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仙子回來了?還請出示通關玉碟。”


    “有勞大人了。”


    “仙子裏麵請,多有得罪。”


    聽著裙擺外麵的對話聲,楊戩暗道這天宮之中倒是一團和氣,天將也並非嚴酷無情的口吻。


    楊戩一動不動,若非掀開這位仙子的裙擺來看,大羅金仙也發現不了他藏身之地。


    這天庭規矩森嚴,女仙若是私會男仙被發現,差不多便是雲華侍長當年的下場。


    ——故而,天庭仙子的裙擺,反倒是最為安全之所在。


    一路向前走走停停,楊戩低頭隻能看見一片雲路,似乎毫無變化。


    他尋了個空檔,找了個機會,從那位仙女的裙子中飛了出來,伏在雲霧中,靜靜的趴了一會兒,神識暗中觀察此地。


    這是去哪重天的路?


    兩旁是一片雲海,前方遠處隱隱有仙山幾座,其上似乎有樓閣亭台。


    倒是不該這麽快在那位仙女的裙下出來的,該多停片刻,入了那仙山之中再做打算。


    不過,那裏也不是什麽好待的寶地,也……挺悶的慌。


    楊戩踩了踩腳下,下方是一塊玉石板,而這樣的玉石板數不清有多少塊,拚出了一條長長的大路。


    他慢慢的爬到路的邊,鑽入雲海中,隨之化作飛鳥,在雲海中肆意徜徉,飛去了那幾位仙女的方向。


    楊戩來此地,為的便是尋瑤姬被關押的地點;他隻是知道‘桃山’這個地名,並不知那到底在哪一重天,又是何等去處。


    洪荒五部洲中沒有桃山,若天庭再尋不到,那就隻能在三千大世界中了。


    最少,楊戩知道天庭之中,有幾人是知道桃山所在的。天將墨寒已死,玉帝身在淩霄寶殿,怕是難以接近,但太白金星……


    “這老官兒住在哪?”


    楊戩隻感覺自己上了天庭後就如同兩眼一抹黑,當真磨煉他心境。


    他悄然朝著仙山而去,看到山中鳥雀是何模樣,便化作了那般模樣,在仙山上隨處亂逛,也欣賞了下所謂的仙境。


    不如玉泉山景色宜人,也不如乾元山造化鍾秀,但勝在其上樓閣雅致、宮殿華美,人來人往的熱鬧一些。


    “凝華宮?”


    楊戩看到了一處牌匾,仔細思索,卻也不知‘凝華’二字是哪位大能所用。


    心中忽而有了一計,楊戩化作的這隻彩雀飛向了這處宮殿的屋簷,落在那輕輕啼叫了兩聲,惹得路過的兩位仙女捂嘴輕笑。


    楊戩的神識朝著內裏查看,卻被一層隔絕神識的陣法阻撓。


    這般隻是遮掩神識查看的陣法,如何攔得住楊戩?


    他在身軀周圍布置了玄氣,又等待許久,找準了一處沒人觀察的窗戶,迅速的飛了進去,卻是直接闖入了這陣法之中。


    剛飛進去,便見這座華美的大殿中空空蕩蕩,四處都是石柱子。


    石柱子上掛著黃色的帷幔,正前方是一處香案,香案下方擺著一些蒲團,似乎是平日裏有道人在此地講道。


    香案上懸掛著一位鶴發童顏的道姑,麵容秀麗、有些瘦弱,旁邊還有其尊號:


    ‘三山顯靈文圖凝華仙子’。


    這應該是天庭封賞的一位女修者的府邸吧,看這仙山、這各處侍奉的侍女,這位女修者的修為少說也是金仙之上的層次。


    這香案後方又是一重重帷幔,而在這些帷幔之後,有一處簡單的床榻,一個小小的蒲團。


    楊戩心道:這位仙子還真是簡樸。


    奇怪,若真是空空蕩蕩,布置陣法做什麽?


    楊戩神識擴了出去,隨後那雙彩雀靈動的小眼中,劃過了些許詫異。


    在殿中的角落,又有一層小範圍的陣法?


    這層陣法就高明多了,既隔絕神通查探,又暗施障眼法,看起來便是空空蕩蕩。


    說不定有什麽寶物?


    楊戩念及於此,化作的彩雀振翅飛了過去,先是靠在牆角落下,而後再次用玄氣包裹自身,慢慢的‘融’進了陣法之中。


    這一進,當真了不得了!


    楊戩隻覺得今日也不知是中了什麽妖邪,剛鑽了人女仙的裙底,又看了一副如此的‘大戰’!


    到底是這天庭表麵道貌岸然、規矩森嚴,實際上卻男盜女娼、髒亂不堪,還是他近來撞了什麽邪?


