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農莊後院摘菜的時候,幾隻鴨子撲騰著翅膀,嘎嘎叫著,順著水渠從外麵遊進來。


    剛一進來,看到陳淩在這,就又在水麵上齊齊的轉過方向,嘎嘎叫著向外遊了出去。


    “嘿,今天這鴨子還怕我呢?別是在這邊偷偷下蛋了吧。”


    陳淩見狀一愣。


    雞鴨一旦避著人了,就有很大幾率在某地方偷偷下蛋。


    正猜想著,廚房裏的兩隻小燕子發出驚慌急促的叫聲。


    陳淩往那邊一看,原來是廚房門梁上蹲了一隻小豹子,兩隻琥珀色的漂亮眼珠,直勾勾的盯著燕窩裏的小雛鳥呢。


    “靠,這倒黴孩子,說你來了又走了,沒想到你是來這兒偷鳥來了。”


    陳淩‘啪’的一拍巴掌,一跺腳,嚇了小雲豹一哆嗦,撲通一下跳下門梁,化作一道黃色的殘影,幾個跳躍之間,快速從菜園子消失不見了。


    再看到的時候,這小家夥正站在山坡的一棵樹上,遠遠地炸著毛,豎著耳朵,不滿的衝他輕聲嚎叫著。


    “長這麽肥了還來偷吃,你也是個小白眼狼豹子。”


    陳淩可是注意到,這家夥從門梁上跳下來的時候,那可是重重的撲通了一聲的,王素素在家的時候經常喂它吃的,身上都肉滾滾的了,絕對死沉死沉的。


    “別叫了,給你塊剩饅頭將就吃吧。”


    陳淩回廚房找了塊因天熱有點變質發黏的饅頭,遠遠地隔牆丟了過去。


    小雲豹起先還以為陳淩是在凶它呢。


    越發惱怒的叫了幾聲。


    看到陳淩去摘西紅柿、黃瓜,也不看它了。


    這才對著樹下的饅頭,晃著腦袋左看看,右看看。


    然後躍下樹來,對著草裏的剩饅頭聞了聞。


    聞了一下之後,就身子一抖,嫌棄的歪頭閉眼,連連倒退數步。


    一邊打噴嚏,一邊大聲的喵喵怒叫。


    正好瞧見小秧雞子在山下水溝附近的草裏探頭探腦,便緊忙伏低身子,快速潛伏過去。


    很快山下就雞飛狗跳起來。


    ……


    午後。


    王立獻他們吃好飯暫且回家休息去了。


    等天氣稍微涼爽一點了再過來繼續澆地。


    大舅哥兩口子和餘啟安兩個,都去山上晃悠,看省台那些人拍鳥去了。


    農莊無人,很是清淨。


    陳淩就搬出來躺椅在外邊的竹林眯著眼,臉上蓋著書小憩。


    迷迷糊糊,到了下午兩點多。


    耳畔傳來山狸子號喪般的尖銳貓叫聲。


    陳淩把書一揭,起身一看,原來是小豹子還沒走。


    那小豹子蹲坐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一隻肉乎乎的前爪把一根茶杯粗細的樹枝勾到跟前,仰著腦袋張口咬著,露出上下一対尖銳鋒利的牙齒,在樹枝上來回咬動,像是在飯後磨牙玩。


    這個時候的小豹子一點凶相也沒,可可愛愛,像是一隻活潑貪玩的小貓,很是討人喜歡。


    就是山狸子們不喜歡。


    覺得領地來了對手,而且在農莊的餐桌下麵就時常爭搶剩飯,早就有仇怨了。


    小雲豹也不理它們的叫喚,爪子勾著山風吹拂而搖動的枝葉,在樹上玩得不亦樂乎。


    “這小東西咋還不走?不會還想等素素回來吧?”


