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肉身強度在這個階段堪稱極限,若非如此,怕是此刻就已經被精氣撐的炸開了。


    滾滾精氣似浪濤奔湧,在體內震蕩翻騰,使得他身軀顫動不已,有一股氣浪自頭頂升騰而起,宛若狼煙,筆直衝天。


    他以自身精氣為引,領動寶藥轉化而來的精氣,全力在身軀內運轉,一圈又一圈,將其同化,欲要引入丹田之中。


    這是一場考驗,情勢嚴峻。


    小腹處散發瑩輝,光亮柔和,丹田在此刻也有了反應,精氣湧入其中,如江流如海,匯聚一處。


    在此之前,丹田就已蓄滿,此時被這些多出來的精氣一刺激,頓時鼓蕩起來。


    耳邊如有響雷,身軀再度震顫,渾身的血氣在此時湧動,心髒如擂鼓,發出“嘣咚嘣咚”的聲響。


    從遠處看上去,此時的祁山宛若一尊幼神,通體光燦,熠熠之光明如火炬,將整個溪穀照的通透,薄霧早已被吹散,他身上不自主散出的勁氣更是將身旁犁出道道溝壑,煙塵滾滾,場麵驚人。


    “嗚嗚……”


    周身似有狂風,卷起砂石。


    精氣沉入丹田,而後又自丹田中噴薄而出,在體內湧動,最後再度沉入丹田之中,形成一個循環,如呼吸一般,進出翻湧間似有雷音。


    祁山一動不動,如泥塑、似石雕。


    如此循環,精氣就這樣在進出丹田間變得溫和,不再狂暴,如烈火般凶猛的氣息,在一點一滴的安穩下來。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不可控的勁氣逐漸消失、沉寂,身軀也已停止顫抖,呼吸間顯得安靜平穩,體內翻湧的精氣此刻已被馴服,自丹田湧出,運轉全身,而後又回到丹田之內,形成循環,生生不息。


    過了半晌,祁山睜開了眼,溪穀之中好似劃過兩道閃電,鋥亮奪目,四周都為之一亮。


    “呼!”


    輕吐一口氣,身軀的躁動被安撫下來,血氣歸於平靜,精氣在體內循環流轉,變得溫和。


    “真不容易,總算度過了危機。”


    他站起身,骨頭劈啪作響,身軀筆挺,如一杆長槍,似要衝霄而起,眸子裏溢光流彩,璀璨如兩顆漆黑的寶石。


    攥緊拳頭,胳膊微微使力,巨力橫生,精氣鼓蕩,手臂上宛若貼了一塊神晶,熠光流轉,絢麗奪目,空氣似乎都在跟隨精氣的運轉而震動、澎湃。


    “了不得,禍福相依,這次收獲很大。”


    他心下歡喜,跨過了極限,抑製住了出塵的衝動,夯實根基,他日若積攢足夠,一出塵必定驚人。


    “走嘍!”


    他似上古靈猿,一躍數十丈,地麵都被蹬裂,飛躍半空如大鵬翱翔,小小的身軀堪比血脈大凶,有驚人的巨力,在山間幾個跳躍消失不見。


    溪穀再度平靜下來,微風輕拂,隻剩溪邊的那株灌木在風中輕輕搖顫。


    ……


    這是一處險峻的獨峰,有數千丈之高,陡峭無比,直聳入雲,似是在山中立下了一根天柱。


    山體及其龐大,寬有數十裏,占地極廣,四周的山峰與之相比顯得矮小。


    山體朦朧不清,有霧靄纏繞,透著蒼莽與神秘,頂上雲霧翻滾,有一截隱沒在雲層之中,看不真切,似乎能直通九天神宮。


    這裏便是祁山與沛兒約定的地方,那處險地,時常有凶獸出沒,猛獸橫行。


    同樣這裏也是福地,生長有寶藥、靈物,傳聞山峰頂端有絕巔強者留下的機緣,但卻從未有人上去過。


    此時這裏已聚集了不少人,在遠處的一個山腰,百多少年人齊聚,有人在議論。


    “秘境開啟已已有十幾日,終於曆經辛苦來到這,定要在此地尋到一番機緣。”有人鬥誌昂揚,欲在此尋得寶藥。


    “每次秘境開啟,都會有福源深厚之人尋到機緣,更有人取得不俗的成就被門派看中,也不知我是否能成為其中一員。”


    “不要想太多,進入門派的名額都是給大族弟子準備的,如你我這般普通人就不要妄想了,還是多想想如何才能尋得寶藥比較現實。”


    這話讓很多人都認同,他們無法與大族子弟相爭,根本爭不過,進來本身就是為了尋找寶藥,使自己變強成長。


    “真不甘心啊!”有人長歎,話語中很不甘。


    “不甘心又能如何?”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大族弟子欺壓我們嗎?聽說已經有人尋到寶藥,但被大族的人給搶了,實在太霸道了。”


