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幫大舉入川?”任天白聽罷也有幾分愕然,他對五行幫印象不佳,便是因為五行幫當日趁著昆侖積薪道人仙逝之際,幫中五門主齊上昆侖,妄圖將昆侖派收在五行幫門下,還有便是那位武功怪異的中年人,曾說自己那殺父仇人,也跟這五行幫有關,隻是眼下陶仲劇毒在身,自己如何能將他拋下,先行入川?


    “要不師兄你陪著易大哥往川中一行?”柴影若心思伶俐,早已看出任天白心裏為難之處,試探著道:“我自陪著陶大哥跟程姐姐,徑直去尋玉婆婆,如此以來,兩邊都耽擱不下,唐門事情一了,你便來玉婆婆那裏尋我們就是了。”


    “影若妹子這法子好!”旁人還在沉吟,程玉柔已是開口應承下來,她現在著實是有些心急如焚,就似陶仲身上毒性立時就要發作一般,聽見柴影若這法子,便覺得這是如今唯一之法,在她心裏,但凡是一條能救陶仲性命的法子,不管成與不成,都要先行試試再說。


    任天白眼中猶豫不定看了柴影若一眼,他心中最為擔憂的乃是柴影若的安危,按說讓柴影若帶著陶仲跟程玉柔兩人,往海中去尋玉婆婆,自己跟易棣往川中走一趟,也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可如今柴影若怕是被厙青環那些人盯上,尤其是那個被厙青環等人稱作少主的古怪中年人,短短一日一夜之間,自己與此人交手兩次,可這兩次竟是全然不同,前一次自己似乎還占了些許上風,可方才一戰,任天白情急之下已是搏命之擊,幾乎全力施為,可這中年人反倒似乎遊刃有餘,讓任天白心裏頗有幾分難以琢磨,若是這些人半路攔截柴影若,那時節眾人分散,各行道路,柴影若怕是難逃魔掌。


    “不必了!”易棣也看出任天白有些為難,他自然是盼著任天白能跟自己往川中走一遭,憑著任天白一身功夫,五行幫縱然高手眾多,也不得不忌憚三分,那料想陶仲被人如此算計,他也明白分道而行,任天白必是放心不下柴影若,跟自己妹子易昔對視一眼,兩人也都是心意相通道:“唐門之事,由我們兄妹二人前去就成,再說唐門在武林之中,也不是沒有朋友,任公子還是先帶陶大哥療毒治傷,這可是萬萬耽擱不得的!”


    “不妨事,任公子隻管去,咱跟著易家的往川中走一趟!”田兀兒粗門大嗓道:“咱就不信,這唐門跟五行幫,都是武林中有名有姓的大幫派,有什麽事情不能坐下說,還真能動手不成?”


    任天白被這幾人話語說的,心裏越發的焦急起來,雖說眼下各人都有主意,可真正要拿定此事的,還得是自己,田兀兒隻怕也是少在江湖之中走動,不知這其中厲害,以唐門跟五行幫這等武林大派來說,但凡有些小齷齪,也不用驚動武林,可如今五行幫大舉入川,唐門豈能坐視不理?分明是一場大戰一觸即發,縱然田兀兒本是不弱,算是強援,五行幫也並非弱旅,除了五門主之外,別幫別派來相助的高手必然不少,再說那怪人還曾言及五行幫跟自己父親任求之死因有關,也讓任天白耐不下這點子心思!


    “師兄若是不放心……”柴影若看著任天白有些急躁的意思,知道他有些委決不下,其中更有擔憂自己的意思,心裏一暖道:“不如這樣,總是這大同城往南去,還有許多路程,不如咱們一路走,取路川中,一來師兄也可以看看這兩大派究竟是什麽恩怨,要是不大,咱們便可一路往海裏去尋玉婆婆,二來你也能放心不是,總比咱們在這裏滯留著好。”


    “也隻得先如此了……”任天白聽柴影若這話,心裏稍稍琢磨一二,現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當下點頭道:“那咱們也不用太做耽擱,趕緊上路,陶大哥這毒性隻有一年,咱們著實耽擱不起。”


    主意一定,幾人便再不拖延,也不用再回城裏,畢竟柴影若等人出來之際,該帶的物事都帶齊了,銀兩眾人也不缺,徑直轉向往南,直奔關中地方,再取路蜀道,直奔成都而來。


    這幾日眼看要路過關中地麵,程玉柔未免有些思家心切,隻是陶仲身中劇毒,雖說不大能看的出來,可這歲丹畢竟隻有一年期限,此事更不敢告訴程捕頭,依著陶仲意思,倒是讓程玉柔回家住著,等自己去了海中,能去了此毒,再回來拜見丈人,程玉柔那裏肯依,定要陪他往海裏走著一遭,一路上幾番為此事竟然爭吵起來,弄的旁人也不免有些尷尬!


    “陶大哥……程姐姐……”這天離著華州不遠,眾人尋了一個小集市落腳打尖,柴影若見陶、程二人都有幾分氣咻咻的,便知這兩人私底下必是又吵了嘴來,隻是如此這樣,也不是個長久辦法,便笑了一聲道:“依我看,陶大哥如今身上這毒,還是不讓程總捕知道的好,總是他們已然知道你們兩人安然無恙,也不急著趕回去,況且程姐姐也放心不下,等到了成都府,易昔妹子必是要留下來的,再往南去,我也少個說話的人,因此陶大哥也不用再勸程姐姐,就讓她陪著我走這一程,也算是叫我路上有個伴兒!”


    “就依影若妹子這話……”程玉柔急忙接過話頭來,這麽些天以來,她多少已經猜出陶仲心裏的念頭,一路上早在易棣那裏將這歲丹之毒問的一清二楚,便是到了海外,也未必有活路,因此才不想程玉柔跟著去,也是怕自己一年之後有個萬一,不想程玉柔看在眼裏,生了殉情的念頭。


    “喂喂,那裏來的醉貓?”程玉柔一句話沒說完,店裏一個客人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起身沒站穩,身子一歪,向著任天白這一桌倒了過來,正在易棣身邊,讓易棣不免有些惱怒,伸手一推,推的那客人一個趔趄,恰好往任天白身上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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