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心中咯噔一聲,方才他注意到了少女的背影和身穿的衣服,他聽阿公說這樣的衣服隻有中域的人才會穿的,中域的人也是十分刁蠻。


    “莫非她要我給點石錢作為曲子的代價麽?”


    想到這裏季言心中苦笑一聲,長這麽大他幾乎沒有一枚石錢,這下該怎麽辦,這少女不會揍自己一頓吧?


    季言也不敢轉身,也不敢就這樣走開,因為他感覺到了周身荒氣的變化,他相信自己一旦走開,肯定被這少女揍的不成人樣。


    “姑娘,我家境窘迫,身上沒有半分石錢,待我有了石錢在付這曲子的代價如何?”


    季言沒想到自己竟被這曲子帶動了心神,現在可算是囧到阿公家了,自己窮小子一個,還沒有荒氣,拿什麽作為代價啊。


    “咯咯~”


    誰知他話說完後換來的是咯咯笑聲,這下季言心中更加驚疑不定了,這笑聲季言此刻聽著卻是無比的邪魅,與先前的勳曲判若兩物。


    “你轉過身來。”


    就在向著該如何應對時,身後的女子再次出聲,季言此刻沒有任何辦法,索性大膽的轉過身去準備坦然麵對這中域女子。


    轉身後,季言心中的激蕩像再次被大石捶打,隻見眼前少女身姿修長宛若仙子,精致的的容貌仿佛是畫中才能看見的,她含笑看著季言,嘴角的笑靨格外引人注目,糯色衣裙著與她身堪稱完美。


    季言隻見一眼便不自在的低下了頭去,她實在太美了,比硯玥還要美麗,季言膽怯這種美麗不敢再看。


    少女見季言這副模樣柳眉微微輕蹙,當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隨後疑惑的放下了手,再次道:“我有這麽不堪入目麽?”


    季言退了一步,直直搖頭,可少女卻是更加疑惑了,“那你為何見我便低下頭去?”


    季言又退了一步,蠕了蠕嘴再次搖頭,那少女眉頭越發的緊鎖起來,“到底為何,你說出就是。”


    季言一味的退著步,少女一味的逼近,在這深夜裏極其詭異的一幕,見季言遲遲不語,少女仿佛真的生氣了般,周身荒氣越發的凝重,淡淡青光至她手中射出唰的一聲射入了季言的穴位,使季言的身體僵直,無法再退步一分。


    此刻的季言依然低著頭保持原有的姿態,少女輕笑一聲緩步走到他身前,如玉般的手輕輕伸出抵住季言的下巴,使季言的頭慢慢向上抬去。


    “你不喜看我,我今日非要你看。”


    少女雙眼帶著笑意,一副調皮模樣注視著毫無表情的季言,她將自己的臉蛋靠近季言的雙眼,左右搖動著,咯咯的笑著一副竊喜之色。


    少女的眼睛很大,明亮有澤仿佛會說話般,季言心中苦笑,不是自己不想動,而是不能動,就連表情也無法聽從自己的意願,否則此刻的表情會無比的驚喜。


    發現自己除了不能動以外,說話還是勉強能說出來的,就在少女竊喜間,卻聽到季言從鼻腔裏發出了一個嗯字。


    這個嗯字一出,季言暗罵自己無腦,這真的不是他願意說出來的,而是嚐試著說話才會形成這個嗯的!


    果然,嗯字一出,那少女微微一愣,頓時漂亮的臉蛋微微皺了起來,盯著季言道:“你是說我真的不堪入目?!!”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季言,仿佛看到了另類的存在,在宗裏那些師兄師弟那個不喜愛她,那個不誇她長得好看,可是到了季言這裏一切都變了。


    季言大驚,連忙用口齒不清的話道:“姑娘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太好看了,所以我不忍褻瀆。”


    少女本要大發說辭,聽到季言的解釋後又回歸到了先前的淑女之態,嬌羞一笑,那模樣實在是閉月羞花。


    “原來是這樣,我倒是誤會公子了。”


    說完,季言隻覺身體一鬆恢複了過來,這次他倒是沒有低下頭去,而是古怪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少女雖看起來美麗動人,舉指間飄飄若仙的感覺,可是那暗藏的性子在季言看來,一點也沒有硯玥自在。


    “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了姑娘的雅興,我這就離去。”季言再次準備轉身,他實在不願和這個古怪的中域人再多瓜葛。


    “喂,你這人這麽這般沒有禮貌的。”少女微微不悅,在她心裏季言這般待她委實不快和意外。


    季言無語,暗道:禮貌?你不容分說的就讓我動彈不得,還硬要我看你的美麗容貌,說起禮貌,你才沒有吧。


    想雖想,但季言不會解釋什麽,一是自己確實打擾了少女的雅興,二是自己遲遲不解釋才會讓她這般待自己。


    “那姑娘還要如何?”


    少女幾乎氣結,在隱宗她何曾遇到有人這般和她說話,更何況眼前之人連半點荒氣也無,在她看來季言這是不尊重她。


    “你…”


    季言啞然,不知道她又怎麽了,那副模樣現在變得非常委屈,與人打交道甚少的季言總結著自己的話語,發現沒有什麽不妥之處,當下也無心再說什麽,轉身離去了。


    “我的曲子你分明能聽到,難道就不想交個朋友麽?”