    怎得他剛入天庭,想尋找自己母親的去處,無意間來了一處仙山、進了一處大殿、破了兩層陣法,就見到了如此……情形。


    麵容英俊的男仙麵色泛紅,額頭滿是大汗;美豔脫俗的仙子仿若暢遊雲端……


    反正,他們兩個此時正不穿衣服抱在一起,在那牆角的床榻上無暇他顧,絲毫不覺旁邊來了看客。


    楊戩默默的拿出了一顆留影珠,將這一幕記錄了下來,隨後施施然的化作人形,卻變做了楊戩曾見過的一位墨寒部將的模樣,身穿的是藍色戰甲。


    “咳!”楊戩幹咳了聲,側過身子,不去看那邊的情形。


    正行周公之禮的英俊男仙愣了下,雙眼有些茫然的抬頭一看,有幾個呼吸,方才停下動作,瞬時一驚。


    “你是何人!”


    那仙子卻是反應迅速,聽到男仙言語,立刻將男仙推開,拽過一旁的薄被護住自身,那雙妙目之中滿是驚慌失措。


    “何人敢在凝華宮放肆!”


    “抱歉,打擾了兩位的好事,”楊戩淡然一笑,托著一顆潔白的圓珠,側身不去看這兩人。


    實在是汙眼睛啊汙眼睛。


    “留影珠?!”男仙且驚且怒,在一旁扯過了自己的長褲;他開始還有些慌亂,但穿上褲子後,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卻對著楊戩一笑。


    這男仙笑道:“敢問是哪班的兄弟,竟然跟我開這種玩笑。”


    楊戩直接說道:“此非我真身。”


    那男仙光著腳站起來,先是往前走了兩步,嘴裏像是漫不經心的說一句:“哦?是嗎?”


    話語未落,他突然暴起發難,不敢動用法力的他,一掌拍向了楊戩的肩頭,一手抓向了那顆留影珠。


    而床上的女仙也非等閑,在散亂的長發中摸出一支玉簪,對著楊戩扔了過去!


    他們出手既準且狠,又有所餘力,不會發出太大靜,免得引起外麵人的注意。


    楊戩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收斂,若是大羅金仙他當然要閃躲下,可這麵容英俊的男仙,金仙境界都有些不穩……


    身影不動,隻是將留影珠攥緊,一拳砸在了那男仙的手心。


    哢!


    男仙麵色駭然,身體卻不受控製的倒飛了出去,剛好砸在了床榻上。而那道玉也被楊戩輕描淡寫的用手指捏住,輕輕一折,這件法寶便直接被折斷。


    這下,床上的這對鴛鴦麵色狂變,那男仙的肩頭突出了一個大包,卻是骨骼錯位,仙軀勉強包裹住,沒有鮮血淋漓。


    實力差距,立見分曉。


    “前、前輩……”男仙將骨頭接回原位,疼的麵色鐵青,卻依然顧不上什麽。


    他直接在床榻上對著楊戩跪了下來,顫聲道:“前輩還請看在我師父的麵子上,繞過我這一次,我和小寧是情投意合。”


    那女仙也慌忙跪下,用被子遮掩了自己的玉體,已經忍不住哭了出來。


    楊戩道:“先穿上衣服。若是不想這珠子上的情形傳遍天庭,就老老實實的不要再耍什麽花招。”


    “前輩放心,我倆小命都在您手裏攥著,我們情不自禁,我們!唉!”


    這男仙看楊戩隨意走出他布好的陣法,心知這是遇到了‘前輩高人’,忍不住哀歎一聲,坐在那眼珠子各種亂轉。


    “天蓬,我們,我們該怎麽辦?”


    “小寧你放心,大不了咱們就私奔!”這男仙倒也有幾分擔當,抱著女仙安慰了幾句,隨後輕歎一聲,催促女仙一起穿好衣物。


    天庭天條禁男女私情,違者重罰;但七情六欲又是那般好泯的嗎?


    這種事越是禁,反彈便越是凶猛,堪稱洪水猛獸。


    楊戩等兩人收拾好了,再次進了小陣法中,對著兩人微微一笑,卻忘了自己此時是個凶惡的麵容,看起來笑容十分猙獰。


    噗通,那男仙當時就跪了下來。


    “前輩還請放過我這次!我這就帶小寧離開天庭!”


    楊戩道:“不必慌張,隻要你按我所說的行事,這留影珠自然會贈送於你。”


    “前輩……前輩!”這男仙瞬間聯想到了什麽,哭訴道:“殺人放火的事我幹不來,造反謀逆這種大事我更不敢做,我道行微弱、法力太淺,不說別的,若是凝華真君知道我推了她徒弟,肯定要滅我十七八次啊前輩!”


    那你還推!


    楊戩心底翻了個白眼。


    “好了,先閉嘴,你叫什麽名字?”


    “本將、我,咳,小仙名天蓬,在天河水兵暫代統領一職,平日裏沒什麽功過……”


    楊戩先是淡定的點點頭,但隨即那雙眼就瞪的跟銅鈴一般!


    “你再說一遍!”


    這男仙當場嚇的雙股顫顫,額頭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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