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炙熱的眉角,季言死死的記下了那個背影,隨後,在眾弟子眼中仿若無事般走向古生,隨著他進入了後山洞府。


    路上,古生道:“他叫凡帆,是荒石塔十二層排名第六的人物,實力更是乘荒中境,遠不是你我能夠叫板的,所以你也莫要心存報複,否則沒人能救得了你,荒石塔的那些家夥,嗬嗬,估計也隻有梓禹師兄才能壓得住。”


    古生懶洋洋的說著,臉上劃過絲絲自嘲,他曾也闖過荒石塔,可是差點死在了裏麵,他太清楚塔內的世界了,所以對塔內走出來的弟子也很是了解,同時心中不服氣,但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不如那些家夥。


    走了半晌,眼前盡數竹林,竹林稀稀落落各處一片,洞府層層疊疊,細數之下,季言也沒能數清有多少,他內心覺得有些怪異,以往自己生活的地方沒有人會住在洞內,大多都是帳篷,木屋,可是這些中域的人,怎麽都喜歡住在洞裏呢?


    “好了就是這裏了,這是竹牧峰的腰牌,自己刻下名字,每月初一可去執事閣領取物件,就這樣,我走了。


    哦對了,記住我說的話,不要心存報複,那樣對你沒有好處。”


    古生慢悠悠的離去,季言站在洞府門口,看著那存有歲月痕跡的門,心中莫名,洞內很暗,一陣陣陰冷之風,隨著洞門打開從內鑽了出來,季言微咳了兩聲,這股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半柱香後,季言將洞府從裏到外都打掃了一遍,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眉角的傷已被他擦抹了藥膏,此刻不怎疼了,他看著眼前今後要生活的地方,心中情緒萬千。


    “也不知阿公硯玥在做什麽。”


    一聲輕喃,隨後季言起身,這洞府不大,但卻有著一間石室,想來是用來閉關或者修煉的地方,他走進了石室內,心神沉靜,盤膝修煉了起來。


    七脈已到了末端,隱約能察覺八脈的影子,季言試圖匯聚荒氣衝撞,隨後便傳來絲絲痛楚,這種痛楚季言知曉不會傷及體脈的,這是打通筋脈必須要做的一步,也隻有這樣才能提升境界。


    季言心中輕笑,這種痛感對他來說,簡直是撓癢癢,見洗脈的那種感覺差了不止一星半點,當下沒有猶豫,運轉荒氣猛地灌入八脈。


    這幾日季言就感覺到了筋脈的飽和,雖他修煉較晚,但還是明白這代表著什麽,這是邁入下一條筋脈的前兆,當下做的就是將荒氣聚合,打通朦朧的八脈。


    輕微的疼痛過後,隨即傳來筋脈的舒適,筋脈內的荒氣終於不再飽和,而是處於一種八分狀,就像是瓶子裏沒有盛滿的水,蕩來蕩去。


    呼出一口濁氣,季言笑了笑,握了握拳,仿佛覺得那股力量又強壯了一分,可目前他還不滿足,微微停頓了片刻,又再次修煉了起來。


    天地荒氣,由神冥大戰時滲入大陸的氣息,這種氣息包羅萬象,雜色千百,有人說,那存於天地之間的荒氣,是魔仙的氣息,亦或是聖者氣息,也有神魘氣息,所以荒修所修煉的荒氣並不是統一之色。


    經歲月的流逝,經前輩的規劃,漸漸的,他們對荒氣有了大概的了解,比如說,阿公的銀色荒氣,那是燭龍雜色,也就意味著燭龍荒氣,屬,神魘類。再者,酒君子的火紅荒氣,那也是神魘類,同樣雜色,屬,神冥火鳥。


    當境界提升,那種對荒氣的感知和認知,一眼就能識出他人修煉的是何種荒氣,神魘隻是諸多荒氣的一種,並不代表就與眾不同,凜然的淡青荒氣,屬,草木類,帶有其微治愈效果,神魘類荒氣都無比的霸道,打鬥時也異常凶猛,但無論如何,歸根結底荒修隻注重境界,血脈,當你達到一定的高度,荒氣就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諸多荒氣存於天地,荒修修煉不一,也不擔心荒氣匱乏,人體隻能存下八百四十脈,饒你逆天存在,莫非還能將一種荒氣修完不成?


    但無論那種荒氣,至始至終都沒有出過無形,所以季言這幾天也時常納悶這個問題,阿公不在身旁,他又無法詢問他人,自己也沒有任何頭緒。


    兩天過去了,季言任在盤坐修煉,或許幼時對荒氣的感知較重,此刻修煉起來也不覺得迷茫,道道看不見的荒氣,順著他的毛孔滲入筋脈,很快便加入了筋脈本存有的荒氣中,隱約又開始鼓脹了起來。


    難言的快感使季言興奮,因為筋脈又開始出現了飽和狀態,那隱隱約約的九脈出頭,已被他察覺,他再次將荒氣聚合,帶著喜悅向著九脈打通。


    很是順利,幾乎沒感到痛覺,就順利的邁入了九脈,隻差兩步,他就是真正的蠻革了,可讓季言詫異的是,這八脈已過,九脈似乎比之前更大更粗了起來,此時筋脈中的荒氣隻有了七成,仿佛裝水的瓶子變大了!


