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飛石劍”馬充趾高氣昂,將劍收了,又伸手指著地上的嶽化龍,嗤笑道:“甚麽狗屁的神拳無敵,看來也不過如此,也就能欺負小輩罷了!”


    這崆峒與昆侖之間的矛盾,正因嶽化龍欺辱昆侖弟子而起,而如今嶽化龍慘敗當場,丟人現眼,倒是使得昆侖派七劍俠那怒氣消掉了一半去了。


    不過兩派切磋還是要分出一個勝負高下,到底看看是崆峒派更勝一籌,還是昆侖派技高一等!


    何況這一場又關乎哪一派能更近武林盟主之位,自然是誰也不肯相讓。


    莫問空喚了馬充下擂,隻問向駱飛雲等諸人道:“下一場你崆峒派派誰?”


    公羊叟眼珠子一轉,冷笑一聲道:“莫掌門當真是好算計,憑甚是我崆峒先出人來?”


    “公羊老頭,你是何意?”


    馬充是個粗人,當即問他,“你們崆峒八堂、我昆侖七劍天下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各人武功也都心知肚明,怎麽,倘若是怕了我昆侖派,不如早早認輸罷了!”


    話說完,昆侖派還有一些武林人士皆是一陣哄笑。


    再瞧駱飛雲等崆峒派諸人則臉色陰沉,嶽化龍呲牙咧嘴爬起了身,聽了馬充如此譏諷,這臉麵上也實在掛不住,惱羞成怒,捂著左肋罵道:“你手中劍不似劍,我又赤手空拳,一不留神著了道,分明是爾出手卑鄙!我嶽化龍輸了也不丟人!”


    “嶽堂主,還不嫌丟人麽!”


    駱飛鴻實在看不入眼,一甩手背過身去,接著又道了一句,“這崆峒派的顏麵都都被你丟盡了!”


    嶽化龍氣得胸中起伏,正要理論,卻抬眼見得公羊叟朝他微微搖了搖頭。嶽化龍心下不服,卻又不敢多言,隻得冷哼一聲,退到了後麵,暗自裏惡狠狠的瞪一眼駱飛鴻,暗道:“且由你張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既然下一場何人出戰,你崆峒派猶疑不決,那我飄雪劍廖紫霞便上台恭候!”


    細語鶯聲,卻是咄咄逼人,說罷隻見廖紫霞飛掠至擂台之上,身姿飄然,那一襲披風潔白如雪,青絲華發,出塵脫俗。


    若非已是徐娘半老,倒也是可令人神魂顛倒。


    莫看一介女流,卻不敢教人輕視。


    在這西地邊陲,各路好漢有誰不知這一對並蒂孿生的姐妹?若論看江湖上的聲威,即便是尹光、馬充二人,與這“飄雪吟霜”二女俠相比較的話,恐怕也是有所不及。


    適逢鍾不負趕回場內來請蛇婆婆,方走到虎嘯堂這處,便瞧見場中一幕,冷不防說道:“這昆侖派的女俠倒是有些膽色,卻不知崆峒派欲派何人?”


    這一句話倒是嚇得禾南絮、羅五方他們一跳,禾南絮嗔怪道:“鍾大哥行走也不出個聲響,若非我們膽子大些,這忽然在人後出個聲,隻怕要嚇個半死哩!”


    趙汗青也笑道:“賢弟輕功絕頂,就連我也未及聽見一絲動靜。”


    禾南絮左看右看,卻不見沈淵和林月瑤的身影,忙問道:“淵弟和林師妹他們去了何處?”


    鍾不負將趙汗青、蛇婆婆、禾南絮以及夏掌門、辛莊主、公孫夫人、羅五方、左明丘還有尉遲平六人聚在一處,將開陽閣外發生的事,還有天羅幫欲鏟除崆峒派的事從頭至尾說了一個清楚。


    如此,諸人才知為何天音堂柳四娘沒有出現在此處。


    蛇婆婆聞言之後,當即說道:“事不宜遲,老身這便同你前去。”


    禾南絮也道:“婆婆,我也同你去!”


    蛇婆婆不做他想,點一點頭,便隨鍾不負離了此處。


    眼下各路英雄豪傑目光皆看著擂台之上這昆侖、崆峒之爭,即便有昨夜那命案,可眼下眾人大都沒將心思放在沈淵等人的身上。


    不過,倒也不乏有心之人,似玄虛道長、海覺方丈、還有青雲子、賀衝雲、汪直等人,當然同樣少不了曲丹心。


    見沈淵、鍾不負還有蛇婆婆相繼離去,曲丹心不禁心中嘀咕:“他們去了何處?莫非要對我不利麽?還是說他們尋到了甚麽證據?”


