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磐停下步子，意識到自己身後的這個男人對蘇怡的在意比他想象中還要多。
可是……
他扶著門框，想了想，苦笑道：“你還是太天真了……你以為我不想跟之前一樣嗎？”
可以跟三五好友打打鬧鬧，也可以自由遨遊九州，更可以仗著九州昆侖的名頭在九州作威作福。
他扶著門框的手猛然用力：“可是不一樣了……九州變了，天道也要變了……要保住九州，保住九州下萬千黎民，我們還是需要她，需要她成長，需要她成長到可以背負這一些——”
“你隻是一個凡人，隻想讓自己心愛的人幸福——我何嚐不想啊……可是我身為九州昆侖在第四次仙魔戰的世間行走，我固然不忍讓蘇怡卷入這一切，可我更不能將九州黎民棄之不顧——”
“你可以任性，九州不能，昆侖不能，我也不能。”
似乎有一個世紀這麽久，楊磐才聽到方景的回答：“那我可以任性一次嗎？”
楊磐猛然回頭，死死盯著他，良久，才眼圈紅紅地道：“可以。”
言畢，頭也不回地走了。
隻留下門框上一個清晰的印痕。
-
且不論尋仙崖上的尋仙有多麽不可思議，但也確實如蘇怡所言，九州的仙魔戰已經漸漸顯露出的尾聲。
與一開始時候魔族的全麵壓製不同，九州的反擊戰進行的十分順利，在後期的九州戰場上，少年天才們紛紛嶄露頭角，九州戰線全麵顛覆，在後期，基本上就是魔族的全麵後退了。
而在蘇怡的視線中，有幾人的行蹤也變得越發飄忽不定了。
這意味著這些人已經獲得了天道的認可，立馬就要飛升了。
陸子嬰自然也在這其中。
蘇怡可以看到陸子嬰在最後變得格外繁忙，知道他去了小自在天，也知道他在青山城，哦，不對，千山城停留了一段時間，而隨後開始在九州各處飄蕩，在九州各處留下自己的印記。
蘇怡知道，他在構築一個大陣。
一個能將自己這些年的所有珍藏都能藏起來的大陣。
其實於其說是在構築大陣，不如說他在九州各處偷空間，一個足以屏蔽掉九州天道的空間。
蘇怡覺得好玩，所以會多關注他一些，而陸子嬰也時常能感受到來自尋仙崖的注視，而露出某種莫名的笑意。
而蘇怡也會回他一個笑容，雖然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得到。
而將陸子嬰的所作所為放在眼裏的除了蘇怡，還有一個就是昆無了。
這天，昆無找上了陸子嬰。
他開門見山道：“這次九州仙魔戰不尋常。”
陸子嬰懶洋洋道：“尋常不尋常你又是通過什麽標準來的？總共有記載的算上這次也就三次……哪次是尋常的？”
昆無開門見山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有人在仙魔戰搗亂。”
陸子嬰微微一笑，渾不在意：“小人而已。”
昆無忍無可忍：“這種小人不應該留在九州！”
陸子嬰看著他：“所以呢，你想讓我幫你找到他？然後解決他？先不說你為什麽覺得我可以找到他——畢竟在我還是化神的時候，人就已經在九州攪弄風雲了，就算我找到他，並且解決了他——又有什麽意義呢？”
“仙魔戰已經結束了，他固然有些小動作，卻還沒有影響到你最後預算的結局不是嗎？”
昆無有些不解：“可是因為他，九州死了這麽多人……”
“九州，九州……”陸子嬰笑著打斷他，“師兄，你確實成長了，視線已經從昆侖越到了整個九州，但還是不夠……你的目光應該放的更長遠些——”
“宇宙很廣闊，可九州才是根基，九州不平，我的目光長遠不了。”昆無搖了搖頭。
陸子嬰笑了：“我也不覺得你這樣不好……畢竟，若是沒有師兄你，我也無法站在安穩的地麵上仰望蒼穹了……順便一提，我也找不到他。”
昆無無語：“那你跟我說這麽多……”
“這世上沒有人能找得到他——因為他並非九州之人，或者說，現世九州之人……”他搖了搖頭，道，“我也去過小自在天，也沒有問出個結果來。”
昆無有些惆悵，陸子嬰轉而安慰他：“不過，他若並非現世之人，仙魔戰時他或許會因為九州天道混亂躲藏一時，但等九州安穩下來，他也遲早會被天道遣返的……”
昆無一愣，最後道：“我且信你這一回。”
陸子嬰笑了，然後繼續躺在自己的禦用樹枝上望著天，突然道：“我要飛升了。”
昆無一驚，就看到陸子嬰伸出一隻手遮住了透過樹葉落下來的陽光。
“天道在呼喚我。”
昆無皺了皺眉頭：“那你現在……”
“我還有些事沒有辦完，暫時不能走。”陸子嬰手掌握成拳，眯起了眼睛。“我還有些人沒有見，還有些安排沒有布置好。”
“我會離開，但不是現在。”
醜孩兒抱著一堆衣服在樹下站定，聽到陸子嬰的話，抬頭震驚地望著他。
陸子嬰一扭頭就看到了醜孩兒眼睛裏的不敢相信。
陸子嬰笑了笑，手心慢慢聚出一陣風卷著醜孩兒懷裏的衣服送到了不遠處的晾衣杆上。
他的聲音難得的溫柔：“……不要擔心，我是不會死的。”
醜孩兒抱著空空的衣服，心裏也空空的。
昆無冷不丁道：“他也是你的安排之一嗎？”
陸子嬰毫不避諱，點了點頭：“是，不過我的布置可不止這些——聽說，仙魔戰後期，四大神獸也出現了？它們現在在哪兒？我能見它們一麵嗎？”
“你想幹什麽？”昆無直接了當問道，因為現在陸子嬰的模樣著實不像是要幹好事的樣子。
陸子嬰露出昆無十分熟悉的笑容——也就是無賴的笑容：“我不想幹什麽，也就是想跟他們談談心而已……師兄，你了解我的，我什麽時候做過對不起九州的事……”
昆無想了想，雖然陸子嬰的點子向來天馬行空，但還從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
他又確認了一遍：“隻是聊天而已？”
陸子嬰頭點的十分堅定：“隻是聊天。”
……順便忽悠它們去送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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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他扶著門框，想了想，苦笑道：“你還是太天真了……你以為我不想跟之前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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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怡也會回他一個笑容，雖然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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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九州……”陸子嬰笑著打斷他，“師兄，你確實成長了，視線已經從昆侖越到了整個九州，但還是不夠……你的目光應該放的更長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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