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果然中計了!”吳祺悲呼一聲。


    吳奮牙關一咬:“你我聯手,先斬來將,再破重圍!”


    “好!”


    吳氏二將都是使槍的,二人將手中鐵槍一擰,惡狠狠迎向甘寧。


    這兄弟二人自小一起習武,三馬相交之際,吳祺一槍疾出直取小腹,吳奮長槍橫掃砸向頭顱,配合起來默契十足,即便以甘寧之能,也不覺微微咦了一聲。


    但也就是咦了一聲而已。


    甘寧將手中那斬浪大板刀一豎,底下長柄磕開吳祺的槍,上麵刀背格住吳奮的兵刃,一招破了二人聯手,大刀順勢橫掃,唰的一聲,刀勢若奔雷,吳祺招架不及,頭顱被削掉半顆,鮮血腦漿亂噴!


    “兄弟!”吳奮驚駭慘呼,拚命的勇氣瞬間無影無蹤,趁著二馬交錯,頭也不回的奔了開去。


    甘寧冷笑一聲,將長刀一掛,取出弓箭,扭腰回身,嗖的就是一箭,從後頸射入,前項穿出,吳奮的身體頓時一僵,晃了幾晃,便跌落下馬,動也不動的死了。


    自有錦帆軍的兄弟前去搶馬、割取首級,甘寧收起弓箭,再提大刀,衝入混亂的江東兵陣,一邊縱馬大殺,一邊放聲高吼:“跪地投降者免死!”


    正殺得興起,忽然看見迎麵一個江東小卒滿麵鮮血,正狠霸霸的盯著自己,不由心頭微怒,輕輕一夾馬腹,往他身前衝去,一刀劈向對方的頭顱。


    按甘寧自己的想法,一個小卒而已,既然敢跟自己發狠,順勢斬殺便是,隻如草芥一般。可萬萬沒想到,一刀揮出,那小卒竟大吼一聲,雙手握刀,一刀迎了過來。


    二刀相交,甘寧隻覺一股反震之力傳來,震得臂膀微微酸麻,不由吃了一驚:“這個小卒好大氣力!”而那小兵更是狼狽,甘寧的斬浪刀既長又重,加上戰馬衝鋒的力道,他手持步卒三尺短刃,又是原地迎擊,所受力道遠遠大於甘寧,踉蹌往後跌出七八步,最終還是沒能站穩,一個跟頭往後跌去,在地上連打了兩個滾,這才掙紮站起身來。


    剛剛一站起來,便有三個軍士大叫著衝來,其中一人持長槍,二人持短刃,往他劈去。


    這小卒臨危不亂,微微側身讓過一槍一刀,單手探出,在另一把刀及身前一把捏住對方持刀的手腕,反手一刀殺死。再退一步,讓過敵人第二刀,趁那持槍軍士收槍之際,奮力一刀劈開對方咽喉,沐浴在狂噴的鮮血中,反身一刀,將持刀軍士也砍翻在地。


    瞬息間連殺三人,這小卒對著甘寧爆吼道:“甘興霸!還敢欺我江東無人否?且來試試勞資的刀鋒!”


    甘寧原本看他戰法精熟,不由起了愛才之念,沒想到被他當麵叫陣,不由勃然大陸,喝道:“你這是自尋死路!”


    一夾馬腹,怒風般朝那小卒衝了過去。


    禰爺自甘寧摧枯拉朽的斬殺了吳氏二將,便知大局已定,打馬奔回,正看見那小卒發威的一幕,見甘寧吼著台詞往前衝,忽然心中一凜,不由脫口叫道:“興霸,小心!”


