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獸自林中走出,漸漸聚集,獸眸在暗沉的天色下泛著幽光,襯著月色,顯得詭異。


    “唳……”


    一聲尖銳的禽鳴刺穿夜色,聲音宛若自九幽襲來,傳入耳中,直擊靈魂,使人渾身一寒。


    天空之中,一隻雙翼展開有三丈長的巨鷹翱翔天際,羽毛漆黑,似黝黑的金屬。巨喙如鉤,鷹目猩紅,身下的爪子好似老樹枯根、如精鋼,泛著寒光。


    “是鐵爪鷹,深山中的霸主,它怎麽會來此?”


    有人認出了這隻凶禽,驚呼出聲。


    “唳!”


    下一刻,它自天空急射而下,直指場中小輩們,勢如掣電。瞬時便已出現在小輩們所在之地的上空,枯木般精瘦的利爪大張,抓向場中一個幼童。


    “啊……”


    “爹娘救我!”


    小輩們驚恐出聲,巨禽來襲,勁風撲麵,鐵爪鷹巨大的身軀如遮天蔽日一般。


    青壯們來不及反應,手持大弓的漢子彎弓滿月,粗長的箭矢電射而出,直指鐵爪鷹。


    但箭矢還沒觸及鐵爪鷹的身軀,便已被它鷹翅扇動的勁風掃飛,漢子們目眥欲裂,恨不能立刻砍了這扁毛畜生。


    “咻……”


    一聲破空之音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塊飛出,砸在鐵爪鷹的利爪上,石塊碎裂,但上麵蘊含的勁氣卻讓它整個身子偏開許多。


    鐵爪鷹扇動鷹翅穩住自身,身子也隨之拔高。


    剛才片刻間發生的一切讓眾人心驚不已,此刻見鐵爪鷹升空,便趕忙上前護住小輩們。


    “阿公,你護著他們藏好,我來對付它。”


    剛才的石塊正是祁山擲出,電光火石間來不及細想,倉促間隻得逼退鐵爪鷹,不然孩童們剛剛絕對會被抓死一人,那泛著寒光的利爪絕不是擺設。


    阿公審時度勢,知道此刻危機,來不及多語,將闊刃橫於身前,護住身後的人群。


    “你小心些。”


    青壯們也護著小輩,將其擋在身後,大山中的人活著與天鬥、與猛獸鬥,每一個人生存下來都不易,族中小輩便是寨子以後的希望,不容有損。


    祁山眸子清亮,緊盯鐵爪鷹,戒備著不敢有絲毫異動,因其是天空中的獵手,隻要在天上便是如魚得水,別人奈何不得。


    但他也不懼,鐵爪鷹最大的利器便是喙與爪,隻要立於大地,便不足為懼。


    此刻,鐵爪鷹也斜瞥著祁山,扇動羽翅,在半空中定住身軀,氣勢迫人。


    “好大的凶禽,為何來此逞凶。”


    祁山身軀筆挺,周身泛起熒光,星星點點,好似星辰閃爍。丹田處亮起微光,渾身精氣鼓蕩。


    又是一聲高亢的禽鳴,在人耳邊炸響,聲音中帶著能穿透鐵石的震動,好似直接擊在人的髒腑,讓人渾身躁動不安。


    就在此時,鐵爪鷹動了,它勢若雷霆從天而降,巨大的羽翅刺破空氣,發出急速的呼嘯聲。


    祁山一直戒備著,見此絲毫不懼,小小的身軀在自身精氣運轉下更添氣勢,眼眸直盯襲來的鐵爪鷹。


    鐵爪鷹的利爪能洞穿山石,一雙鐵爪朝著祁山兜頭抓下,若是抓實了,凡軀會在其一抓之下化作肉泥骨屑。


    祁山身影化作一道遊光,速度極快,避開這一爪,攥拳搗出,拳頭上覆著熒光,精氣運轉之下,這一拳可開碑裂石。


    “當!”


    好似鐵器交擊,聲音刺耳,勁氣四溢,場中忽地卷起一陣風,吹散地上碎石,迸發而出。


    鐵爪鷹禽軀一顫,精瘦的枯爪開裂淌血,發出一聲痛鳴。


    祁山的拳頭上裂開一道傷口,有血流出,五年熬打身軀,成果斐然,便是碰上這精鋼一樣的利爪,也隻是傷肉破皮,未損其筋骨。


    鐵爪鷹翅膀好似一柄巨刃,黑羽堅硬鋒利,像是刻在刀刃上,照他拍擊而來。


    祁山蹲腳,跟鐵爪鷹相比那渺小的身軀,此刻如彎弓,脊背如大龍,拳如利箭飛矢。


    兩者再一次碰撞,聲響巨大。


    祁山倒飛出去,體量上不占優勢,這一拍之下的巨力,讓其如高峰滾石,砸入不遠處的木屋,瞬時木屋轟然倒塌,散出煙塵。


    “咻……”


    下一刻,自倒塌的房舍中急射出一根圓木,那是房梁,被祁山擲射而出,瞄向鐵爪鷹的禽首,宛若離弦之箭。


    鐵爪鷹堪堪避開,但依然被其擊中鷹喙。


    房梁碎裂,木屑紛飛,鷹喙無損,鐵爪鷹卻感到輕微的眩暈。


    房舍再度爆開,從裏電射而出一個身影,正是祁山。


    他未受什麽傷,極光電轉間,便躍到鐵爪鷹身上,雙手一撈,纏住其脖頸,他身子瘦小,卻有巨力,死死勒住,身上熒光在這一刻更亮,渾身精氣毫無保留的運轉。


    此刻,他隻覺得自己勒住的是一塊鋼鐵,鐵爪鷹身上的黑羽似刀刃,穿透皮襖,傷及皮肉,讓他的身軀布滿細小的傷口,血液滲出。


    他眉心跳動,心髒此刻如搗鼓,砰通砰通作響,渾身血液奔流,自丹田處湧出一股精氣,攜卷全身精氣湧入神庭天竅。


    “噗……”


