午,在郭瀟的命令下,杜玨帶人冒雨掘開了漳河的堤壩,洶湧的河水順著先前挖掘的壕溝,一路奔騰而下,衝向鄴城的南城牆。


    由於水流太急,河水直接漫過壕溝,很快就將整個鄴城圍困在大水之中。


    洪水滾滾,逐漸地滲進城裏,城頭上的袁軍士卒們看著城外白浪滾滾的河水,頓時嚇得麵色慘白。


    田豐、審配、蔣奇等人全部集中在南城的城樓上,他們望著城外越漲越高的河水,臉色也越發的凝重起來。


    審配強自笑道:“這河水來的急,去的也快,隻要咱們全力守住下雨天,等到天一轉晴,洪水自然消退,皆時,並州軍就無計可施了。”


    蔣奇:“審長史說的對,咱們鄴城城池高大,這河水就是漲得再高,也高不過城牆去。”


    朱靈:“將軍,就怕敵軍趁機發動全麵進攻,咱們需要早做防範才是。”


    蔣奇點頭道:“朱將軍說的對,咱們先來做一下分工。我同田別駕一起鎮守南城。朱靈將軍,你和郭從事負責守西城。馬儼將軍和辛從事負責守西城。審榮將軍和審長史守東城。諸位覺得意下如何?”


    郭圖:“還是我和審榮將軍一起防守東城吧。”


    審配怒道:“郭圖,你這話是何意,莫非你在懷疑我們叔侄二人有投敵的嫌疑?”


    郭圖滿臉堆笑道:“審長史誤會了,在下決無此意。我隻是擔心西城會是敵軍主攻的方向,郭某擔心自己能力低微,無法幫助朱將軍守住西城而已。”


    審配明知郭圖口不應心,卻也無法反駁他,隻能氣得幹瞪眼。


    蔣奇見他們二人之間起了爭執,便將目光看向田豐,希望田豐站出來調解。


    田豐卻毫不客氣地道:“郭從事言之有理,審長史確實不該同令侄一起防守東城,就換郭從事同審榮將軍一起去吧。”


    審配臉色鐵青地道:“田別駕有令,在下尊命就是。”


    說完,他一甩衣袖,冒雨衝下了城樓。守在城樓下的幾名侍從飛快地跑上前為審配戴上鬥笠,披上蓑衣。


    朱靈衝眾人抱拳施了一禮,隨後也戴上鬥笠,披上蓑衣,帶領一眾侍衛追著審配而去。


    郭圖見審配被自己和田豐氣走了,他便衝審榮笑道:“審將軍,軍情緊急,咱們也快走吧。”


    審榮心情忐忑地道:“末將尊命。”


    看到眾人一個個地離去,蔣奇衝田豐苦笑道:“大敵當前,眾人還是這樣互相猜疑,這可是不詳之兆啊。”


    田豐也歎口氣道:“咱們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


    上午巳時,郭瀟的中軍大帳內,郭瀟對眾將道:“如今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軍這邊,能否攻破鄴城,就看今天這一戰了。”


    韓暹興奮地叫道:“主公,快下令吧,末將定要第一個攻上城頭。”


    郭瀟點頭笑道:“韓老將軍勇氣可嘉,就不知你站在船上,會不會暈船?”


    “哈哈哈…”


    眾將聽到這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韓暹被眾人笑得滿臉通紅,他一跺腳道:“我隨然略微有點暈船,可隻要我能登上城頭,照樣可以上陣殺敵。”


    郭瀟抬手製止眾人的哄笑道:“暈船的將領都不許參加此次戰鬥,以後仗還有的打,大家不必爭這一時。”


    韓暹急道:“不行,我必須要參加這次戰鬥。”


    郭瀟見眾人都一心求戰,沒有一個人臨陣退縮的,他滿意地點頭道:“韓老將軍,你就跟著我乘坐大船出戰。”


    韓暹滿意地抱拳道:“末將尊命。”


    郭瀟接著下令道:“賈詡、閔純聽令。”


    “屬下在。”


    “你二人負責留守大營,不得有所閃失。”


    “諾。”


    “閻柔聽令。”


    “末將在。”


    閻柔,你給你三千士卒,你帶領他們虛攻西城門,不得有誤。


    “諾。”


    “張郃聽令。”


    “末將在。”


    “我也給你三千士卒,你帶領他們虛攻北城門,不得有誤。”


    “諾。”


    “徐庶、管亥、李肅聽令。”


    “末將在。”


    “我命你們三人帶領五千士卒主攻東城門,不得有誤。”


    “諾。”


    “剩下的諸將,同我一起去攻打南城門。”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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