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現代人,禰爺比這時期的任何人都更明白時間的珍貴。


    從史書上、電視上看古代那些大仗,不乏因為時間拖延而轉勝為敗的。尤其這個年頭,所謂從前日子過得慢,這三國時比那從前還慢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下雨回家生了孩子打孩子,絕大多數人都是不緊不慢的過著生涯。


    而這次出兵可謂神速之極,後軍還未出徐州,前鋒已在廣陵登了船,一戰取丹徒,禰爺斷定,直到此刻,江東絕大多數城池都還蒙在鼓裏,真乃用兵之時也!


    禰爺要在劉備大軍開到之前,先把江東攪成一鍋粥,這樣大兵一至,片刻可平,最大限度的保住地方上的元氣。


    此刻他身邊帶著的甘寧和錦帆軍,雖說都是江裏的蛟龍,但上了岸亦能化身猛虎,在打完了水戰、攻城戰後,把負傷的都留在丹徒,完好無傷的三百八十人跟著上路。作為前鋒中的鋒銳,他們未曾叫苦,其他的士兵便也不好抱怨。


    更何況,其他的士兵也是甘寧優中選優出來的,都值最富體力的年齡,昨天兩戰皆勝士氣正高,此刻行軍雖急,卻也沒有掉隊、偷逃的。


    丹徒至丹陽(今馬鞍山、蕪湖一帶)三百餘裏,若是擱紅軍,不出兩天就能到,但禰爺手下士卒再精銳也不能跟紅軍相比,因此他心裏預期的日期是三天。


    這年月地廣人稀,他們行軍又快,除了禰爺和甘寧,所有騎馬的都被放出去當哨馬使喚了,就算驚動了些鄉農獵人,也不怕消息傳播開。禰爺自己也沒有騎馬,而是跟眾軍一樣步行,口裏大聲唱著歌。


    別誤會,這次不是嘻哈。


    身為一名mc,雖然嘻哈是主業,但其他的歌兒又不是不會唱。雖然沒當過兵,但禰爺畢竟也曾久沐李雲龍、薑大牙、李大本事等一幹蓋世猛將的教誨,知道急行軍的路上唱起軍歌來有振奮精神的奇效。但嘻哈這東西其實不大適合合唱,短和兩句還行,長了就跟一大堆蒼蠅念經一般,能把人活活嘈死。


    所以此刻禰爺所唱的,乃是一支經典名曲,有名的喚做《打靶歸來》便是。


    當然,詞兒是被禰爺順手改了的:


    “日出江東彩霞飛,


    好漢出征得勝歸、得勝歸,


    男兒的傲氣映彩霞,


    豪爽的歌聲滿天飛……”


    這歌兒的旋律,放在這時代那就是天籟之音,更難得是朗朗上口,沒兩遍,不少人就記住了,自發的跟著唱起來,步伐也隨之輕快了許多。


    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唱起來,整體的行軍速度居然提了一個小台階,許多人的臉上都不由自主的掛上了笑意。


    是的,這就是藝術的魅力。這種魅力的體現,讓禰爺很是得意。


    錦帆俠客大將軍甘寧,也深深的沉浸在這種魅力中。


    禰爺以身作則和士卒一起走路,甘寧本來也要效仿的,卻被禰爺阻止了——開玩笑,mc阿飛留守丹徒,這會兒能與上將爭鋒的屬下就甘寧一個,還指望他跟人單挑呢,要是跟士兵一樣走個幾百裏耗盡力氣,幹起架來,被孫策哪個部將給挑於馬下,那樂子就大了。


    所以此刻,甘寧得意洋洋坐在他的大花馬上顧盼自雄,走在隊伍最前麵,大聲唱著歌:


    “日著(zhuo)江東彩霞妃,


    好看出身特珍貴、特珍貴,


    男兒的傲雞迎彩霞,


    好爽的歌聲滿天飛……”


    一邊大聲唱一邊yy著這彩霞妃到底有多美,精神頭特別足。


    所謂人上一萬無邊無岸,禰爺這首歌口口相傳直到全軍皆唱,早就傳的麵目全非了,完全按照禰爺的意思唱的恐怕不到一成,剩下八cd跟甘寧差不多,以為彩霞妃是即將攻打的丹陽城裏的某個美女呢,還有一成想的比他們還要深遠,看哈喇子都要滴下來的樣子,細寫他們所聽見的歌詞恐怕整本書都會被禁掉。


    總之,大軍意氣風發,走起來都是一溜小跑的節奏,恨不得朝發夕至,一家夥砸碎了丹陽城去。


    禰爺不知道他的軍歌已傳唱的麵目全非,正自洋洋得意,忽然感覺手臂一拽,回頭望去,卻是他的坐騎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禰爺這匹馬,遍體墨染,唯有四蹄雪白,高八尺,長一丈,乃是一匹烏雲壓雪的名駒。這馬原為袁術所有,袁術吐血而死,自然便歸了劉備,劉備又賜給了禰爺。


    本來按禰爺的意思,物盡其用才是最重要的,他又不會提刀上去和敵將對砍,騎匹這麽好的馬幹什麽?尤其是關二爺現在沒得赤兔,那秒殺顏良文醜的本事,恐怕沒得發揮,所以禰爺便要轉贈關羽,可關羽也是個講究人,他三弟拜了禰爺做師父,他跟著口稱禰師,哪裏肯收禰爺的馬?反而勸道:禰師不修武藝,又要隨我等上陣,有匹良駒坐乘,平時也還罷了,真遇上兵凶戰危之際,也好靠著馬速自保。


    禰爺一聽果然有理,這才笑納了。


    男人哪有不喜歡好馬的?後世的男人喜歡車,其實代入的就是愛馬的情感。要擱禰爺以前,雖然混到文案總監,但也就是個開經濟型車的主,可現在胯下這批烏雲蓋雪,換了他那時候,絕對是把布加迪威龍的規格!


    而且布加迪威龍隻能擺酷,這烏雲蓋雪可是關鍵時候能救命的,地位更加不一樣,因此禰爺連馬夫都不給,自己牽著戰馬趕路,抓緊每一分時間,培養和它的感情。


    這會兒馬忽然駐足不前,禰爺當然也站住腳步,伸手摸了摸那長長的鬃毛,好聲好氣的問道:“黑寶兒,怎麽不走了?”


    黑寶兒是他新給起的名字,原來在袁術那兒叫烏龍的,禰爺聽到烏龍就想到那色眯眯的小豬,覺得不雅,心想名字必須得起個高大上的啊,於是叫了黑寶兒。


    黑寶兒打了個響鼻,有些躁動不安。


    “不是渴了吧?”禰爺四下看了看,馬夫不在身邊,也不知道該問誰,忽然瞅見不遠處一個小林子的邊上,孤零零長著一顆枇杷樹,枇杷乃是江東佳果,最是潤肺止渴,一般春夏之交便已結果,偏這棵果樹不知怎麽想的,非延遲到這炎炎七月才結出果實,沉甸甸滿樹金丸,望之口舌生津。


    禰爺當下拍了拍黑寶兒的腦袋:“黑寶兒乖,我去給你摘枇杷吃,止止渴。”


    說著叫個親兵牽了黑寶兒,自己長一腳短一腳,踩過草叢往那枇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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