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外界沸沸揚揚猜測井寒會在幻影洞府裏堅持多久時,井寒卻悄然出關,並且僅待了一日,便下山遠行。


    此事除了紫陽山少數高層人物,其他人毫不知情。


    與井寒一同下山的,還有沐雁聲,兩人此番下山,是有任務在身。


    數日後,兩人到了神女城。


    神女城是西河洲八百修真城之一,也是距離紫陽山最遠的修真城,位於西河洲最東麵。


    城名的由來,與一個古老傳說有關。


    傳說在古神時代,有一對年輕的古神夫妻路過此地時,遭遇強敵,丈夫為了保護有身孕的妻子,以秘術使其陷入沉睡,藏於城中,然後隻身赴戰,最後與敵人同歸於盡,葬身洪荒大山中。


    妻子醒來後,得知實情,悲痛欲絕,但是為了腹中的骨肉,隻能強忍悲痛,苟活下去。她沒日沒夜心念亡夫,便立於城頭,朝著亡夫殞落的地方眺望,一直到她誕下神胎,把神胎寄托給族人收養,才隻身一人殺入仇人的部族,最終也是香消玉損。


    世人被這對古神夫妻的愛情所感動,便將城池命名為神女城,以紀念那對古神夫妻。


    “那位古神丈夫殞落的地方,叫做葬神荒,是一座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大荒,存在時間比古神時代還要久遠,裏麵的天道法則力量十分古怪奇異,與外界格格不入,所以至今仍然存在著上古時期的荒獸,無數年來,不計其數的強者想要進去裏麵一探究竟,妄圖尋獲上古的秘密,但無一例外,全都毫無所獲,甚至走不到葬神荒的中部,隻能在外圍活動。”


    說話的是茶館裏的奉茶博士,井寒大賞了他五靈石,向他打聽神女城的曆史典故。


    此時,井寒問道:“為何走不到葬神荒的中部?”


    奉茶博士笑了笑,完全把井寒和沐雁聲當成了初次行走江湖,沒見過世麵的世家公子小姐,興致勃勃的道:“當然是因為危險啊,葬神荒裏存在著上古時期的荒獸,那些畜生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怪物,據說曾有一位聖嬰境的大能在外圍與中部的交界處撞見了一頭,結果也是不戰而逃,還差點丟掉了性命,可想而知真正的中部,得有多危險。”


    “連聖嬰境大能都不敵,看來那些荒獸真了不得,怪不得無數年來,都無人知曉葬神荒的秘密。”井寒點了點頭,呷了一口茶,又好奇的問道:“進城的時候,我聽到不少人在談論,似乎不久前,葬神荒裏有古怪?”


    奉茶博士聞言,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有些緊張地扭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才壓低了聲音,沉聲道:“公子可想聽實話?”


    井寒眉頭一挑,與沐雁聲交換了一下眼神,便也學著奉茶博士的神態,壓低了聲音,沉聲問道:“還請指點迷津。”


    說著,又取出五靈石,放到奉茶博士麵前。


    奉茶博士見到靈石,頓時雙目一亮,迅速收起來,小心翼翼的道:“公子有所不知,葬神荒裏不止是有古怪,而是出了大問題。不瞞公子和小姐,小的有一位堂親,正巧在城主府裏當值,伺候的可都是大人物,兩日前他偶然聽見兩位大人物的對話,才知道葬神荒裏已經變了天。”


    不知是有意吊人好奇心,還是要緩口氣,他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


    沐雁聲眉頭微皺,眼裏閃過不滿之色。


    井寒卻毫不在意,平靜地呷了一口茶,含笑看著奉茶博士。


    奉茶博士見狀,明白自己又些貪了,可能引起了井寒的不快,便佯裝緩了一口氣,再次說道:“小的聽那位堂親說,那兩位大人物在談論裏提到,葬神荒裏可能有異寶出世,可能藏著上古的秘密,還提到了小世界、結界、祖地之類的,那位堂親膽小,當時也聽不全,小的也說不太清楚,總之,葬神荒裏應該是出現了寶物,很多消息靈通的人都已經動身進入葬神荒了。”


    井寒與沐雁聲對視了一眼,便屏退了奉茶博士。


    “你有何想法?”井寒看向沐雁聲。


    “此人的話不似有假。”沐雁聲皺眉沉吟,道:“根據那位張曉風師兄出事前,發出的最後一封密報裏麵的內容,神女城的城主府的確隱瞞了葬神荒變故的真相,能夠讓人變節的東西,肯定是價值連城,而上古的秘密,便是這樣的東西。”


    井寒點頭,表示認同。


    他和沐雁聲此次下山的任務,便是來神女城調查張曉風出事的原因。張曉風是藏劍峰的內門弟子,一年前被派到神女城當巡守,卻在一個月前出事,最後發出的一封密報裏提到葬神荒變故,神女城城主變節。


    正因如此,觀潮生才秘密派遣井寒和沐雁聲下山。


    此時,井寒思索著道:“我們應該先從張曉風師兄身上入手,他肯定是知道了真相,才被人滅口的,或許,我們應該去一探城主府。”


    沐雁聲卻搖頭道:“城主府不能去,危險太大,師父也交代過了,沒有足夠的證據與把握前,先不要跟城主嚴寬正麵交鋒,我知道張曉風師兄在城中的另一個住處。”


    於是,兩人準備離開茶館。


    剛走出包廂,還沒下樓,井寒就眉頭一皺,探頭到窗邊,往街上看去。


    沐雁聲發現不對勁,神識傳音,問道:“怎麽了?”


