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李碧雲如此反問,白勝立即就意識到這又是龍雀神刀在發威了,隻不知這一次神刀克的是什麽,是邪功?還是毒蟲?


    他卻不知道三陰蜈蚣爪和抽髓掌都是臭名昭著的武功,既是毒且邪。


    眼見李碧雲馬上就要走到自己身邊,他生怕神刀一高興把師父一並克在當場,急忙退開幾步走向地上那個最痛苦的掌門人,一邊俯身去抓人一邊說道:“師父,要不你先回府歇著吧,我得審一審這孫子……”


    “住手!”李碧雲見狀急忙阻止,“他一身全是毒,哪裏都碰不得!”


    白勝聞言嚇了一跳,急忙縮手,隻用銅棍一點那掌門人的腦袋,喝道:“說!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追剛才那兩男一女,如有半句虛言,碾碎你的腦袋!”


    他這一點並未使用任何內力,甚至還使了些力道往上提著銅棍,生怕這百餘斤重的銅棍真的壓壞了這人的腦子。


    但是隨著他的銅棍觸到了那掌門人的臉上,這掌門人突然如同殺豬一般的嚎叫起來:“白大俠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啊!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李碧雲看了這一幕不禁疑雲大起,這分明是白勝用內力激蕩那掌門人的體內經脈才會出現的現象,白勝如何會有內力?


    白勝卻被這獅鼻人的反應嚇了一跳,急忙收回銅棍背在身後,果見這獅鼻人的痛苦輕了一些。


    獅鼻人說道:“小的名叫摩雲子,是星宿派第十代掌門人,今天剛剛送高太尉回到汴梁……高太尉介紹韋國舅給我們……韋國舅給了我們一筆錢,讓我們殺掉獲得武舉第一的張俊給他找場子……”


    “那你們為何要追那慕容乾?”李碧雲似是嫌惡這些人的肮髒,也不走近,隻站在原地冷冷地插了一句。


    摩雲子道:“慕容乾?你是說那個少年?我們沒有要殺慕容乾啊,是我們埋伏張俊的時候看見慕容乾要跟張俊比武,說是在大校場張俊使了陰招,他不服氣,要再打一場……”


    “哼!”李碧雲冷哼一聲,說道:“沒出息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說慕容乾還是張俊又或者是摩雲子。


    白勝已經明白了大半,更知道方百花與這夥人的仇怨來由,隻奇怪一件事,就問道:“那為什麽慕容乾會跟他們一起跑?”


    摩雲子道:“我們要對張俊動手時,慕容乾不許,說一定要等他打過了才允許我們動手,我們急於完成韋國舅的差遣,哪裏肯等他們動手,就直接對張俊動手了,誰知那慕容乾竟然跟張俊聯起手來對付我們。”


    李碧雲怒道:“所以你們就要連慕容乾一起殺是不是?”


    摩雲子又不傻,當然已經聽出來這聲音蒼老的蒙麵女人與慕容乾有關係,就說道:


    “哪裏哪裏,我們哪敢啊?我們隻是沒理他而已,我們直接對張俊下的手,卻不知為何,反倒莫名其妙地傷了我們一個弟子……”


    李碧雲點了點頭,知道摩雲子所言不虛,這種情況應該是慕容乾使出鬥轉星移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等於是幫張俊擋了一劫。


    隻聽摩雲子又道:“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那個娘們兒就出現了,不問青紅皂白就撒了一大把飛針打了我們,就拉著慕容乾一起跑了,說是什麽要給他看一盤圍棋,這個我是真不懂,張俊跟他們一起跑,我們就在後麵追,一直追到了這裏……”


    “不對!”李碧雲打算了摩雲子的話,對白勝說道:“方百花不可能看不見你我,為什麽她還要繼續逃?”