    禰爺話音未落,那小卒忽然將手一招,嗖的打出一塊鵝卵石,撕開空氣徑奔甘寧麵門而來。甘寧得了禰爺提醒,反應及時,手中長刀急揮,啪的一聲,碎石飛濺,總算將那石頭格開。


    甘寧正待嗬罵,忽然勁風撲麵,又是一塊石頭打來,這一下再揮刀已來不及,隻得一記鐵板橋使出,往馬背上一躺,避開了飛石。


    待他剛剛坐起身,隻見小卒單手連揮,三塊飛石接連出手,甘寧怒吼,揮刀擋開兩塊,第三塊已及麵門,甘寧避之不及,隻得將頭一低,噹的一聲響,那石頭正打在甘寧銀盔上,將盔上所雕的浮凸虎頭砸的一片模糊。


    小卒這飛石力道奇猛,雖有頭盔格阻,甘寧頭腦中仍是嗡嗡作響,他見著小卒又摸出一塊石頭捏在手中躍躍欲試,不敢再行衝鋒,連忙勒住戰馬,喝道:“暗箭傷人的鼠輩,可敢留下字號?”


    他是統軍大將,問對方一個小卒的名字,顯然已經承認,對方足以給自己帶來足夠的威脅。


    禰爺也不由好奇的盯著小卒,他旁觀者清,對這小卒一手飛石絕技更是歎為觀止,心想這丫不會是梁山好漢沒羽箭張清穿越了吧?這手飛石可真叫個給力,若不是甘寧這種頂級武將,隨便換個人來,恐怕早被砸下去了。


    那小卒一手持刀,一手捏著石頭蓄勢不發,見甘寧發問,滿是鮮血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驕傲的神氣——也頓時讓人看出他實際年齡不大:“好說,某乃廬江丁奉便是!疆場之上無所不用其極,哪來什麽明箭暗箭之說?你若是不服,大可不借馬力,下來與丁某見個高低,丁某不使石頭砸你便是!”


    原來是他!禰爺頓時恍然。這丁奉活的極長,幾乎見證了整個東吳發展的興衰,從士卒幹起,先後護佑吳國從孫權至孫皓四任君主,直到官拜大將軍、右大司馬、左軍師,一生甲衣未解,射殺過張遼這般大將,直到老邁之年,還曾幹過三千破七萬這種熱血壯舉。雖然名聲在演義中不算極為響亮,但一生功業卻依舊驕人之極。


    禰爺此次為劉備運籌,要取江東孫氏政權而代之,利在速戰,手下正缺猛將,此刻忽然見了尚是小卒的丁奉,不由頓時動了心思。


    可甘寧非是他肚裏蛔蟲,並不知道自己的妹夫已經大打丁奉的主意,聽著小卒邀戰,哪裏還忍得住?當下大吼一聲,解開披風,跳下馬來,將長刀一插,隨手撿起把與丁奉一般無二的三尺戰刀:“我不借馬力兵器之長,你也別使飛石暗算,大家憑本事論個高低!”


    丁奉年輕氣傲,見甘寧這般磊落,頓時將手中石頭一扔,順手從懷裏摸出七八塊石頭,一起扔在地上,拍了拍胸口:“我如今至此一條命、一口刀,若能贏得了我手中刀,命便任你取去!”


    甘寧大喝一聲,搶上前一刀剁去,丁奉微退半步,架開來刀,滴溜溜一個轉身繞到甘寧側麵,一刀刺向甘寧腰腹,甘寧閃身避過,順勢披斬,二人你來我往,戰在一處。


    禰爺搖搖頭,自去指揮士兵,原先斷後的幾百弓箭兵早已聚攏一處,一字排開,以弓箭阻擊敵軍回逃,甘寧帶來的士卒四下圍殺,丹陽兵雖精,但一者死了主將無人指揮,二者中了計謀士氣已頹,三者對方五倍於己,四者長途追擊陣散力衰,頑抗了一陣後,紛紛跪地乞降,禰爺粗粗點數,隻見短短片刻又被殺了幾百人,此刻隻餘一千出頭,個個神情惶然,便讓軍中小校前去受降看管。


    軍中自有納降的法度,小校們先甄別出低級軍官,然後打亂了編製,捆住雙手看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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