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能量燦若星光,流水般湧進我的左臂。


    不少玄幻曾介紹過傳功,又或者傳能量之時的感受,不是撕心裂肺的劇痛,就是遍體暖烘烘熱乎乎的舒適感,要麽就是覺得全身充滿了澎湃的力量,舉手抬足間仿佛能引爆空氣。


    然而此時此刻,被金色能量源源不斷灌輸的我,卻沒有半點異樣感,純粹好像在看一場全息投影光電特效。


    什麽疼啊,熱啊,力量啊,統統不存在。


    我很納悶,是玄幻裏胡說八道,還是巴卡爾的能量傳輸實際上隻是一場光電特效的騙局。


    正狐疑間,隻見巴卡爾目光凝重的吐了口氣,同時停止了能量傳輸。


    “有得到什麽線索嗎?”我問。


    他目光複雜的搖了搖頭,自嘲道:“我簡直太蠢了......”


    “您怎能妄自菲薄?”不論原因,處於朋友的立場,我安慰他道:“你可是龍族之主,擁有最高的智慧,如果連你都認為自己蠢的話,那這個世界上還會有聰明人嗎?”


    “不,我真的很蠢”巴卡爾沒有接受我的安慰,他苦笑道:“我竟然試圖用龍族的力量,窺探妖精的身體,這就好像一隻蠹蟲,揚言要以身飼龍,喂飽一頭饑餓的巨龍那般無知,那般愚蠢!”


    一頭......為什麽巴卡爾形容自己的族人也要用‘一頭’‘兩頭’這樣的量詞?


    他難道不覺得這是一種羞辱嗎?


    顯然,巴卡爾並沒察覺到自己用詞的不當之處,他仍舊沉浸在深深的自嘲中。


    “好吧”我無奈的攤攤手:“你的確做了一件蠢事,但這並不重要,告訴我,我的朋友,你是否感知到活躍在我體內的黑色噩夢?”


    “是的,我感知到了。”


    提及黑色噩夢,巴卡爾瞬間恢複了狀態,他沉聲道:“我感知到黑色噩夢已屈服於你的血脈,成為你予取予奪的強大能源,隻是......你的血脈似乎有些排斥它。”


    “哈?我的血脈排斥黑色噩夢?真的假的啊!”


    “是真的,絕不會錯,我觀察到黑色噩夢在你血脈之中的地位,介於半營養半雜質之間,它們就像一群沒有自由,沒有地位的奴隸,俯首聽命的跪伏在地,時刻期待被你的血脈選中,並甘願奉獻自己的一切,隻為成為你血脈的一部分。”


    說到這兒,巴卡爾再度陷入自嘲。


    他一個勁兒強調,被他視若珍寶,視若複仇大計的最關鍵物質,竟然會被無情的嫌棄,這打擊僅次於他察覺到天族人中絕大部分一群不可教化的笨蛋,令他既頹廢又難過。


    “好了好了,您是龍族的君主,身為君主,不該這麽脆弱啊”我連聲安慰他道:“你不能把眼光放在妖精和精靈這兩個物種身上,想想其他生物,譬如說魔界,在比如說其它的外星種族,哪一個血統會比你龍族更高貴?”


    “這倒是”巴卡爾再次恢複了些神采:“龍族血統之高貴,是除了偉大的意誌的寵兒以外,最高貴,最強大的!”


    “在這茫茫宇宙之中,真正能阻撓住我腳步的,除了偉大的意誌的寵兒以外,就隻有寥寥十幾個,可他們,卻也不是無法戰勝的存在!”


    “他們都有各自的弱點,之所以沒能擊敗他們,隻是我沒能找出他們的弱點所在......”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瞥了我眼,語調突然弱了幾分:“我相信,隻要龍族足夠強大,除了偉大的意誌的寵兒以外,沒有任何一個種族能夠與我等匹敵!”


    看樣子這次的打擊的確不小,就連一向霸道的個人宣言,都顯得有點力不從心。


    暴龍王·巴卡爾爆棚的自信心受到了無情的挫折,這對他而言,或許恍若噩夢一場,但對我而言,卻並非壞事一件。


    要知道,巴卡爾的自信心越強,我的勸說就越顯得微不足道,與之相反的,巴卡爾的自信心越弱,我的話的說服力就越明顯。


    此伏彼起,二者不可兼得。


    於是借著這個機會,我把吸收黑色噩夢之後的後遺症,統統向暴龍王·巴卡爾講了出來,並一再告誡他,能不碰,最好不要碰那玩意兒,如果非要碰的話,選個荒涼無人的星球,可勁兒折騰,等把那股子殺意與怨氣發泄幹淨了,再理智的率軍複仇。


    自信心遭到無情打擊的巴卡爾,當場便認同了我的勸言,並表示他會在食用黑色噩夢之前,反複進行臨床試驗,直到獲得最準確的實驗結果以後,才會找顆死星,進行最終的自我試驗。


    臨別之際,我附在巴卡爾耳邊,鳥悄的說了幾句話,巴卡爾聽罷,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同時還問了我一句:“真要這樣做?你不怕會成為和風大陸公敵?”


    “怕有什麽用?”我歎息道:“成為公敵,總比成為廢物要好,要是這事兒沒辦好,我怕是很長時間都難抬起頭了。”


    暴龍王·巴卡爾發出一聲朗笑:“在這件事情上,你這小家夥還挺對我脾氣,說的沒錯,如果把擺在眼前的尊嚴和未來不可知的威脅放到一起,我也會選擇尊嚴。”


    “嘿嘿”我笑著拍拍巴卡爾的鳥背,道:“好了,既然達成一致,希望您不要食言。”


    “哼,我暴龍王·巴卡爾,何曾失過言!”巴卡爾驕傲道:“龍族尊重承諾,一旦答應,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言罷,金光一閃,巴卡爾退場,塞侖重新歸來。


    歸來之後的塞侖,連話都沒說,就撲通一聲摔地上了,張著大嘴喘著氣,吐著舌頭直哼哼:“哈,哈,累......可累死本龍了,告,告訴我,這期間,到底發生了哪些事?”


    蹲在地上,我把自塞侖被附體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講給它聽。


    塞侖虛弱的臉上,立馬浮現出崇拜的光芒:“啊!不愧是我主!竟能把這副軀體駕馭到那種程度!啊啊!能被我主駕馭戰鬥,這簡直是我龍生最大的榮耀!我主萬歲!偉大的暴龍王·巴卡爾萬歲!”


    “喂,我說,你這不是在咒你家主子嗎?”我及時出言,打斷塞侖。


    塞侖一臉問號。


    “你家主子少說已經活了數億年,你竟然咒他萬歲?你該不會覺得你家主子其實早在好幾億年前就該入土為安了?”


    塞侖一臉驚恐,倉皇四顧,唯恐巴卡爾的意誌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冒出來,教訓它這隻大逆不道的後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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