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劍來!”柴影若擰著眉頭,覺得此事一時之間隻怕難以明白,終究還是要回去問柴正,見任天白手中還拿著自己短劍,手一伸,略略有些嗔怒道:“你往後要再如此尋死覓活的,咱們可不管啦!”


    “任公子不也是為了咱們麽!”顧層雲臉上一笑,知道柴影若多少有些麵子上下不來,從一臉訕訕的任天白手中接過短劍,替她插回劍鞘,再看幾匹馬都傷了腿腳,難以再騎,隻得搖了搖頭道:“看來得走上一程了,前麵到了市鎮上,再買馬匹不遲!”


    “你說那幾人還會不會折轉來?”柴影若走了兩步,卻是有些遲疑道:“要不咱們換條路走,萬一那三個卑鄙下流之人還未走遠,咱們豈不是要去自投羅網?”


    “我看他們是不會回來了!”顧層雲見任天白也露出幾分畏懼來,笑了一笑道:“剛才那位戴麵具的大俠動手之時,幾乎每一招都是索命的路數,龍非他們也是合三人之力,這才勉強自保,若是少了一人,今天他們當中,就要有人橫屍在此,現在倉皇退走,已然算是十分僥幸,那裏還敢回來?你要是不放心,等前麵到了城裏,我去叫幾個捕快跟咱們同路走!”


    “那些捕快濟什麽事情……”柴影若一哂道:“拿一拿尋常賊寇,也就罷了,像這種江湖高手,他們來了,反倒礙手礙腳的,咱們路上仔細些罷了!”


    任天白仍是一語不發,垂著頭跟在兩人身後,走了約莫兩個時辰,日影偏西,耳聽一陣鍾聲遙遙傳來,顧層雲仰頭往往遠處巍峨山峰道:“看來明天又是好天氣,等過了今晚,明日一早買了馬,加緊趕路!”


    柴影若抬頭望望天上,有些奇怪道:“你還能掐會算,連明兒的天氣都知道麽?”顧層雲還未答話,任天白在後麵有些怯怯道:“顧公子說的不錯,明天該當是個晴天!”


    “看,任公子也知道這其中的道理!”顧層雲回頭一笑,對著任天白道:“影若少在江湖上行走,倒是對這些事情知道的不多!任公子不如給影若講講其中道理!”


    柴影若也是一回頭,莞爾一笑道:“想不到任公子對這些江湖道道還如此清楚,說來看看,怎麽明天就沒雨下?”


    “我……我也少在江湖上行走……”任天白被柴影若看的有些臉上發燒,頭垂的越發有些低了下去,嘴裏喃喃道:“卻是不知江湖上的道道,都是在華州,聽那些種莊稼的老農講的,這遠寺鍾聲請,不須問天公,方才這鍾聲傳來,十分清亮,西邊看著又有晚霞的意思,因此明天想必是個好天氣!”


    “遠寺鍾聲清……”柴影若口中念誦一句,點了點頭道:“這隻怕也是千百年傳下來的,可這晚霞怎麽也能看出來天氣,任公子似乎比顧大哥知道的多些麽!”


    “這你就不明白了!”顧層雲嗬嗬一笑道:“任公子剛才不是說了麽,這是種莊稼的老農所說的話,都是經驗之談,所謂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裏,不過這話也隻在中原西北一帶有些效用,要是到了江南雨水豐沛地方,可就不管什麽用了!”


    “任公子久居華州,那裏知道什麽江南地方雨水!”柴影若微微頷首道:“再說江南地方,隻怕是另有一套說辭……”


    “慢著!”顧層雲步子忽然一頓,揮手攔住身後兩人,任天白低著頭隻顧走,一時沒留意,險些撞在柴影若身上,一抬頭自己也有些愣住,前路上一人當道背對三人而站,雖是看不輕麵目,可背上那一柄長劍卻是十分矚目!


    “這人是什麽意思?”柴影若心裏一顫,龍非三人才被那戴著麵具之人嚇走,隻說能平平安安趕幾天路,哪曉得一天還沒過,又有人攔住道路,顧層雲遲疑片刻,向著麵前叫了一聲道:“尊駕可是趕路的麽?”


    “不是,我是來索命的!”前麵那人應了一聲,緩緩轉過身形來,看的柴影若三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人麵目好似被火燒了一樣,顯得頗有些猙獰恐怖,嘴巴似乎都有些張不開,兩隻眼睛也隻剩下兩個黑洞,要不是眼珠還在轉動,還當這眼睛早已瞎了,也就剩鼻子耳朵,看著還正常些!


    “哦……”顧層雲回頭瞧了一眼任天白,盡力裝作若無其事道:“既然是索命,那就跟咱們沒有關係了,咱們幾人是趕路的行人,跟旁人無冤無仇,還到不了來索命的地步!”


    “確實跟你們兩個無幹……”來人兩個黑洞眼睛看的柴影若心裏陣陣發寒,伸手一指道:“我隻要姓任的性命,你們兩個隻管走路便是!”


    “我?”任天白身上一顫,愣了半晌,心裏忽然有些厭煩起來,冷笑一聲道:“不知我在那裏得罪過尊駕,有什麽仇怨?要惹得尊駕來取我性命?”


    “我說過了……”來人反手緩緩抽出背上長劍來,劍鋒一指任天白道:“我不是來取你性命,我是來索命的!這也是你命中注定,要怨就去怨你父親吧!”


    “這話可說不過去!”顧層雲挺身擋在前麵,定定看著那人道:“在下不才,在京師大小也是個捕快,任求之任總捕何處得罪過你,那也是他的不是,任公子跟你無冤無仇,你又何必要痛下殺手?”


    “就是!”柴影若也接了一句道:“你要是真的跟任總捕有怨,那麽多年不去尋他報仇,非要來找人家兒子,這也算是好漢的行徑麽?”


    “你們怎麽知道我沒去找任求之報仇?”來人忽然嘿嘿一笑,隱約有些瘋魔之意道:“隻不過任求之雖死,難以泄我心中之恨,當年我家人沒得活,我要讓他家人也沒的活,要讓他後人受盡折磨,讓他們一個個死的苦不堪言!”


    柴、顧兩人都被此人好似發狂一樣的神情嚇的有些吃驚,見他兩眼看著天上,就像是對天起誓一般!任天白更是一臉愕然,兩隻眼睛瞪的老大,聽這人話中一死,難不成他一家人都死在自己父親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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