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占廷和血猛所率兵力共有兩百餘萬,大軍駐紮在齊揚軍鎮外,紅占廷和血猛親領十萬近衛巨劍兵進入齊揚軍鎮,此時齊揚軍鎮能容納三十萬兵的大營空著,正好給他們用。


    帥帳中隻紅占廷、血猛和血陽三人。


    暗燭、短幾,小幾上擺放著肉食、美酒和果盤。血陽真是好久沒吃過美食了,一隻手抓著一隻豬蹄子,一隻手抱著小酒壇,猛著勁兒的往嘴裏送。


    紅占廷看得哈哈大笑:“二少主與大少主很像咧,看這吃相,不留在軍中倒是可惜了。”


    幼年時的血陽是在宮廷中長大的,舉手投足都有貴族範兒,而血猛常年在軍中生活,舉止如軍人般粗獷,是故紅占廷有此一說。


    血猛卻麵露悲傷道:“這幾年二弟在外麵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好好的一位少主被折磨成這樣,當年父親要送二弟去烈求城時,我正在前線與烈求死戰,隻能寫信勸說父親,可是父親根本不聽我的。”


    紅占廷道:“福禍相依,如今看二少主,已是6星魔徒境界了,記得當年二少主體質弱,經脈淤塞不能修練功法,沒想到轉眼三年多,二少主的經脈全通了,還提升到了6星魔徒,看二少主這身板兒,已經強壯太多了。”


    血陽隻顧著低頭吃喝,主座上兩人的煽情扯皮一句也沒往耳朵裏聽。待血陽拍著圓鼓鼓的肚皮放下酒杯時,座上二人也實在沒有什麽話題可扯了,隻好轉入正題。


    “二少主,您是怎麽逃出烈求城的?”紅占廷問道:“可有人助你?”


    血陽抹了抹嘴,將擦嘴的巾帛往桌上一扔,道:“元帥,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我且問你,前方戰報如何了?”


    紅占廷一愣,看了看血猛,兩人對視的目光中都有些驚異,驚異於血陽的變化。血陽的生母在宮中地位低,再加上血陽不能修魔,所以血陽母子在宮裏生活得很卑微,血陽自小就是唯唯諾諾的性格,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紅占廷略作遲疑,還是如實道:“離南疆最近的幾十所軍鎮早在月前就出兵了,陳兵百萬封住各關,就在昨日談判剛剛破裂,大戰一觸即發,戰況如何,三五天內當有戰報送到。”


    血陽點了點頭,道:“敵軍兵力如何?元帥對敵我雙方戰力做何預判?”


    血猛接過話來道:“敵軍號稱有八百萬,但我們估計至多也是三百萬,戰力方麵嘛……”


    說到戰力,血猛和紅占廷都陷入了沉默。


    血陽不給二人喘息的機會,追問道:“如果敵我雙方戰力相差懸殊,元帥可有破敵的妙計?”


    紅占廷不語,血猛道:“我們還沒到前線,隻有到了前線參加了戰事,才能因時因地的籌謀破敵之策。”


    血陽長歎一聲:“現在的南疆本是我城領土,再往南的數千裏敵城原也是我千裏城的疆域,誰會比咱們更了解前線的地型?上將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何須到達前線之後再定良計?”


    “這……”血猛被血陽說得啞口無言。


    紅占廷是血猛的親娘舅,見血猛被血陽逼問得說不出話來,冷著臉將問題拋回給血陽:“二少主剛剛從烈求城那邊過來,自然知道很多烈求城的情報,不知二少主可有什麽破敵之策獻上?”


    紅占廷不愧是元帥,不光會帶兵打仗,政治鬥爭中的細微之處也處理得非常見工夫,一句“獻上”就是在提醒血陽,血猛是你大哥,是千裏城未來的繼承人,你要注意上下尊卑,不要咄咄逼人。


    血陽自然聽得懂,於是起身抱拳道:“愚弟正要獻計於大哥。”


    血猛抬手道:“二弟有何妙計快快說來。”


    “我聽聞烈求城新得了兩處暴晶礦,如今暴晶一年內的產量相當於過去五年的總和,如此多的暴晶,大哥想一下,敵軍的整體戰力會有怎麽樣的提升?”血陽的一句話讓老成的紅占廷都坐不住了,血猛更是臉上變色,霍的站了起來:“二弟此話當真?”