    像是刺破了什麽東西的聲音在祁山耳邊響起,他隻覺得渾身一陣舒坦,精氣運轉間再無蔽塞,周身環繞的熒光此刻更加明亮。


    神庭天竅在這一刻開了。


    祁山前世修習內家拳,今生三歲開始習拳養氣,五歲時渾身精氣衝開丹田大竅,今世修行法要開神庭天竅,他已開丹田,此刻再開神庭,兩處大竅此刻交相呼應,精氣滾滾。


    “哈!”


    他輕喝一聲,雙臂用力,精氣運轉間,將鐵爪鷹脖頸勒的欲斷。


    鐵爪鷹吃痛之下,眸子愈發猩紅,鷹軀時而騰空翻騰、時而墜地打滾,場中轟隆作響,煙塵碎石四散。


    “快退!”


    阿公喝道,手中闊刃不時擋開飛射而來的碎石,護著眾人往遠處撤。


    這一刻,地麵都在顫動,房舍咯吱作響,似要倒塌。


    “唳……”


    淒厲的鷹鳴自煙塵中傳出,動靜弱了下來。


    祁山能感到鐵爪鷹掙紮的力道在減弱,雙臂再度用力,就這麽死死地勒住,臂彎越勒越緊。終於,在不多時,懷中傳來哢嚓一聲脆響。


    鐵爪鷹身子一僵,再度更加瘋狂的掙紮扭動。


    祁山瞅準時機,鬆開雙臂,自鐵爪鷹身上躍下,任憑其在地上胡亂撲騰。


    漸漸地,鐵爪鷹停了下來,腦袋呈詭角彎曲,猩紅的眸子逐漸暗淡,隻剩下似有若無的喘息。


    祁山身上的皮襖已經破爛,身上還留有細小的傷口在往外滲血,模樣好不淒慘,卻未傷及根骨,隻是看上去駭人,卻並無大礙。


    他來到鐵爪鷹旁,照例一拳震碎其頭骨,勁氣絞碎腦仁。


    而此時,寨子外麵,群獸已經圍在木牆之外,來回奔走,似要破牆而入。


    “嗷!”


    獸群中傳出一聲獸吼,猛獸們原本泛綠的獸目逐漸變得猩紅,並難以自製的躁動起來。


    祁山在寨中也聽到了那聲獸吼,似人聲、似禽鳴,顯得詭異,宛若幽鬼泣音,另人炸毛。


    寨門響起轟隆的碰撞聲,那是獸群在撞擊寨門和圍牆,想要衝破阻隔進入寨子內。


    “不好,圍牆要塌了。”祁山急了。


    “阿公你們趕緊到地穴裏藏好,我去將它們擋下。”


    寨子裏有祖輩掘成的地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避免災禍。


    “你小心!莫要逞強,我將族人們安頓好就來。”阿公知道此時危急,便應聲道。


    “好!”


    祁山疾行而出,如靈猿般幾下跳躍便來到寨門之上,在此往下看去,隻見上百頭猛獸圍在此處,而門下一排猛獸正撞擊著寨門和圍牆。


    在獸群的當中,有一個人形生物蹲在一塊大石之上,渾身漆黑如墨,眸子開闔間有血光湧動,前肢為利爪,後肢為蹄形,身後還有一段長尾,滿是細齒的嘴微微張著,似厲鬼可怖。


    它感受到祁山的目光,抬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嗯?”


    祁山便覺渾身血氣浮躁,心中殺念漸生,有惑人之音在耳邊響起。


    “有古怪!”


    他自身精氣流轉,抵消這種異感,心下平靜下來,再無剛才那種不受控製的欲望。


    “嗷……”那異獸在此發出吼叫,聲音詭異嘶啞,獸群受到鼓動,群獸眼眸中的猩紅之色更濃。


    “果然是你搞的鬼,之前的角熊還有剛才的鐵爪鷹都是目色猩紅,不受控製,原來是你從中作祟。”


    祁山大恨,寨子差點被兩隻凶獸破壞,若非自己在,今天怕是寨子就會遭到血洗,此乃大仇!


    他自寨門躍下跳入獸群當中,拳腳齊出,每一下都會有一頭猛獸斃命,靠近寨門範圍內很快就被清理出一塊空地。


    凶獸有靈,能自食天精蘊化自身,尤其是自遠古流傳下來的,帶有其先祖大妖的血脈,這種凶獸更加強大。


    而猛獸不同,隻是普通野獸,在祁山麵前毫無威脅可言,盞茶間便被他擊殺數十頭。


    那異獸自大石上躍下,朝他急速襲來,口中發出嘶吼。


    唰!


    寒光閃現,異獸的利爪比之鐵爪鷹還要利上三分,鋒銳之氣襲麵。


    祁山身子一矮,化作流光避開。


    “嗤……”


    一頭身長近兩米的山豹被銳氣掃中,斷為兩節,屍體倒地,獸血與髒器淌出,腥臭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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