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了貴妃這番話,眉頭深鎖,皇後去過藏經閣?


    皇後倒也不慌不忙,直勾勾盯著貴妃道:“妹妹不也去了藏經閣?若是我有嫌疑,恐怕你也洗脫不了吧?”


    貴妃心底暗自竊喜,這皇後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在後宮之中誰人不明白自己和德妃情同姐妹,又怎會下毒害了德妃。


    “姐姐莫不是在說笑?人人皆知我與安歌情同姐妹,我又怎會對她下毒呢?”貴妃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皇後見了頓生惡心之感。


    “所以妹妹就連安歌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上,還妄稱什麽好姐妹,莫是讓人笑掉了大牙。”皇後聽著貴妃的一番說辭,譏諷道。


    貴妃確實沒有趕過來永德宮中見上德妃最後一麵,最可笑的是就連剛剛小產的良妃都拖著一副虛弱的身軀過來見了德妃最後一麵,而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德妃最好姐妹的貴妃卻不見蹤影。


    貴妃一下子啞然,皇上聽她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心中更是煩躁,當即就衝著二人一吼:“要吵出去吵,現在安歌人都死了,你們還不給她一分安寧?”


    二人被皇上一吼,也沉默下來,皇上瞧著二人心煩,又繼續道:“你們二人罰奉三月,回自己宮中麵壁思過。”


    貴妃惡狠狠的看了皇後一眼,朝著皇上行了個禮便拂袖而去了。


    皇後這邊心裏波瀾起伏,雖然貴妃也沒有討得什麽好,但自己也不比她強到哪裏去。


    “你還不走做甚?”皇上感受到皇後站在他的身後,冷冷出聲道。


    皇後聽著皇上冷淡的聲音,心裏覺得有些許的失落,皇上可以對每一個人溫暖,唯獨隻有對她,是如此冷冰冰。


    若愛隻如初見,現在自己愛著的這個皇上,到底是愛著曾經他對自己的溫暖和自己對他的美好幻想,還是現在一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皇上?皇後心中覺得失落,自己費盡心機得到的,究竟是什麽?


    愛情,早在算計裏麵被磨得一幹二淨了吧。


    她頓了頓,語氣中聽不出喜怒,“安歌死了,是否要要準備喪禮?畢竟臣妾身為皇後,自然是有應該要做的事情。”


    皇上沒有回應她。但是確實是該將安歌送走了吧。


    “恩。就由你負責吧,明日......就將永德宮布置了吧。”皇上的聲音似乎沒有那麽冰冷,但卻也不是暖的。


    “那......臣妾告退。”皇後想說什麽,但是張了張口,還是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皇後麵色不好,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永德宮。


    皇後和貴妃二人離開之後,永德宮也寂靜下來。除了磅礴的大雨,永德宮中隻餘悲傷。


    “安德祿。”皇上悶悶的喚了一聲。


    安德祿聽到皇上叫他,立馬就到皇上跟前。


    “備一副上好的紫檀棺木。”他的聲音清清淺淺,像一陣冷風刮過。


    安德祿得了令,馬上就去安排人手準備德妃的棺木。德妃之死,牽動了許多人,同時也讓貴妃這邊明顯比皇後那邊要弱勢許多。


    人死如燈滅。


    宮中瞬時之間就傳遍了德妃過身的事情,各妃嬪之間心思各異,悲傷的、發笑的、兔死狐悲的,各式各樣的都有,私下裏議論紛紛,明麵上倒還沒有掀起什麽風浪。


    ......


    一夜過去,大雨也在夜裏停了下來,宮巷之中積水也被宮人清掃幹淨。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涼,這場大雨,不僅僅給皇宮之中帶來了悲傷,同時還帶來了寒冷。


    一大早起來姬月沁就被冷的打了個噴嚏,在屋內已經很明顯的感受到天氣已經變涼,更別說刮著北風的屋外了。


    德妃過身,本來隻應該在永德宮中掛上白燈籠,就直接將棺木抬去皇陵中。但是德妃這回死的不明不白的,再加上皇上對她的重視,自然就在宮中辦三日喪禮。


    南玄錦醒過來之後,就沒有開口說過話,臉色陰沉,沒有一點表情。他似乎已經接受自己母妃過身的事實了,雖然沒在繼續鬧下去,但是他的這幅樣子讓人瞧見了更是覺得擔憂。


    皇後一早就去了永德宮,安排宮人將永德宮好好的布置了一番,白色的絲綢,白色的燈籠紛紛掛上了永德宮中的屋簷,整個永德宮裏的宮人出了奇的沉默,隻是動作機械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德妃作為一個主子來說,對宮人是極好的,所以大家都是如此態度。


    好在皇後也不再為難永德宮的人,畢竟德妃人都死了,再加上平日裏也是因為貴妃,德妃和皇後的關係才會如此僵硬。


    現在人死了,皇後和德妃又沒有大的仇怨,倒也不想在靈堂之上做什麽手腳。


    德妃素淨的臉早已沒了血色,安詳的躺在棺木之中。秀菊作為德妃的貼身宮女,現在正在替德妃潔麵上妝。生前風風光光,過了身也要體體麵麵的離開。


    秀菊噙著淚,拚命不讓淚水落下,看著德妃娘娘那張精致而美麗的臉龐,她的心中悲寂。


    永德宮在皇後一番打理之下,倒也是被裝點的妥當。


    南玄錦一個人走進了永德宮中。


    看著與以往不同的永德宮,南玄錦的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悲傷?難過?


    沒有。隻剩下麻木。痛到極致的麻木。


    他慢慢的踱到德妃的棺木之前,愣愣的看著安靜躺在裏麵的德妃,心中五味雜陳。


    他握住德妃冰涼的手,跪在了德妃的棺木前,喃喃道:“母妃,兒臣知道錯了,你睜開眼看看兒臣好嗎?”


    “母妃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兒臣今後都會聽母妃的話,不會再惹母妃生氣了,母妃不要不理兒臣,好不好。”


    “母妃說喜歡看兒臣笑,兒臣聽母妃的話,從今以後都會笑,無論什麽時候兒臣都會保持著自己的笑臉。”


    眾人進來永德宮就看見這樣的一幕,南玄錦一個人牽著德妃的手喃喃自語,而他說的那些話更是讓聞著落淚。


    皇上一夜之間似乎又老了一些,他走進來看著這一幕,心中更是說不出的沉悶壓抑。姬月沁也隨著太後到了永德宮。


    漸漸地,與德妃熟識的人都趕了過來,包括德妃娘家那邊的人和良妃,一個不落的來了,除了貴妃,所有人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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