    自魔界陸型位麵的元池被破壞以後,陸型位麵中沒有了魔氣,全部被煞氣占據,魔界眾生改良修魔功法,吸納煞氣轉為魔力,雖然也能修行提升,但修煉的速度就比吸納魔氣轉化為魔力要慢得多。所以有不少人放棄了現在的修魔功法,轉而吸納暴晶中的魔氣來修煉。


    這暴晶到底是什麽東西呢?陸型位麵的背麵是淵型位麵,淵型位麵內依舊充滿了魔氣,所以,雖然淵型位麵和陸型位麵都隸屬於魔界,但修魔方法是截然不同的,但兩個位麵中央是擁有極度暴烈自然之力的可怕地帶,沒有超強的實力是過去的。而淵型位麵中的魔氣因為太過濃鬱,時有魔氣的結晶出現,這種結晶就是暴晶,淵型位麵的暴晶在兩位麵中間地帶自然之力的常態運動下多有被帶到陸型位麵的,聚多了就成了暴晶礦。


    因為陸型位麵和淵型位麵的修魔功法完全不同,所以一但用了暴晶修魔,就不能再用陸型位麵的功法了,隻能依賴於暴晶,但暴晶的數量是有限的,於是各城的暴晶一般都用於提升軍隊的實力,讓那些士兵使用暴晶修煉,提升速度又快,又受到統治者們的全麵製約。


    由此理可見,哪個城擁有的暴晶礦越多,他的軍事力量就越強大。


    血陽點了點頭,道:“數年前我們尚不是烈求城的敵手,半壁江山拱手讓人,如今敵我實力更加的懸殊,所以我們隻能智取。”


    “如何智取?”紅占廷心中有些不快,你個黃毛小子跟我說智取,如果有好計謀,我這三軍元帥想不到,卻能被你想出來?


    血陽顧不得紅占廷的顏麵,道:“此計必須步步為營,第一,我們留戰力低的老弱士兵設下三條以上戰線抵敵,其餘精兵全部北撤,兵不在多,而在精,集中精兵提升戰力是上策,老弱士兵一截截的敗退下來,造成我方不敵的假象,正所謂驕兵必敗。第二,我軍精銳北撤時,要將所有道路破壞掉,使敵軍進軍步伐緩慢,隊伍拉長,輜重後滯。越是這樣做,敵人越覺得我們馬上就要敗了,他們勝利在望,所以他們會一路向北追。第三,我千裏城北方多為山林地帶,將敵軍引入山林,使其主力兵團無法布陣衝鋒,我軍精銳以逸待勞,設伏全力一擊,敵軍必敗於此。”


    “嘶,”紅占廷摸了摸下巴,皺眉深思道:“此計甚妙,隻是有兩點,其一,風險似乎有些大,我們棄關而投林,如果勝了倒也好說,如果敗了……”紅占廷沒往下說,如果敗了,他就會被各城的史書記載下來,成為千古笑柄。


    紅占廷接著道:“第二點,就算我們伏擊戰勝了一場,敵人有三百萬大軍,我們哪有後勁可發?”


    血陽道:“第一,我們的南疆是新劃定的,那裏的城關也是這幾年新建的,還沒有時間擴建,防禦力很低,根本不堪一擊,棄關投林並非愚蠢,而是審時度勢。第二,我們隻需要一場大的勝力就足夠了,烈求城內部並非一團和氣,而烈求城的西邊和南邊各城對其也並不友善,烈求的三百萬大軍被我們一路拖拉著帶到北方,道路又被破壞,他們一定急於攻下我們的首府,戰事一但膠著,三百萬大軍困在我千裏城不能回轉,烈求城後院必燃燒起熊熊大火,他們既是驕兵,又急功近利,一但被我們迎頭痛擊,對其軍心是致命打擊,咱們隻需守在林中不出,我料他們兵敗後不出三天就會全速撤兵,到時我們隻剩下了一個‘問題’,就是追與不追。”


    血猛聽得此計心頭大喜,正要開口卻被紅占廷在桌下踢了一腳製止住,紅占廷道:“多謝二少主提供情報。”


    血陽心中冷笑,這計謀都給你出到這種程度了,你一句話給定義成提供情報了,好吧,隻要千裏城能勝,比什麽都重要,我也沒想占什麽功勞。


    紅占廷接著道:“現在前線軍情緊急,二少主不方便跟隨我們,烈求以二少主為借口入侵,二少主也不方便回宮,不如……二少主先去投奔三少主,待本帥這邊大勝了烈求,到時再迎二少主回宮就是順理成章的了。”


    血陽點了點頭,道:“元帥安排得非常周全,我這裏還有一件小事需要元帥與大哥幫忙。”


    血猛偷偷看了一眼紅占廷,見對方沒有再阻攔自己,忙道:“二弟有什麽事需要大哥做的?盡管講就是了,大哥一定……”再次偷眼看了看紅占廷,對方還是沒有反對之意,這才接著道:“一定幫你,一定幫你。”


    血陽心中覺得好笑,他這位大哥是位猛將,但不擅謀略,什麽事兒都聽他這位元帥舅舅的,當然,人家的親娘舅也沒虧待他,但凡有點兒軍功全記到血猛的頭上,難怪血猛對他舅舅言聽計從。


    “我此前結識了一些朋友,正是這些朋友助我逃回了千裏城,在路過此地時,我們……我們被人給勒索了。”


    砰,血猛一巴掌拍到幾案上,震得杯盤亂跳:“什麽!何人如此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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