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小子叫什麽來著,雷哥,墨西哥?我感覺這幾個盲流在東興肯定不敢這麽叫。太子龍撇撇嘴對黑皮說: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黑皮揉了揉疼的發青的手,找了張紙擦了下血跡。又不知在哪弄了個創可貼包紮了一下,氣急敗壞地說:我也打電話叫人。我有個兄弟也混的可吊了。這回不救出肖顏我誓不罷休。


    老鐵,沒毛病。太子龍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不是要打電話報警麽?黑皮很嚴肅的說:他打了我不賠醫藥費我跟他下的了地?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把人找出來,我剛跟我兄弟說叫他帶家夥出來,他現在回去拿去了。這幾個小子拿東興唬我,我還認識洪興的呢。


    真的假的,我也認識。洪興陳浩南嘛。他不是說過一句我的兄弟我信得過,他是做錯事不是做壞事,我替你扛。整個洪興十萬人都係他兄弟來著,不是凡洪興中人汝父母皆我父母嘛。你說他一天能有多忙,一天那麽多兄弟找他。太子龍嘻嘻一笑,抱著小語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頭靠在她懷裏手卻不由自主地亂摸起來。


    你還有心思**,黑皮很生氣:我都被打得頭破血流傷痕累累連馬子都被人搶走了,不但臉麵丟光還心靈受傷,你卻在一旁袖手旁觀恨不得來個你拍一,我拍一。我們一起去吃雞?這也罷了,還特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摸別人a罩杯的奶,真的沒一點義氣。


    小語狡辨道:比你馬子奶大好吧,你要不要叫她來比一比。我現在還小還有成長空間。說著用手在空氣中劃了個大圈:將來我長大了就是亞洲第一**。


    正說著,一個矮個兒平頭領著二三個小伢來了。這矮平頭滿臉痘痘,一看臉就有點嚇人。他一見黑皮身上滿是傷痕很關切地問:怎麽了,誰打的你?你沒告訴他認識我狗攀嗎?他說話時神彩飛揚,一點兒也不覺得狗攀這名號粗俗不堪。


    動手的叫什麽東興墨西哥,黑皮恨恨地說。這家夥下手賊狠,我現在腰疼腿疼的。哎,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我打電話查查這家夥的底,狗攀翻了翻一個小本子,黑色的。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大堆聯係人,聯係方式。他找黑皮借用手機然後半天找了一個打過去說:喂喂喂,聽的到我說話麽?


    打電話是用喊的,而且喊的很大聲。太子龍在心裏默默地給他評分。而狗攀查底用了五分鍾,四分半在和電話那頭的人吹牛逼。最後戀戀不舍掛了電話。扭過頭來說:我問過了,墨西哥是東興的一個爛仔。販沙的。最近也在場子裏放碼。有點小錢。


    搞的過他麽?黑皮緊張地問。


    主要他背後有人,狗攀歎了口氣說。不然他自己算個啥玩意。這話從他口裏說出來隱約有幾分羨慕。


    不多時,三炮開著他的大奔,大腳騎著機車帶著十來個人來了。太子龍將情況和他們一講,於是就開始挖人。


    幾個經常和墨西哥一起玩的混子都接到了電話,電話大都是和他們有點交集地人打來的。問他有沒有看見墨西哥。問了一圈終於把這小子落角點問出來了。


    一個破舊的,門口滿是青苔。看曆史有三十多年的老房子門口,太子龍都有點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墨西哥的家。他叫三炮前去叫門。三炮上前就是一腳,轟隆一聲。門被踢開了。


    屋裏麵有十來個人,滿屋飄香。一種異常好聞的香味讓迎麵而來的太子龍忍不住捂著鼻子,他喃喃道:去把肖顏拉出來。黑皮當既立段走上前,準備來個英雄救美。他滿腔熱情,特別是自己這邊人多勢眾給了他無限力量。


    身傷易愈,心傷難合,話一句天明,話一句天明,夜未散……黑皮的臉上傷痕末愈,猙獰可怕。手裏拿著是狗攀從家裏帶出來的砍子,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從他皮衣下掏出更顯得咄咄逼人。


    而現實則讓黑皮大為詫異,他盡了全力召集了所謂的兄弟來解救在他心中從不抽煙喝酒,從不濫交的好女孩,此時此刻,在這個小屋卻拿著錫紙和管子。在大口大口吸著一種霧霾。對他簡直熟視無睹。


    我覺得在黑皮心中,她一直都是最美的樣子,就算她吸毒濫交。而我們普通的人,當喜歡的人有一些惹自己不快時,多少有一點埋怨。這樣多了,感情就淡了。太子龍日後和朋友聊天時偶然談起這件事。印象最深。


    黑皮當時像哄小孩子一樣對她講:走,我帶你回家。你不要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玩了。在場的觀眾都哄然大笑,墨西哥更多的是流露一種嘲諷:你叫她走她跟不跟你走,她現在上頭了沒幾個小時下不了頭的。


    永遠也別碰毒品,永遠也別和吸毒的人做朋友,永遠也不要嚐試挑戰自己的意誌,反正遠離和毒品有關的一切。有些人總說自己不會吸,不會上癮,不靠近毒品。別談什麽意誌力,在毒品麵前意誌力幾乎就是豆腐渣做的。太子龍看著和意誌掙紮,最後放棄掙紮的肖顏想。


    墨西哥走到肖顏麵前,把她手上的吸管搶走了。她氣極敗壞,大吵大鬧,精神亢奮的說:給我,快把管子還給我。把它插上……兩個眼睛也腫了,像是很長時間沒睡但又睡不著。


    你這婊子真能吸,說好吸一口的呢?墨西哥走上去扇了她一巴掌。很重,她的臉都被扇紅了。黑皮上去拉扯。墨西哥並不阻止,反而一邊抱手看著。


    稀爛的人,稀爛的事,你不知道這個小婊平時看似清高。給她吸二口變得比狗還賤。墨西哥撇撇嘴:她和你在一起你是養不活她的,像我這種以販養吸的都養不活。說著說著又是一陣罵腔:小學生啊你,拿把砍子充社會大哥?你快往我頭上砍,不帶慫的。


    多年以後在一家熱幹麵館,同樣的話再度出現。為了一塊錢糾紛,一男子真拿把菜刀怒斬店老板人頭。一時間道上幾個大哥都很惋惜,講還是民間牛人多,有這膽量哪用的著這樣。簡直是太大材小用了。


    黑皮慫了,他顫抖著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太子龍冷眼旁觀半天,手一揮。三炮領幾個人進來把肖顏架了出去。


    我不走,我不走……你們別拉我……我不認識你們……肖顏的哭腔沒有打動任何人。太子龍望了一眼黑皮道:這事兒怎麽辦,你說了我都挻你到底。


    黑皮看了他們幾眼講:我自己會處理,我們撒吧。我回去安慰肖顏。心裏卻在想:說的容易,打了這幫吸毒的。以後能有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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