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州原城張府門前,一青衫中年人帶著一個背著竹劍的小孩正與張府門前守衛交涉。


    “說過多少次了!老爺今天不讓人拜訪,你這一大一小有完沒完?說不能放你們進去就不能放你們進去!”


    守衛很是惱火,張老爺吩咐過,今日有要事,誰也不得放進去,便是上報也不許,一律請往後再來。他倒是想幫這人上報張老爺,但做下人的怎可違背主子的吩咐?


    寧無盈見狀也不好強求,隻好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麻煩小哥了。”


    “先生,這張老爺到底是何人,好大的架子!”白依山有些不悅的問道。


    寧無盈答道:“人家既然是有要事,不見便不見吧,隻是曲州便隻有此一相識,倒是無可奈何了。”


    白依山聽得寧無盈小聲說了句:“張兄,抱歉了。”而後提起白依山,一躍進了張府。


    “你你你!你是何人?!”


    一名仆人本在澆花,忽見以中年人提著一小孩從天而降,竟是嚇得跌了一跤。


    寧無盈朗聲說道:“在下寧無盈,來此見舊友張兄,望張兄勿怪打擾。”


    寧無盈不知用了何種法門,這一聲回答中氣十足,嘹亮非凡,仿佛可傳千裏之外。


    沒過多久,一道嘹亮的聲音從張府內傳來:“原來是寧掌門大駕光臨,快請進!快請見!卻莫說寒舍沒有好生招待!”


    這道聲音雖也嘹亮,但連白依山都聽得出來,與寧無盈相比差了不是一分半分。


    寧無盈道了聲多謝,便徑直走向了張府正屋。


    待到寧無盈走到正屋,隻見張老爺正在與十來個人商議著某事,便拱手說道:“原來張兄確有要事,倒是打擾了。”


    張老爺擺了擺手,正欲說哪裏哪裏,卻被屋內的一光頭大漢給搶了話頭。


    隻聽那光頭大漢說道:“原是竟是大名鼎鼎的星月閣寧掌門,真是久仰了!倒是快請喝杯茶吧。”


    說著光頭大漢將手中茶杯朝寧無盈一擲,那茶杯便帶著風嘯之聲朝寧無盈麵門急射而來!


    寧無盈見狀一笑,隻是揮了揮手便將急速飛來的茶杯給端住了,仿佛這茶杯是人小心翼翼地遞給他一般。


    “星月閣摘星手果然名不虛傳,今日倒是開了眼界了!”光頭大漢探了寧無盈的底,才確信眼前這人確實是星月閣掌門,並非是張老爺在騙他們,頓時心中駭然,給了同伴幾個眼色,示意趕快離去。


    見光頭大漢使眼色,一女子便起身拱手道:“既然是寧掌門前來找張兄敘舊,那我們也不便打擾,告辭了。”


    話音剛落,隻見屋內的十多人就如八仙過海一般,各用各的神通離去,有的是原地消失而去,有的是一步登天而去,有的是足不染地、淩空而去...總之各有各的離奇辦法,倒是讓白依山開了次眼界。


    “原來這些都是修行中人,竟是如此神通廣大,也不知我何時能達到這般飛天遁地的境界。”


    白依山在路上聽寧無盈講過修行中四七個境界,分別是——識開、調陽、化玄、如淵、入海、聚星、承天。


    白依山知道自己還有三年才能識開,識開便是十二歲時初開靈識,可以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並引入自身促進修行,簡單的說識開便是入了修行的門。也隻有那時,白依山才能開始修習星月閣的諸般神通。


    而往後的修行之道能否繼續,,卻也要看天命與機緣了,修行一路越往上攀越是困難,甚至絕大部分人都會被攔調陽之下,隻能略微感受到天地間的靈力,確是無法化為己用。


    張老爺名喚張富善,年少時乃是星月閣的記名弟子,本來還應算作寧無盈的師兄,隻惜張富善家中乃是鹽商大家,而張富善這一脈隻有他一個男兒可以繼承家業,張家便將在星月閣修行的張富善給叫回了家族之中,派至曲州掌管商務之事,雖然斷了修行,卻也享盡了榮華,更是躲過了一場劫難。


    張富善見屋內之人盡數離去,竟是喜形於色,連忙對著寧無盈行了一道大禮說道:“多謝寧掌門相救,不然張某還真是在劫難逃!”