    白勝思索了片刻,覺得李碧雲所說的疑點的確存在,按理說,以方百花的武功,即便是在逃跑的過程裏也該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她跳入汴河大街街心時不可能看不見李碧雲和自己。


    自己也就罷了,李碧雲絕對是強援,為何她不停下來尋求庇護?有李碧雲在身邊,誰還能傷得了她?


    但是很顯然這事不能去問摩雲子一夥,因為誰也不知道方百花的心裏是怎麽想的。


    疑慮之時,開封府一眾捕快殺氣騰騰趕到了現場,看見是白勝在此,又看見地上一群打滾的奇裝異服人物,已經把這起治安案件猜測了一個八九不離十。


    在眾捕快的想象中,此案應是這夥人惹了白勝,然後被白勝打成了滾地葫蘆。


    帶隊的正是四大名捕之一的馬興漢,知道有白勝的案子須慎重處理,便笑臉走向白勝,“白公子也在啊?這些人可是得罪了白公子?”


    花花轎子人抬人,白勝當然沒必要落馬興漢的麵子,也就笑道:“這些人的確得罪了我,這不,我就略施薄懲,以儆效尤。馬捕頭,四大名捕怎麽就來了你一個?”


    馬興漢恭敬回道:“我三位兄長都去了樊樓維持秩序,本來我也正要趕往樊樓,卻聽說這邊有人鬧事。”


    說到此處,轉向躺在地上的一人,冷了臉喝道:“你們是什麽人?竟敢當街攪事!還敢惹到白公子,大過節的不想活了麽?給我抓起來押回開封府!”


    手下眾捕快齊聲應是,摩雲子急道:“這位捕頭且慢,我們是高太尉和王少保的人,奉韋國舅之命追捕一名謀反的江湖人物,卻不小心得罪了白大俠,我這裏有高太尉賞賜的折扇為證……”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柄折扇出來,展開了給馬興漢過目,隻見上麵是高俅所題的一首七律,落款處果有高俅的印章。


    馬興漢一見就犯了難,這幫人來頭不小啊,不說高俅惹不起,報出來的另兩個人物也是開封府惹不起的存在,抓了他們豈不是給滕府尹惹了大禍?看來這一次白勝的馬屁又拍不成了。


    上一次趙福虎在樊樓拍白勝的馬屁,抓了武鬆回去,結果被大韋國舅找上門來,劈頭蓋臉地把滕府尹罵了一個狗血噴頭,最終隻好把武鬆給放了。


    正尷尬時,蔡京一行又從太師府出來,一名侍衛匆匆奔來李碧雲這邊,說太師請她同去樊樓。李碧雲點頭,回到她的轎子裏,臨行前囑咐白勝道:“你不必再管這幫星宿派人物,任他們自生自滅即可。”


    李碧雲的意思是既然這夥人已遭毒功反噬,多半是活不了的,抓不抓他們有什麽區別?若是在開封府公人的眼皮子底下死了,自己和白勝就還要做出解釋,不如立馬抽身,落得個清淨。


    白勝當然懂得李碧雲的意思,跟師父道了別,徑自趕回太師府,隻是等他回到自己的獨院,卻是吃了一驚。


    方金芝不在家裏不說,而且臥室裏一片狼藉,一張桌子掀翻當地,滿地都是碎杯破盞菜飯湯汁。


    這是怎麽回事?誰跟誰打起來了?


    急忙出來詢問府中的仆人,仆人們也說不上來,因為白勝這獨院曾經立下了一個規矩,就是未經院中人召喚,仆人是不得進入院子裏的。所以臥室中那一片狼藉也無人收拾。


    他一路問到了大門口,終於有人告訴他,說在太師回府之前,看見他院子裏的兩個女人先後出府了。


    方百花出府他當然知道,但是方金芝出府幹什麽去了?此事沒人答得上來。


    這些被他詢問的人都把他當做太師一樣的敬畏,又怎敢反問他一句:你在院子裏翻牆越脊的,是練輕功還是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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