    陳淩嘀咕了兩句,這小豹子確實有點越大越粘人的感覺。


    從小奶豹的時候,十天半月來一次,到現在都是三五天來一次。


    喜歡窩在王素素身邊。


    又看了兩眼,陳淩也懶得去嚇唬它了,別去家裏禍害兩窩小燕子就好。


    ……


    美美的睡了個午覺。


    陳淩渾身舒坦,就把醃好的鹹蛋拿出來,新的雞蛋鴨蛋醃上。


    他幹活快,這醃鹹蛋也不是什麽複雜的活計。


    每天閑了就醃點,很快就做完了。


    期間,剩餘的白鷺蛋被他丟洞天去孵化了。


    昨天晚上喝酒的時候,省台那些人想嚐個新鮮,又烤又煮又炒的,試著弄熟了一些。


    可惜根本不好吃。


    最後都進了二黑它們的肚子。


    所以剩下的白鷺蛋麽,沒有抱窩的老母雞來孵,陳淩就全部丟進洞天了。


    忙活完醃鹹蛋的事,陳淩趁著有閑工夫,又把那頭豬王的骨架收拾了收拾。


    準備用鐵絲先把小部分的骨架簡單拚接在一起。


    到時候直接組裝就行。


    或是豎立在農莊前麵,走進大門就迎麵就能看到的。


    或者再尋找一處地方,搭個台子放上去也成。


    不過這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弄好的。


    上次鍾老頭就說了,孤零零的弄個這麽龐大的野豬骨架在蓮花池前麵並不美觀。


    還是要有搭配與陪襯的。


    最好是弄個不高不矮的假山,假山上弄點攀爬的綠植和花草。


    再將野豬王龐大的骨架橫在假山前,就非常不錯了。


    另外還有也可以按照陳淩的想法,安置在農莊大門外的空地上也行。


    這個要更簡單一點。


    到時候豬王的龐大骨架,附近可以紮一個城堡或者蒙古包形狀的小草垛。


    周圍有羊圈、牲口棚,雞舍和鴨圈,加上這草垛……


    這樣走的是原始粗獷風格,或許與農莊的景色更契合也說不定。


    用鉗子和鐵絲把骨架簡單拚接了一下。


    又叮叮當當的敲擊了一番,讓鐵絲不再那麽顯眼。


    陳淩才把這些骨架隨手擺在蓮池旁的走道長廊,這豬王的骨頭可不是別的東西,簡直重得嚇人,而且還結實得很。


    也就陳淩能一人搬動了。


    就算放到外邊,也沒人偷得走。


    先放在這裏,後麵幾天再慢慢鼓搗。


    “嗯,草垛早晚要紮的,不管有沒有豬王的骨架子,都要紮。”


    陳淩之前就盤算著,用麥秸和茅草在果園弄一些外觀是蒙古包或小城堡的,混著黃泥建造,裏麵可以養殖一些東西。


    觀賞性和實用性兼具。


    “明天先弄草垛,這個玩意兒簡單。”


    “別的戰利品嘛,豬王的兩個大獠牙得留一個,剩下一個,找人給我做一把匕首……”


    “豬王的豬槍、豬腰子、豬卵蛋已經泡酒了,苦膽也掛起來了。”


    “還有……豬尿泡,嗯,這個洗幹淨,留著給睿睿玩吧,可以當球踢,也可以裝上水,掛起來養魚,臭小子會喜歡的。”


    陳淩懶散的時候,是真的很懶散。


    這些豬王身上戰利品帶回來之後,也就那對大獠牙每天拿出來把玩一番,愛不釋手。


    剩下的,在苗寨就用酒泡上了,回家丟進倉房就沒去看過。


    但要是不懶散的時候吧,收拾起這些雜事來,他是幹一整天也不覺得累。


    小白牛在城裏沒回來,他就給小青馬洗了洗澡,仔細刷洗幹淨身體。


    連每天要換一小半新鮮水的觀賞魚水缸和水槽,他也收拾了一番。


    畢竟現在天熱嘛。


    水缸養魚跟池塘養魚還是大不一樣的。


    晴天的時候,小半天時間,水缸的水就曬熱了。


    魚在裏頭受不了。


    陳淩是每天會換點新鮮山泉水進去。


    這些魚就活得很滋潤。


    每天換完水,給魚喂食,看著五顏六色、漂亮綺麗的魚兒,大大小小的爭搶吃食……


    那感覺真是一種說不出的歡喜。


    今天也不例外。


    陳淩心情大好之下。


    又給烏龜槽清理了清理,換了換水。


    鴿子窩也弄了點新鮮麥秸墊了墊。


    後來發現樓上的王真真撿的那些烏龜蛋也有小麥田龜出殼了,睿睿擺在葡萄架下,和小秧雞子的竹籠放一起,每天來看。


    最近把小秧雞子帶城裏玩去了,今天這小烏龜破殼,爬的葡萄架下滿地都是。


    陳淩抓來抓去,抓了好一會兒才抓完。


    隨後單獨把它們放在一個破盆子,倒了少許水,丟了些水草,等長大一點再放龜池一起。


    鼓搗來鼓搗去,又看了會兒小燕子帶著雛鳥出窩學飛。


    四點多鍾,王聚勝兩家子過來了,這才出去放開引水溝,鑽進玉米田繼續澆地。


    這季節在田裏幹點農活,還是下午來幹比較好。


    越來越涼快不說。


    也更有生趣。


    尤其還會撿到一些中午熱暈的鳥,倒在澆過地的水坑裏,還沒喝上水就因為熱暈而被淹死了。


    此類鳥以麻雀和黃金翅較多。


    白頭鵯也有見,但是少。


    為什麽會如此?