    井寒傳音回答:“街上那兩個黑袍人,是兩個魔人!”


    魔人是人族修煉了魔族功法的一類修真者,比如井寒在鹿神山莊遇到的左丘武烈。


    沐雁聲麵色微沉,詢問井寒是否需要跟蹤。


    井寒搖了搖頭,傳音道:“先別管他們,我們先去張曉風師兄在城中的住處。”


    沐雁聲聞言,便沒有再多想。


    下山前,她師父就叮囑過,一切事情由井寒做主,她隻需從旁協助便可。


    兩人下了樓,離開茶館,便往城西走去。


    一路穿街過巷,最後了一排僻靜的房子前。


    這裏的房子顯然已經荒廢許久,屋瓦破敗,門窗蒙塵,四周圍長滿了雜草。


    井寒看向沐雁聲,眼裏有詢問之意,張曉風出事才一個月,此地怎麽變得如此破敗荒蕪?會不會找錯地方了。


    沐雁聲很肯定的道:“就是這裏,沒錯。”


    井寒散出神識,在他眼裏,他的神識仿佛金色的真絲綢緞,往四周鋪展過去,猶如華麗高貴的地毯。


    刹那間,以那排房子為中心,方圓十丈的所有東西,包括塵粒都一一落入他眼裏。


    所有的東西,無所遁形。


    頓時,他看到了房子裏彌漫著濃濃的死氣,每一間房子裏,都有一口黑棺,不知材質,上麵有密密麻麻的禁製,擋住了他的神識。


    沐雁聲也發現了房子裏的詭異,沉聲道:“七口黑棺!”


    井寒提醒道:“小心點。”


    話音未落,第一間房子裏就響起一個沉悶的聲音。


    那個聲音來自那口黑棺,仿佛有活物在裏麵撞擊棺蓋。


    沐雁聲麵色微變,那種撞擊的聲音竟然影響到她的心跳,仿佛有人在她的胸口上重重的錘了一下。


    井寒冷哼,一指點出,指尖射出一道光芒,破門而入,落在那口黑棺上,頓時引動了上麵的禁製,卻沒能破壞到黑棺分毫。


    井寒見狀,神色不變,再次一指點出,這一次指尖射出的光芒比先前淩厲了十倍不止,咚的一聲,黑棺上的禁製全部爆發,騰起一片猩紅光芒,直接衝出房子,向井寒和沐雁聲卷去。


    井寒一步上前,舉掌虛按。


    砰的一聲,那片卷來的猩紅光芒仿佛被一座山砸中,驟然陷入地麵,消失不見。


    井寒沒有遲疑,左腳抬起,隔空往房子蹬去。


    轟隆!


    整排房子轟然倒塌,瞬間被夷為平地。


    唰唰唰!


    廢墟中飛出七道黑影,正是那七口黑棺,齊刷刷的落下來,把井寒和沐雁聲包圍住。


    哐鐺一聲,一口黑棺的棺蓋忽然彈開,砸向井寒,被井寒一拳轟飛。


    噠~


    黑棺裏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散發著狂魔般的氣息,二話不說,五指成爪,猛然探出,隔空抓向井寒的天靈蓋。


    瞬間,井寒的頭頂風雲變幻,一陣陣黑氣迅速凝聚,化作一張大口,凶猛咬下。


    井寒雙手捧蓮,迅速往上一頂,轟隆一聲,他頭頂的虛空猛震,金色的真氣如江水一樣,從兩隻手掌中噴出,竟是化作了龍形,吟嘯著咬碎了那一張大口,然後龍尾一擺,衝向那個狂魔般的高大身影。


    嘭的一聲巨響,金色的龍形炸開,那個狂魔般的高大身影發出悶哼,重重的的撞入黑棺裏,連帶著黑棺一同倒飛出去數丈遠,深陷入泥土裏。


    低吼聲中,那個狂魔般的高大身影從黑棺裏掠出,懸在空中,指著井寒沉聲道:“你是何人?”


    井寒沒有答話,雙手虛抱陰陽,兩掌之間緩緩出現一個太極圖,陰陽魚飛快旋轉,散發著驚人的氣息。


    隨著他雙手往前一推,那個太極圖便驟然變成七個,分別掠向空中的那個狂魔般的高大身影以及那六口為沒有動靜的黑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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