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航聽到他說兩人“親密同行”,又看花愷長相俊秀,世間難尋,氣度非凡,不似塵俗,心中不由有些發酸。


    隻是聽到後麵,便作色道:“荒唐!武當乃正道名門,怎能做此下作之事?”


    耿紹南頓時臉色不大好看,不過卓一航再怎麽樣,也是武當掌門,他也發作不得,隻好忍著道:“掌門師兄,我們也不是要害他,隻是拿了做做樣子。你看,兩邊都打出了真火,這麽打下去,就算長老們能拿下玉羅刹,也必定要有傷亡,您難道要看著長輩同門死在那玉羅刹手上不成?”


    見卓一航臉上又現猶豫,繼續道:“再說了,今日玉羅刹是肯定跑不了的,讓長老們擒下,還不會殺她,再這麽下去,她可未必不會傷在長老們手下啊。”


    卓一航微微一震,似有動搖之色,不過數息之後,還是搖頭道:“不行,我武當堂堂名門正派,絕不能如此下作!”


    耿紹南臉色難看,不過也沒再勸,他知道卓一航雖然為人迂腐寡斷,在大是大非上卻是頑固得緊。


    再看場中,十數道劍光穿插,將練霓裳困在其中,咽喉、肋下、腰間、四肢,俱都有劍光來去,直似要把她削成數塊。


    練霓裳也是了得,身影舞動,穿梭於毫厘之間,硬是沒人能傷了她,如此凶危之下,還有淩厲反擊,這時瞅了個空,一劍削向白石咽喉。


    卻被一旁的黃葉向後一扯,躲過了這一劍,卻被削落了半截胡須,驚得他冷汗直流。


    耿紹南眼珠子轉了轉,高聲大叫:“哎呀!魔女厲害,掌門師兄,你武功高強,你快出手去救師叔們啊,你要眼睜睜看著他們被魔女所殺不成!”


    四周武當弟子本被這生平難逢的一戰吸引了目光,一招一式都讓他們目炫神迷、心驚動魄,此時被他一叫,都不由發現自己已經被場中打鬥,驚得流了一身冷汗。


    想起目前局勢,不由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向他們的掌門。


    卓一航心慌意亂,既不願出手,也難以承受同門的鄙視失望的目光。


    耿紹南“悲憤”喊道:“既然掌門師兄不願出手,為了武當,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各位同門,我們學藝不精,幫不了各位師叔伯和師兄們,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武當被人欺辱!”


    他指向花愷大聲道:“這人是魔女的同伴,定不是什麽好人,我們先把他拿下,再逼問魔**謀!”


    他故意大聲叫喊,讓玉羅刹聽見,以為能讓她亂了心神,被長老們趁機殺傷。


    不想玉羅刹卻充耳不聞般。


    這讓他那個氣啊,合著沒人把他放在眼裏。


    好在讓他有些安慰的是,一些弟子聽他喊聲,不由自主地將花愷給圍了起來。


    他心道:好啊,待我將魔女的姘頭拿下,先削掉他兩根手指,讓他也嚐嚐斷指之恨,我倒要看看你這魔女心疼不心疼。


    別說他喊得這麽大聲,就是先前與卓一航小聲說話時,也瞞不過花愷,全都聽在耳裏。


    此時見得圍上來的武當弟子,不由微微一笑,看著走過來的耿紹南。


    他明知故問:“各位這是什麽意思?”


    耿紹南冷笑道:“哼,不要嬉皮笑臉!什麽意思?自然是要拿下你。”


    花愷無辜道:“我可沒得罪武當吧?”


    耿紹南臉色一厲:“住口!你與玉羅刹這魔女同行,自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待我們拿下你,再好好質問玉羅刹,兩次三番闖我武當,究竟有什麽陰謀!”


    花愷失笑:“哈,今日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武當名門,以眾淩寡不說,這血口噴人的功夫也不弱,不就是想拿我做要挾嗎?”


    他早已養成習慣,有閑暇時,都在惡補各種故事傳說,影視、、傳記、曆史,無所不包。


    這小子他印象雖然不深,不過作為流傳甚廣的作品中的一個大配角,卻也記得些。


    沒想到這小子除了狂妄,還是個心黑皮厚的。


    似乎和練霓裳還有些仇怨,她這頭白發與這人也脫不開幹係。


    有機會倒要給他些教訓,給魔女出出氣也好。


    耿紹南哪裏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盤算著怎麽整治,這時還冷笑道:“嘿,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哪裏用得著和你講什麽江湖道義。”


    武當弟子有不少被他說得臉紅,有了退卻之心,被他這句話一說,心中讚同,又停了下。


    耿紹南心中得意,自以為吃定了他,已經想到了一會兒玉羅刹要為他所挾,不得不低頭服軟求饒的景象,嘴角忍不住露出了解恨的笑意。


    當下抽出長劍,指著花愷,高聲叫道:“玉羅刹!你看好了,這個油頭粉麵的小子可是你姘頭?你再不束手就擒,我便先一劍削去他兩根手指!”


    適才充耳不聞的練霓裳,這時身影卻微微一滯。


    她深知,以花愷一身武功,武當一門,紫陽道人不出,就算整個綁在一起,怕是也抵不過他三招兩式,自然不會為他擔心。


    隻是這耿紹南太惡毒,竟將花愷說成是她的姘頭,若是在別處,她雖也會惱怒,卻不會亂了方寸,頂多不過是將人殺了了事。


    可現在卻是有卓一航在一旁,她雖已決心了斷這一段孽緣,心中的情意卻不可能全然洗去,也不想受他誤會。


    一時羞惱怒極,讓武當諸人得了空子。


    高手過招,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一著之失,便如高山雪崩。


    十數柄利劍,千百道劍光劍氣,傾刻之間,盡向她襲卷而來。


    劍氣如龍卷,寒光如匹練,冷鋒如星,千點萬點,四麵八方,天上地下,盡被鋒銳化成的牢籠籠罩。


    眼看練霓裳已是在劫逃。


    “不要!”卓一航哀叫一聲,頓時癱坐在地。


    對敵中的一眾武當高手卻是麵現喜色。


    其餘圍觀武當弟子神情激動。


    耿紹南見得自己算計功成,大仇將報,喜極如狂。


    “哼。”


    卻聽得一聲淡淡的冷哼。


    一道如若輕煙一般的人影,滴溜溜一轉,不知怎地就穿進了那劍氣寒光化作的牢籠之中。


    眾人都還沒能反應得過來,隻見那人擋在練霓裳身前,雙臂大張,眾人隻以為他要以身擋劍,都是曬笑。


    諸位長老與師兄的劍勢籠罩天上地下,四麵八方,豈是你一人能擋下?何況漫天劍氣,無堅不摧,你區區一血肉之軀,就算擋下,又豈能擋得住?


    旁觀之人看不出奧妙,當事人卻已經是被驚得魂飛天外。


    卻見那人雙臂大張,兩手手腕隻是微微一旋,左手向上一引,右手往下一牽,自己等人的劍勢便如同陷入了海中巨大的旋渦,被沛然莫能禦之的巨力牽引,打著旋,完全不受控製般,往那人雙手之間蜂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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