    除了來喝水,大概是澆過地的玉米田比別處要涼快吧。


    王立獻在濕潤的泥土上,連連發現小獸與野禽留下的腳爪印記。


    刺蝟。


    地老鼠。


    山狸子。


    野雞。


    野鵪鶉。


    連老黃鵪也有發現。


    因為老黃鵪的腳爪與鵪鶉的幾乎一模一樣,但是會大上兩三倍,極易辨認。


    除了單純的發現這些足跡之外。


    也當真逮到了不少小玩意兒。


    以田鼠、刺蝟、野鳥居多,人大多不能吃,最後或喂狗或直接放掉了。


    事後陳淩還感慨,怪不得陳寶栓和三桂叔澆玉米的時候能逮到老黃鵪呢,原來這些玩意兒一澆地就都跑出來了。


    至於距離農莊果園這麽近,也有水源緊挨著,為啥不去,反而往玉米地裏鑽。


    或許是害怕狗和山狸子,或許是玉米地澆過水後蟲子好找,食物好尋……


    也或許是其他原因。


    這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這不影響陳淩他們的樂趣。


    算是聊以緩解澆地的無聊和枯燥吧。


    ……


    澆地這事兒,陳淩本不想拖太晚。


    但是王立獻和王聚勝都說下午往後越來越涼快,晚上更是涼爽得很,這比白天輕鬆多了。


    澆著地,說說村裏的八卦,還挺好玩。


    所以還是鼓足勁一口氣兒澆完得了,還留啥尾巴呢,明天還得折騰。


    得,人家都這樣說,陳淩也就不矯情了,看了看天色,太陽快落山了,就出去先替大夥準備飯菜。


    到底是人家來幫自己幹活,今晚弄得豐盛點,啤酒沒啥度數,冰點啤酒,吃喝一番,夜裏澆地奮戰也算痛快。


    而且說好的,今天晚上還得把睿睿接回來玩呢,臭小子惦記著捉知了猴。


    於是就去山下牽小青馬。


    ……


    正好這時候餘啟安兩人和六妮兒一幫小娃子下山來。


    六妮兒這幫皮猴子跑得快。


    這時候正拿石頭丟一群喜鵲呢。


    “臭喜鵲,快滾開!”


    “打它個壞喜鵲,偷吃小雞崽,還欺負小豹子。”


    “……”


    原來是這群喜鵲正在嘎嘎叫著,凶猛啄擊樹上的小雲豹。


    那小雲豹也不知道咋想的,這時候了,天快黑了,竟然也還沒離開呢。


    “小豹子幹得漂亮,以後天天來抓喜鵲吃,俺們保護你。”


    小娃子們還在叫囂。


    一些穿著開襠褲,或者全乎褲子還沒穿多久的小崽子都不知道這裏邊誰好誰壞呢,就也跟著蹦跳喊叫。


    說喜鵲壞,說小豹子威風厲害。


    也有石塊丟還不過癮的,舉著彈弓衝喜鵲群狠狠地打過去,然後張開掛著豁牙的嘴傻樂幾聲。


    “哎呀,你們這幫熊孩子,喜鵲惹你們了嗎?為什麽要打喜鵲呢?”


    餘啟安身旁的白惠寧見到這場景,一把甩開餘啟安的手,跑下來喊道。


    “嬸嬸,喜鵲是壞鳥,偷過富貴叔家雞蛋,偷吃過村裏好多人家的小雞仔兒,還欺負過山狸子嘞……”


    六妮兒一些年齡稍微大點的娃娃解釋道。


    “那……那也不能這麽打啊……”


    白惠寧急得臉龐發紅,在她看來,喜鵲可是他們小兩口的媒人,是浪漫的神鳥了,怎麽能看它們受欺負。


    “誒,你看,那小雲豹偷吃小喜鵲來著,這才惹喜鵲發怒,喜鵲這麽做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和家人,是應該的嘛。”


    “是啊小嬸嬸,小豹子是素素嬸嬸養的,是好的,吃喜鵲的應該的。喜鵲是壞的,它被吃算它們倒黴,所以俺們才打它們。”


    “……”


    小娃子七嘴八舌的,話語天真又純粹。


    白惠寧可說不過他們。


    餘啟安見狀就裝模作樣的上前來,清了清嗓子,給小女友做主:“那啥,你們不許再打喜鵲了啊,再打,我就揪掉你們的小雀雀。”


    小娃子們一聽,紛紛捂住自己的襠部,一個個大叫道:“姓驢的不要臉!”


    然後紛紛邁開小短腿四散飛奔而去。


    顯然是沒少受過餘啟安這老小子的彈指神功。


    這老小子向來沒正形,早在第一次來村裏,就跟娃娃們玩得很熟悉歡快了,小娃子們也不因他是外地人就怕他,是敢跟他鬧騰的。


    “哈哈哈,啟安你這姓氏在這兒算是出名了……”


    往農莊裏驅趕雞鴨的王慶文兩口子見了哈哈大笑。


    陳淩也跟著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走過去,去牽小青馬。


    “富貴又幹啥去?”


    “去城裏接睿睿,順帶著買點酒菜,今晚再喝點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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