    轉身後的季言聽到身後的話,身體停了下來,遲疑了片刻再次轉了回去,平靜的看著少女。


    “方才我說過了,你的曲子確實很好聽,也勾起了我內心的觸動,可是我確實沒有石錢可付,待我有了石錢一定付姑娘的曲價。”


    “付曲價…”


    少女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的季言,那委屈之色毫無半點的減弱,她的曲子被人當做了買賣,廉價的被稱為付費,這讓她怎能不惱。


    心情氣惱下,她道:“你是個怪物麽?誰會在乎你的什麽石錢,難怪你連荒氣也無,因為你心一直活在凡俗中,簡直活該!”


    說完後她愣了楞,又帶有歉意的看了季言一眼,摸了摸手中的勳,她原本是和季言開了玩笑才說代價的,她原本想將這勳贈與季言的,因為這首曲調至今被人聽後都沒有季言的變化大,或者說那些聽過的人均是一臉奉承之色,遠沒有季言所透露的情感可貴。


    季言心中一痛,是啊,他沒有荒氣,他是個怪物,抿了抿嘴,淡漠的看了少女一眼,隨後再無半點情緒的轉身離去了。


    巫妖部落,夜色寂靜的頂台之中,此刻坐著數十人,均是年數已高的異矛和異荒,他們神色平淡的交談著什麽,看上去氣氛十分莊嚴。


    坐在首座的是巫妖部落的阿公,他此刻道:“這次蠻子之選可能要比百年前的不一樣,這次中域的隱宗也會前來觀看,目的很明顯,他們想在西域蠻子選中挑出繼承弟子。”


    “繼承弟子?”


    此刻坐著的都是各個部落的首腦,聽到這個消息他們的老臉均是出現不同的神色,其中一位道:“蠻子是我西域的傳承,倘若選出卻被隱宗私去,那我們西域容麵何在?”


    他的聲音落下,均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可是他們的眉宇之色更加的濃重,仿佛左右為難,被什麽東西徹底的壓住了一般。


    “唉,你們是知道的,隱宗詭異莫測,實力雄厚,無人敢輕易挑釁,如若我們不尊從他們的意思,後果我不能保證。”


    蠻子代表著部落的象征,更是以後巨蠻的成長階梯,當然蠻子也是百年難出的修煉人才,具有異常的血脈,被神物選中的蠻子,能差麽?正是知曉這一點,這才讓隱宗大費心思在西域尋找弟子,可是同時讓西域部落愁眉不展。


    他們若將蠻子交給了隱宗,那麽西域未來的巨蠻就徹底沒了希望,如若不交,隱宗自然不可能大殺開戒,但也難保得罪隱宗,遭到莫名的襲擊啊!


    眾部落的阿公除了相鶴,其他的全在場,為了蠻子他們也是費勁了心思,可隱宗的壓力,讓他們無比的難做。


    巫妖除了相鶴以外,是眾部落之首,其阿公已有八十餘歲,修為深不可測,據說已到了生死境圓滿,在西域也是位高權重的存在。


    他輕咳一聲,道:“蠻子固然不可讓之,但也不可得罪隱宗,但是辦法並非沒有,隻是太過危險,我一人不可定奪,還需眾阿公協商,在做打算。”


    聽到巫妖阿公的話,眾阿公頓時一喜,既然有兩全之策,那何樂而不為呢?隻是不知這兩全之策有沒有弊端之處?


    一場商議很快就結束了,眾阿公紛紛散去,他們路過杜燭時,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沉重而又感激,此時,頂台內隻剩兩人一位是巫妖阿公,一位是燭龍阿公,二人彼此對視著,半晌也沒有說出任何話,隻是幾欲凝結的空氣,表明了二人的心情。


    “阿哥,非得如此麽?”杜燭似不敵巫妖阿公一般,先行開口,目中的苦澀一眼可見。


    “既然承認我是你阿哥,那麽就不要在說什麽了,此子反正無法修煉荒氣,這反倒給部落帶來了好處,也正是這一點,才能表露出他的不一般,這樣隱宗才能更加的確信。”


    平淡的語氣句句劃傷阿公的心,目中的苦澀和愧疚越發的明顯,一想到這個計劃,他雙眼不經的濕潤起來。


    “可他還是一個拉蘇,他不能承受如此荒謬的事情,他更是我看著長大了,就如同我的孫兒一般,你讓我如何狠下心來!”


    “哼!”


    一聲冷哼至巫妖阿公鼻中發出,責怪的眼睛盯著阿公道:“狠心?你當年執意離開巫妖,自建部落當時怎麽不說狠心二字?”


    “阿哥你怎能這麽說呢?你明知我離開的用意!”


    杜燭與巫妖阿公其實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阿公更是當年的蠻子,為了維護自己的哥哥成為阿公,他放棄了蠻子之名離開了巫妖,自建了阿蠻部落,可謂是大義凜然,但此刻巫妖阿公竟不懷當年杜燭謙讓之情,反而拿他說起了事!


    “不用解釋,獨自離開部落再建立部落這本就是大罪,我不與你計較算是對的起你了,此事就這麽決定了,不用再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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