    寧無盈心早已知曉那些人絕非善類,但想不通是何人竟敢為難家族勢力滔天的張富善,便問道:“張兄可是遇上了什麽難題?”


    張富善歎了一大口氣,正欲開口,忽然拍了拍腦袋說道:“竟是忘了請寧掌門上座了!還快快往裏麵請!”隨即吩咐下人擺椅燙茶,請寧無盈進了屋內。


    兩人在屋內喝了兩口茶,寧無盈又問道張富善是有何事,張富善才麵帶愁容地說道:“寧掌門有所不知,這曲州實在是離濱州太遠,便是與族中聯係都需幾日光景,也正因如此,才被一群賊人給盯上,說要我幫他們運一些‘貨物’,可是他們給的那些‘貨物’實在是...唉。”


    寧無盈點了點頭說道:“若是一般貨物,張兄定然也就與人方便了,不知到底是和等貨物,竟是讓那些人不惜強迫張兄運送?”


    張富善說道:“若是一般貨物,他們也不需求我運送了,隻是他們的貨物...竟是...竟是那奪魄妖心!”


    寧無盈聞言臉色陡變,白依山見到寧無盈這般反應,心知事情不妙之極,也很是好奇那奪魄妖心究竟為何物。


    寧無盈趕忙問道:“奪魄妖心!張兄可是肯定?”


    張富善當即拍著胸脯回應道:“張某也曾在星月閣修行過,定然不會看錯!”


    寧無盈見張富善如此肯定,便正色道:“張兄資助了星月閣多年,在下本就應當助力張兄,更何況這奪魄妖心本該見而誅之,還請張兄將此事詳細了說。”


    張富善聞言大喜,當即便說起了那些人是如何來求他送貨,又是如何被他發現貨物乃是奪魄妖心,寧無盈也將其中的諸多疑問一一問到,二人一直聊個沒完,白依山卻是無聊的很,便向寧無盈說自己想要練會劍,張富善向寧無盈問清了白依山的身份,於是便對白依山一頓猛誇,讚不絕口,而後讓仆人帶著白依山去了後院練劍。


    白依山見後院淨是些花花草草,好不容易才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方便自己練劍。自寧家山至張府隻走了一日功夫,寧無盈雖教了白依山半日劍,但白依山從未習過劍,因而連星月閣最基本的一招“風煙俱淨”都是勉強教齊,故白依山雖然記熟了劍招,但要施展起來卻是扭來扭去不成樣子。


    好在白依山也是有半分悟性,在張府練了兩遍,終於耍得有些模樣了起來,白依山一遍一遍地使出這招風煙俱淨,不斷感悟著其中種種奧妙,竟是忘時忘物忘我,頗有幾分“俱淨”之意。


    這招風煙俱淨並非星月閣的劍法,而是星月閣祖師遊曆之中得來的上古劍訣——微義劍訣中的一招,這微義劍訣說來也怪,劍招倒是精妙非凡,卻是極易上手,不過微義劍訣並非越嫻熟威力越大,而是要體會劍招之中所含之劍意,因而即便學會了微義劍,也發揮不出其威力。


    此時的白依山自然也發揮不了多大威力,寧無盈也不求白依山能在微義劍上有多大成就,隻是想用微義劍來引白依山入劍門,以便往後傳他星月閣真正的秘劍——星衍劍。


    白依山練劍正練得酣暢,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銀鈴般地笑聲。


    “嗬嗬嗬,姐姐你快看!這個人練起劍來扭扭捏捏的,跟姐姐跳舞一樣,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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