    “世道本就如此,若非是怕拖累身後族人,我都想跟他們拚了。”


    “沒錯,大族欺人太甚,搶掠別人的機緣,說是死仇都不為過。”有人咬牙切齒,對大族弟子行事風格生恨。


    祁山混在人群中,並未見到沛兒,他穿行山脈,行了十多日來到此處,路途中也遇到了凶獸,但並未有別的危險,被他輕鬆應對過去。


    “聽說了嗎,這次有個猛人進來了,好像是個女娃,風姿出眾,有人看到她與數頭凶獸搏殺,最後勝了。還聽聞有人打她的主意,被她敲斷了腿,這樣的資質,完全可與大族弟子爭鋒。”


    “還有這樣的人物?你說若是那女娃碰上大族弟子會如何?”


    有人好奇,大族弟子對他們來說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他們又迫切的想看到那些大族弟子出醜。


    “到時定是一場惡戰。”那人似乎對女娃信心不足。


    “說不定能戰而勝之呢?”


    祁山聽聞,來了興趣,這行事風格,明顯是沛兒,湊到近前開口道:“還有這麽凶猛的女娃?”


    見來了聽眾,說話之人更有興致,便道:“那還有假,有人親眼所見,那女娃厲害的很,三頭山包似的凶獸,凶威驚人,被她硬是給拚死了。”


    “果真厲害!”祁山一豎大拇指。


    “那是自然,那女娃怕是能被門派留意,說不定還能成為門派弟子。”


    祁山換了個臉色,帶著愁苦,低聲道:“有如此的天資,指不定真的能成,但我等難啊,像我們這樣的山民之後,根本就沒機會,大族子弟起點太高,我們拚不過。”


    “誰說不是呢。”那人被祁山勾起了鬱意,神情頓時低落。


    祁山趁機岔開話問道:“你可知道那女娃現在在哪?”


    “這個我不知,不過聽人說她似乎也要來此,有人見她在山脈中奔行,速度太快,跟不上,但的確是朝著這邊來的。”那人並未多想。


    祁山心下了然,以沛兒的腳程,說不定早已到此,此刻估計正藏身與某處。


    “呀!快看那邊。”有人驚呼,指著獨峰的山腰處。


    那裏有兩道紫光閃爍,熠輝泛起,激射出兩道光束,穿透朦朧霧靄,照亮一片山體。


    “異光好強烈,定然不是尋常之物,是寶藥嗎?”有人神情振奮出聲問道。


    “好像真是寶藥出世,大機緣啊!”


    “不對勁!”


    祁山也看向那處,卻感到有凶氣自那裏散發,帶著壓迫之感。


    “似乎是凶獸。”


    那兩道紫光一陣晃動,似是在風中搖擺的幽冥之火,顯得詭異。


    “轟隆隆……”


    有山石滾落的聲音傳出。


    “嗷!”


    一聲凶烈的吼叫,震動薄霧,吹散一大片,露出那兩道紫光的本來麵目。


    那是一個碩大的頭顱,呈三角狀,長有十多丈,寬也有三丈,上麵兩隻巨大的眼眸有一米多寬,宛若兩個巨大的燈籠,瞳仁豎立,泛著紫芒,極其迫人。


    頭顱上表皮似枯木一般,褶皺叢生,厚度驚人。


    上麵立有一根豎角,如一根彎鉤,遙指向天,通體黝黑,泛著金鐵般的光澤。巨吻宛若兩瓣鍘刀,利齒密布,寒光陣陣。


    “天呐!是凶獸。”有人驚呼出聲,語氣駭然。


    人群一陣騷動,哪怕相隔數裏,也能感受到驚人的凶煞之氣,讓人驚恐。


    與此同時,在離此地數裏遠的另一處,浮山勇與浮山拓也看到了那巨大凶獸造成的動靜,二人似是專門在此等待。


    “荒鱷已醒,說明那株族中記載的寶藥已經成熟,得早做準備。”浮山拓盯著荒鱷巨大的頭顱開口道。


    “那裏有山民聚集,讓他們去引開荒鱷,然後我們上去取走寶藥便可。”浮山勇指向祁山所在的位置,表情很冷漠。


    “到時估計會有死傷。”浮山拓輕笑。


    “山民爛命而已,管那麽多作甚,他們出去後難道還敢報複不成?”浮山勇的語氣森然,嘴角掛著冷笑,渾不在意。


    “若是他們不肯呢?”


    “若是不肯,直接鎮殺幾個,他們自會乖乖聽話。”


    兩人渾然不顧此舉後果如何,隻為取得那株寶藥,可見其行事之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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