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伍謙平腿上的明夷,有些擔心他的腿。


    “我沉不沉?”明夷臉有些紅。


    “跟你在我心裏的份量一樣。”這人的情話開了閘,不準備關了。隻不過這回,這話品著,還真不是滋味。


    明夷卻不能告訴他,在自己那個世界,好女不過百,自己這般的豐滿健康身材,是要被要好的女性朋友嘲笑的。不


    過,晚唐這非常合理的審美,深得她的歡心。


    伍謙平趁她發愣,將她又抱緊些,緊得她有些喘不過氣。轉過身想掙開些,胸口正碰上他的臉,觸電似的,趕緊彈開。


    他笑得賊兮兮,似乎格外熱衷於看她害羞模樣,找出令她羞澀的點,成了他最新的樂趣。


    明夷收拾了下情緒,以免又將話題導向危險的地方,咳了一聲,還是談正事比較安全:“對了,你說的尚書仆射是誰?”


    “令狐綯。”伍謙平解釋道:“令狐氏把持尚書省多年,令狐綯從戶部員外郎起,現在高居仆射職,並未封相。中書省中書令為崔鉉,已經擬定即將任右相。門下省侍中白敏中,為左相。”


    “你與令狐綯從前可有往來?他是何樣人?”明夷趁伍謙平說正事,挪了挪身子,雖未擺脫他的鉗製,好歹不那麽敏感。


    伍謙平略微思索,說道:“此人我真是很難描述,可能除了聖上,誰都看不懂他。他算不上能臣,也不是庸臣,不在朝中結黨,卻屹立不倒,因為他能讓聖上相信,他是個忠臣。這一點,他比誰都強,比任何人都能走得久。”


    明夷恍然,原來伍謙平早就看清楚未來的局勢,也確實與曆史相合。隻不過令狐綯是極難接近的,伍謙平暫時應當還沒找到突破口。如果有辦法,他定不會放過這棵大樹。


    伍謙平見她很有興趣,便細細與她說朝中這幾個重臣。


    崔氏是權臣,根係繁茂,是世家力量最大的代表。一棵大樹長成了如此盤根錯節,想要推倒,那會使得一片水土不寧。但權臣一向是帝王大忌。無法連根拔起,但他終究會想一點點把這棵大樹的枝椏砍掉。


    魏氏是名臣,代表著本朝納諫之德。可惜,如今的魏氏已經早沒有魏征的風骨與才華,不過是辛辛苦苦維護祖上的一點榮光。及到魏潛的兒子們,怕是連做個稱職官員的能力都沒有了。宣宗卻不會無緣無故動他,這是個牌匾,得供著,高高掛著。做一個直言進諫的賢臣,絕不會吃虧,連五六代的子孫都能得享福蔭——昭示此理,這就是這塊牌匾的作用。


    但事事物極必反,如果魏氏犯了確鑿的大錯,汙了祖先威名,聖上一定不會再手下留情,這也是為了昭示——沒人能躺在功勞簿上到永遠。此時,六代之後的魏家,隻會被責罵對不起祖先,不會有人再腹誹聖上。


    韋澳是能臣,聖上現在信賴的一把利劍。必須要用他,也必須讓他代替自己背負滿朝上下的憎恨。因此,聖上會保他,直到出現能替代他的人。他同時,也是最了解聖上的人,因為他為聖上做了太多事。


    令狐綯是忠臣,一個還能幹點事,心無旁騖的忠臣。今上是最了解他的人。聖上會把最重要、誘惑最大,實際上包攬了政務的尚書省交給他,這就明明白白說明了,令狐綯是朕最信任的人。


    “白敏中呢?”明夷想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他是不是個唯唯諾諾的庸臣。


    伍謙平神色嚴肅:“他算得上是個賢臣,能力極強,五年升遷十三次,從員外郎升至宰相,卻無人不服。且深受聖上信賴。我聽聞,前幾日白相曾向聖上告老,欲還鄉,說得罪了駙馬,怕遲早要受到中傷。聖上拿出鄭顥寫的書柬,以示對其絕無疑心。”


    明夷冷笑道:“這一招真是厲害,看來也不是個老實人。這鄭顥才是天真啊,竟以為當了駙馬就會受到皇上的信任。”


    伍謙平點頭說道:“鄭顥不適合為官,不過確有才氣,聖上也很愛惜他,更因為萬壽公主的緣故,愛屋及烏,對他視如子女,不會怪罪。白敏中明知會得罪駙馬,還要替聖上千裏追婿,阻止了鄭顥與盧氏女的大婚,也可見其想為聖上解憂之心,拳拳可鑒。”


    “這樣的人,也怕被告黑狀?”明夷聽來,覺得這白敏中竟是個難得的完美臣子,應當沒有什麽汙點才對。


    “哈哈,你還是天真啊。”伍謙平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好事,得意道,“如果是坦蕩無暇,怎可能在這官場如此得意。他雖算得上賢能,但也不代表不是個老奸巨猾之人。”


    “老奸巨猾?那不是和你很像?”明夷撲哧樂了,覺得是時候扳回一城,“可人家五年十三遷,不知道我家謙平兄預備著幾年到相位呢?”


    伍謙平看她一臉得意,也被逗得莫名開心,將她腰身一攬,橫放下來。


    明夷平躺在床榻上,頭麵發熱,身上半壓著這個身著官服的男人,莫名有種製服誘惑的錯覺。


    圓瞪著雙眼,溜溜看著他,清瘦有清瘦的好處啊,即使這樣俯視她,臉上也無一絲鬆弛。劍眉如墨,濃而不亂,可見非縱欲貪歡之人。鼻若懸膽,挺直如山,平添三分男兒氣。眼角微微上揚,眼波流轉,如兩尾金魚,靈氣逼人。嘴唇稍薄,唇線優美,唇峰分明,嘴角上翹,微微張起,誘惑十足。


    她看癡了,呼吸都快忘了,把自己憋得透不過氣來。


    好色真是人之本性,無分男女。莫說現在她已經心無他人,縱使她還留戀著別個,也怕是難免會在這人的注視下淪陷。


    他的臉越來越近,她幾乎想要閉上雙眼,感受他的呼吸,期盼他落下的吻。努力支撐著,不能如此輕易投降。手輕輕抵在他胸口,隨時想要隔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伍謙平卻並未吻下來,慢慢傾向右側,停留在她耳邊,氣息在她耳廓旋轉,一瞬便酥了全身。


    “三年,我要相位,也要你。”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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