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又走近了一點。


    一瞧,這洞口大的就跟水缸似的,真就能鑽進一頭小牛犢子。


    王立獻說得沒錯。


    這顯然不會是老鼠洞。


    就算是把洞挖的四通八達的田鼠,也絕不會挖出來這麽龐大的洞穴。


    田鼠挖的洞隻是特別深、特別長,在地底下像蜘蛛網一樣。


    洞本身是很細的。


    不會像水缸這麽粗大,說實話,這都有點大得嚇人了。


    渾濁的泥水嘩啦啦的向大洞之中流淌。


    「這家夥,裏麵這麽多小麥和高粱,收麥的時候咋沒見到這地方有這麽大的洞呢?」


    陳淩望著從洞裏漂出來的麥穗和高粱穗,心裏滿是疑惑。


    是的。


    這大洞裏頭不是脫了殼的小麥和高粱,而是一把把的麥穗和高粱穗。


    這些都很輕、很幹燥。


    所以水一衝才會有漂浮起來的。


    同時也證明,這確實是和田鼠一樣,有著存貯糧食習慣的野物挖出來的洞穴。


    因為田鼠的糧倉內基本也就是這種情形了。


    畢竟野東西是不會把莊稼作物去一一脫殼儲存的。


    莊稼熟了,咬下來,搬到洞裏即可。


    「看這洞的大小,難道是獾子不成?可也沒聽說獾子會存糧食啊。」


    陳淩很是納悶,獾子也就是豬獾,偷吃瓜、偷吃嫩玉米和花生紅薯的情況比較多,小麥和高粱就少了,沒在它們食譜上啊。


    再想想,狐狸就更不可能了。


    能挖這麽大洞的還有兩隻揚子鱷,但它們早就順著水跑深山產卵孵蛋去了。


    並且它們也不吃素啊。


    「是唄,要不就覺得這洞很怪麽,之前這四周草多,俺們把草鋤掉之後,也看不見啥蹄子印和拉的糞。」


    王立獻對山裏野物的見識不比陳淩少多少,見了這種存了糧食的大洞,也是一臉懵。


    想不出來是什麽玩意兒挖的。


    「嗯……我把狗叫來看看。」


    陳淩轉頭吹了個口哨,不一會兒二黑領著一群狗衝進了玉米田,趟著澆過的泥水,跑到洞口之前來回嗅著,很可惜嗅了一陣之後,並沒有什麽收獲,連屎尿也沒發現,它們反應都不大。


    「看來是不行,可能水衝了氣味兒散得快。」


    二黑它們一群固然比不上黑娃兩個的鼻子厲害,但到底是整天自己在野地和山上到處捕獵尋找食物呢,不會比那些普通人家養的好獵狗差到哪去。


    它們沒啥反應,這就沒辦法了。


    「先簡單澆一下這裏就算了,等晚上我帶黑娃兩個回來一趟,看看它們有沒有啥發現。」


    陳淩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


    在他心裏更多是好奇和疑惑,倒並不怎麽擔心有啥怪東西。


    畢竟是存糧食吃的野物而已。


    不是豺狼虎豹之流。


    王立獻點點頭:「嗯,六妮兒你們幾個快去拿幾根竹棍,待會兒插在這兒,省得以後不知道這裏有洞踩進去了。」


    六妮兒幾個聽聞有任務派給他們,高聲應著就戴著小草帽跑了出去。


    二黑一群狗可能也並不是啥發現也沒有,隻是收獲甚微,但已經察覺到不對了,一直在洞口這邊趟著水來回嗅來嗅去。


    這個時候,劉玉芝和大妮兒娘倆看著其中幾隻狗的肚子,頓時眼睛一亮,笑著衝陳淩打了幾個手勢。


    「是啊,這幾條是母狗,快生小狗子了,肚子都挺大的。」


    陳淩微笑著應道。


    貓三


    狗四,貓懷孕要三個月狗要四個月,當然這個是白天黑夜算一起的。


    轉眼之間,這也快兩個月過去了,這幾隻母狗自然也快生小狗了。


    「你養的這些狗啊,都好得很,要不是你這都定出去了,人家也都給你交了錢了,俺家可得要上一兩隻……」


    王立獻也想養兩隻小獵狗來著,就是沒什麽合適的。


    「這好說,下一窩就多了。」


    陳淩指了指南邊:「山貓在市裏那條紅狼也懷了,是我家狗的種,改天我給你問問去,他那裏狗多,小狗不一定都要的。」


    「也行,俺就想養倆土獵,要不就虎頭黃,博明弄回來那傻狗,就吃得多,看門都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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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種濃眉大眼的也叛變了的感覺。


    不過他也明白,王立獻這也是關心自己人,覺得王聚勝一家也算變相的出了口氣,有點痛快,大概是這樣的心理。


    人嘛,看到惡人倒黴,心裏大多都會有點暗爽的。


    陳淩聳聳肩膀:「五叔他能這樣想是對的,不過麽,現在後悔也晚了。」


    捅人一刀之後,知道錯了,就能獲得原諒嗎?


    傷害已經造成了。


    何況是對待親兒子這樣。


    王聚勝多少年也沒捂熱他們老兩口的心,現在後悔了,有用麽?