    雖對實力無比渴望,但季言還是明白什麽是穩紮穩打,一味地修煉,使自己提升這固然談不上壞事,但也不是什麽好事,所以季言停止了修煉。


    從修煉中退出,季言愣了楞,渾身散發著臭味,那是汗臭水,原來不知不覺中,修煉的過程讓他大汗淋漓。


    站起身,他依稀的記得來時看見了竹林後有一處溪流,正好華衣還沒穿,他決定洗浴一番,再將華衣換上。


    想到就做,季言推開洞門,準備踏步前去,卻猛然被門口站著的人嚇了一跳,那人微胖,仿佛他在猶豫要不要敲季言的石門,卻見石門自己打開了,這一幕,頓時讓他跳出了半丈有餘,嘴裏還碎碎念著什麽,顯然是嚇得。


    季言瞥了那人一眼,這人他見過,就是自己剛到首峰時,讓自己換他藥石的胖子,皺著眉,季言不知他來這裏幹嘛,可是那人一直閉著眼,還在碎碎念。


    季言好奇聽去,卻聽見那胖子念道:“一人,我六神無主,漫天都是母老虎~”


    季言黑線,他怎麽覺得中域的人沒有一個正常的呢,這胖子看著身高馬大,怎麽比自己還膽小。


    “這位師兄,你可是有事?”


    聽到聲音,那胖子這才睜開眼,旋即拍了拍肥胖的心口,無聲的指了指季言,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彎曲皺迷。


    “哎,我說這位師弟,你下次出門能不能有點動靜啊,你可是嚇死師兄我了!”


    出門,有動靜?


    季言眉毛不控製的抖動了兩下,他看那個還在捂著心口的胖子,仿佛覺得這人,這兒~不正常。


    季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心裏說著,這兒~


    既然沒事,季言也不願與他說話,自顧自的向著溪流方向走去,卻見那胖子從身後跟來,捏著鼻子揮著手,唔囔的說著,“哎我說這位師弟,你怎麽這麽臭啊,你這是體質不好,要不要換點藥石補補身子啊,我這可是有上好的補體神藥!”


    季言猛地止住了腳步,冷眼的看著胖子,“你可是有事?”


    胖子被季言的舉動又是下了一跳,忽覺季言的氣質變了,讓他有點恐慌,不過察覺季言的氣息還沒到蠻革,頓時又壯了壯膽,輕咳了一聲,“我說這位師弟,你怎麽能這麽跟師兄我說話呢?莫非你想找打不成?”


    季言心中那個氣啊,原本自己大好心情被這胖子全給糟蹋了,又聽到這胖子挑釁他,他當下飛快的踢出一腳,直擊胖子肥囊的肚子,後者阿的一聲倒飛了出去。


    “死胖子,這麽聒噪!”


    那胖子到地翻滾的啊啊叫著,口裏還在念,“胖爺要死了,被這剛來的師弟弄死了,大夥一定要記得他,替胖爺報仇啊!”


    此刻季言連歎氣也懶得歎了,方才的那一腳根本沒用荒氣,也就是說很平常的一腳,不足以讓胖子受到傷勢,這胖子明顯的在裝,宛如民間的戲精。


    嗷了半晌發現沒人理他,胖子眯開一隻眼打量了片刻,卻沒看見季言的身影,在扭頭向後看去,發現季言已經走遠了,逐漸融入夜色。


    胖子見狀連忙爬起,向季言趕去,他可是有任務的,季言不見了,他的任務也就泡湯了。


    “哎,我說,我說小師弟,你,你能不能別走得這麽,這麽快!胖子可要累死了!”


    “你用荒氣化解一下不就行了麽?”


    胖子跟來,季言無奈,胖子氣喘籲籲宛如戲精,季言似好心般的提醒道。


    “哦,對哦。”


    那胖子連忙運氣化解,隨後輕咳了兩聲,神秘的對著季言道:“師兄我可是有話要說的,不知小師弟想聽不想聽啊!”


    話音剛落,卻見季言腳步又加快了一分,仿佛沒有聽見,胖子再次道:“你別介啊,我又不管你要荒石,哎,你等等啊!”


    不久,季言就聽見水流聲,他一頭鑽了竹林後,也不管有人沒人,快速褪去了衣服,一頭紮進了溪流湖中。


    洗浴一番感覺好多了,上岸穿起衣服,那胖子也來了這裏,朝著季言豎了豎大拇指道:“我以為,我以為你去了荒武台了呢,原來是來著洗澡了啊,可讓胖爺一頓好找!”


    季言穿上華衣,頓時像換了一副容貌,此刻看去沒有另類的感覺,有點荒修的樣子了,他瞥了一眼胖子,不知這胖子到底找自己什麽事,跟個跟屁蟲一樣。


    似乎了解了季言的生性,那胖子不再油嘴滑舌,他拿出了一枚刻有龍首的戒子道:“凜然小姐,他讓我將這個轉交給你。”


    “這是什麽?”季言看去。


    “方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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