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南玄煜有些微訝,但是最後也沉默下來。


    姬月沁點點頭,繼續擦拭著南玄錦臉上的血跡。二人這才看見了床上的德妃娘娘,她安詳的如同睡著了一般,臉上掛著的笑容倒是證明了她走得不是那麽的痛苦。


    良妃那邊安定下來之後,皇上也走過來德妃的寢殿來處理南玄錦和德妃的屍體。他看著過來永德宮的南玄煜和南玄玨,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麽。


    南玄玨和南玄煜看著自己的父皇想要行禮,也被皇上免去了。皇上心煩意亂,心間悶悶的,多少年了,這種壓抑的感覺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皇上讓宮人將南玄錦抬到一旁的美人榻上,太醫過來診了診南玄錦的脈,便對他們道:“四皇子殿下雖然運功導致走火入魔,好在他對內力控製得當,倒也沒有傷到筋脈,隻是內力反噬,讓四皇子殿下傷了元氣,氣血攻心,這才昏迷了過去。”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隻要好好調養幾日,便可恢複。”


    眾人心下皆鬆了口氣,不過現在南玄錦身上濕漉漉的,倒也不好讓他一直躺在美人榻上。於是皇上又派宮人將南玄錦抬回了錦瑟閣。


    南玄玨和南玄煜此番前來都是為了南玄錦,也就隨著南玄錦一同去了錦瑟閣,姬月沁身上又沾著滿身的血跡,也不好在繼續留在永德宮,就回乾熹宮去了。


    大雨依舊在淅淅瀝瀝的下著,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為逝去的人哭泣,又或者說是為了衝刷這世間的冤屈。


    大雨,淅淅瀝瀝的大雨,在姬月沁的印象中都不是什麽好天氣。她討厭下雨,是因為在這樣的大雨天,她失去了最愛她的父母。現在,在同樣的大雨天,南玄錦也失去了最愛他的母妃。


    天意是否要如此弄人?姬月沁的內心沉悶,她坐在轎子上,將頭埋進膝蓋,眼淚無聲的滑落。


    ......


    等姬月沁等人離開了永德宮之後,貴妃才急匆匆的趕來永德宮。她剛剛踏進永德宮的門,就瞧見皇上坐在德妃的床邊,靜靜的看著德妃的麵容。


    “臣妾見過皇上。”貴妃輕輕的喚了一句,麵色有些不好的看著皇上。


    “貴妃來了。”皇上似乎是對德妃說,又像是對自己說話一般。


    貴妃點了點頭,看著床上表情麵目祥和的德妃,她放聲大哭起來:“安歌啊,你怎麽就走了呢?你這樣丟我一個人在這深宮之中,我可怎麽辦啊......”


    皇上聽著貴妃鬼哭狼嚎的聲音,從未覺得如此厭煩過。在他印象之中,貴妃一直都是溫婉賢淑的模樣,現在她哭著的這番話,不過是想在自己麵前表露一番罷了。


    皇上從未覺得貴妃的這幅嘴臉是如此惡心,現在他隻想最後再陪陪安歌。


    他皺起眉頭,有些不悅,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吭聲。


    貴妃見皇上沒反應,又湊上前去握住了德妃的手,“我知道你不會害雋良,現在還有人下毒害你,這分明就是欲蓋彌彰。安歌,我一定會找出真相,還你一個清白的。”


    貴妃這會流的淚,倒也是真真切切的,再加上從她口中說出的話,倒也是讓皇上深思熟慮一番,德妃死的確實突然,加上皇上本就身處帝王之位,自然是會聯想到許多更多的東西。


    德妃死了,誰是最大的受益人?答案呼之欲出。


    “臣妾見過皇上。”皇後倒也姍姍來遲,看著哭得像個淚人似得貴妃,和眉頭深鎖的皇上,她的心中咯噔一跳,大抵也猜得出貴妃和皇上說了什麽。


    “為何你現在才來?”皇上轉過頭來直勾勾的盯著皇後,質問道。


    “臣妾這不是在查良妃流產一事麽,一聽到德妃出了事就立刻趕來永德宮了。”皇後倒也不慌不忙,淡淡道。


    “那你查出什麽了?”皇上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道,“身為後宮之主,竟是最後一個到的,你說朕是不是讓你管的太多了,你管不過來了?”


    皇後麵色一白,當即就跪倒在地道:“皇上您說的這是哪裏的話,臣妾雖然有些許的忙碌,可不曾覺得辛苦過。臣妾在後宮之中兢兢業業如此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皇上麵色一沉,皇後這是在邀功?又或者是她還以為現在的自己沒辦法壓製住她?


    皇上當即冷笑一聲,“意思是皇後勞苦功高了?現在雋良小產,安歌也死了,這就是你說的管理的好?”


    皇後低垂著頭,看著一旁的貴妃那嘲諷的眼神,她的心裏就有一團火在燒。


    “說罷,你到底查出了什麽東西?”人死為大,倒也不想再永德宮過多的指責皇後什麽,現在就隻想看看她到底能說出什麽來。


    “德妃送的那雙筷子裏確實含有大量的紅花,隻不過那紅花被研磨成粉末,混著漆刷在了表麵,平日裏倒是瞧不出來。”皇後見皇上突然一問,倒是愣了一愣,但隨即又繼續說道。


    “藏經閣的經書裏為何有安息草?”皇上話鋒一轉,對皇後問道。


    “安息草?”皇後有些不知所雲,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麽。


    “皇後管理後宮,連藏經閣的經書中有安息草都不知道?”皇上冷笑一聲,現在看來皇後之前說的話倒是十分可笑了。


    皇後倒也是心領神會,知道皇上這番話明顯是針對自己,“皇上這番話說的臣妾可就聽不懂了,這安息草是何物臣妾都不曉得,更何況,誰知道是不是有些人故意陷害臣妾。”


    貴妃一聽皇後這話就不樂意了,連忙道:“皇後娘娘這是說哪裏話,這後宮之中還有人敢陷害娘娘,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皇後睨了貴妃一眼,冷笑道:“誰知道呢?妹妹這話說的姐姐可聽不懂了,倒是你一向與安歌交好,現在她出了事,你趕緊撇得幹幹淨淨。”


    “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我撇得幹幹淨淨?我可是聽說姐姐你是去過藏經閣的,而且是你將安歌抄寫的經書推翻在地,若說下安息草的人,怕姐姐是最有嫌疑的了吧?”貴妃冷笑著看著皇後,就算皇上在這裏,也要揭破皇後這偽善的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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