    村裏很多年輕的,以前老說王聚勝太老實、太傻、太窩囊,人家不待見你,還湊上前去貼冷屁股,最後受了冷落心裏又難受。


    那不是自個兒賤得慌,找罪受嘛。


    但這種事情,換到他們自己身上就不吭聲了。


    說到底,畢竟是親爹親娘,從小養到大,哪能說斷開就斷開,鄉下又重孝,沒那麽簡單。


    能有現在這個結果,不是一朝一夕的。


    ……


    陳淩扛著鐵鍬繼續回東邊澆地,嘴裏還小聲滴咕著:「這倆人挺有意思,還在背地裏都互相議論對方呢。」


    張巧玲剛說大妮兒的事,這邊王立獻又提起他家的矛盾。


    隻能說澆地太枯燥太無聊了,大家不由自主的就扯起來八卦了。


    還好。


    今天人多,水流速度也不慢。


    到了十一點,兩邊的人已經澆了六畝地左右。


    這已經非常快了。


    哪怕是土地廟附近緊挨著機井的,或者水庫附近修著石頭渠的,也差不多就半天兩畝多、三畝來地這個速度。


    陳淩他們能澆到六畝地,還是兩邊用不同的水流一塊進行的緣故。


    一過十一點,玉米地裏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陳淩就讓大家別幹了,去喝口水涼快涼快吧。


    他自己就踏著水鞋,把兩道引水溝用青石攔上,帶著兩家子人和一幫小娃娃在果園清洗一番之後,就吃瓜休息。


    沒過一會兒,餘啟安騎著陳淩的摩托車載著他那小對象過來了。


    還帶了一大包油條和油饃之類的。


    說是從縣城路過,去小院子找他,聽高秀蘭說今天澆地呢,怕他們天熱做飯麻煩,這老小子就在油條攤子上買了這些東西給他們當午飯。


    還說他們這兒牛肉湯賣的就是快啊。


    還沒到十一點呢,就早早賣光了,不然給他們帶回來點,牛肉湯泡油條好得很。


    「這就行了,哥你回家跟嫂子說一聲,省得嫂子忙活著做飯了。」


    陳淩衝王慶文笑笑,又把目光轉回餘啟安身上:「你這家夥,這兩天帶惠寧去哪兒玩了,你這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裏有加油的,也不怕摩托車沒油了回不來。」


    自從上次回來後,這老小子和白惠寧關係突飛猛進,就迫不及待的帶著姑娘出去玩了。


    山裏開車不方便,就騎上了陳淩的摩托車,到處溜達。


    一去就是四五天,陳淩還真怕他倆被狼吃了,或者遇到劫道的呢。


    以後可就沒啥相聲皇後了。


    「看你說的……我這經常出遠門了,又不是沒長嘴巴,哪裏有加油的地方不能問嘛。」


    餘啟安一推墨鏡,還挺意氣風發的,「這次出門,可是真好玩啊,去了一趟風雷鎮,又去了一趟藥王廟,去風雷鎮的時候還遇到了存業叔帶著真真他們趕場來著,嘿嘿,我們倆還去山上住了一晚上,真舒坦啊。


    要不是路不好,我們倆人


    能在外頭顛兒顛兒的浪一個月不回來。


    是吧惠寧?」


    白惠寧也是笑嘻嘻的,「是好玩,不過我還是惦記著淩哥家附近的玩意兒,我覺得這裏更舒適。


    有吃的有玩的,每天不無聊,也不用趕路那麽累。


    要不是丹頂鶴住在山上,我肯定就去竹林那個小屋子住了。」


    「好家夥,都瞄上那個地方了,看來以後我得多蓋幾座,來遊玩的人多了,就租出去。」


    陳淩開玩笑道。


    「好主意,老周那種文青病,還有趙老師和鍾老師那樣的文化人就喜歡這種格調。到時候,我給你拉客過來,狠狠宰他們一頓,事後咱倆三七分就行。」


    餘啟安舔著個大臉賤兮兮的笑道。


    「行啊老餘,你這算盤打得倒是挺響。」


    陳淩吃著油條,拍拍他肩膀。


    「哎呀去去去,你這油手,都抹我身上了。」


    餘啟安趕緊躲避開,起身道:「不跟你待著了,我們去山上找趙老師放羊去。」


    趙玉寶兩人今天也在幫陳淩放他那一群羊。


    他拉著白惠寧一走。


    王立獻和王聚勝就說:「這兄弟性子跟大海似的,說話嘻嘻哈哈的,也是有意思得很啊。」


    「是有點像,不過還是不一樣的,大海有婆娘有孩子,大部分時候還是有正經事的,這老小子不一樣,他是純粹愛玩。」


    陳淩嗬嗬笑道。


    有幾個這樣的朋友,才覺得生活是真實有趣,並多姿多彩的。


    除了金錢名利之外,還有別的東西。


    「淩子,剛才小豹子回來了,來家裏轉了一圈又走了。」


    這時,王慶文兩口子走了出來。


    「哦,那小家夥估計是回來找素素的,看素素沒在家,才走了的吧。」


    陳淩也沒在意,反正那小雲豹家裏除了王素素沒人親近得了。


    「哥、嫂子,你倆也坐下來吃,這麽多油條呢。」


    陳淩站起來:「我去摘倆黃瓜西紅柿,弄倆涼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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