    曲丹心隻怕他一世英名毀在沈淵手中,正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懼鬼叫門,他此刻恨不得跟上鍾不負,看看他們到底在圖謀何事。


    隻是眼下他又不便離去,故而坐立不安,這額頭上竟是冒出了汗來。


    玄虛道長目送鍾不負與蛇婆婆、禾南絮離席而去,抬手撫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同時青雲子也瞧見這般情形,正想喚來餘壽鬆,讓他前去詢問發生何事,不過才抬手卻發現自己這四個弟子竟然一個也不在身旁,想到昨日,不禁歎氣一聲。


    海覺大師也覺得有些蹊蹺,隻因遠瞧著鍾不負等人麵容凝重,似是有事發生,心下一動,遂抬手招來海遠禪師,吩咐道:“師弟,且去追上鍾施主,看看是否有事發生,與他們結個善緣。”


    海遠雙手合十,從小沙彌手中接過他那齊眉棍,悄然而去。


    同時華山派掌門賀衝雲也吩咐馮仕軒還有季無涯跟了出去,譚真智在旁聽著,雖然麵色難看,不過一句話也沒說。


    馮仕軒、季無涯得令悄聲離開之後,賀衝雲目視前方,說了句:“譚師兄不問我為何派他二人前去麽?”


    譚真智冷笑一聲:“我又非掌門,何苦多嘴來問,再者說來掌門之命誰敢不尊?”


    賀衝雲側過頭來看了眼,打鼻子裏長出了一口氣來,那神色間帶著惋惜,又帶著氣憤,隨後轉過頭去便不再理會。


    “怎麽,”此刻那廖紫霞嘴角一揚,輕蔑道,“你們崆峒八堂,竟是派不出人來了麽?”


    公羊叟抬頭瞧了瞧時辰,才想說話,便聽白無影開口說道:“我來會會你!”


    隻見白無影慢悠悠走上台去,連正眼也不太,臉上一副冷若冰霜,隻道:“出手吧。”


    還不待廖紫霞說話,便聽玄空堂外傳來一聲:“如此熱鬧,怎能少了我峨眉派?”


    話音一落,隻見青雲子眉頭一皺,暗道:“怎的這麽早便來了?”


    隨即在眾人嘩然之下,便瞧見峨眉四老先後飛掠而至,落在這擂台之上,朝著四方拱一拱手。


    青雲子站起身來,問道:“四老何故提前來此?”


    青鬆真人抬眼瞧了,冷哼一聲,拱手道:“稟掌門師侄,昨夜乍聞我峨嵋弟子受辱,我等四個自然要替這四個徒孫討個說法!”


    趙汗青等人聽了,這才原來這四人到此竟是為了沈淵而來,不禁手心裏皆是替沈淵捏了一把汗。


    隻瞧青雲子麵色尷尬,接著問道:“他們四個孽徒呢?”


    曉月道姑也是寒著臉道:“在山門之外,怎麽,掌門師侄不願替四個徒孫出頭,還要阻攔我等不成?”


    青雲子當即駁道:“四位師叔愛護之心我青雲子替劣徒心領,但昨日之事的確是劣徒之過,不教他四人長些記性,將來如何在江湖上行走?”


    白鷺師太大袖一擺,陰陽怪氣道:“掌門師侄,我四人你也要教訓麽?快叫那沈淵出來,今日我倒要叫他嚐嚐峨眉派的厲害!”


    駱飛雲眼下心煩意亂,瞧見這四人在此攪了比武,有些不滿道:“眼下未至申時,四位不再天台峰看守劍奴,何故提前至此?倘若天台峰處有甚麽差池,隻怕會誤了四位前輩之名!”


    峨眉四老本就未見駱飛雲等人放在眼中,便聽不逆禪師冷笑一聲,喝道:“駱掌派放心便是,我等已將劍奴押解至此!”隻見他朝外喊了一句,“抬進來!”


    隨即數十名崆峒弟子前後擁著,中間另有十六人抬著一個鑄鐵的籠子走上擂台,接著“咣”的一聲,將籠子砸在地上。


    再仔細瞧來,籠子裏躺著一人,身上衣裳殘破,更是汙穢不堪,披頭散發,睜著眼睛卻是雙目呆滯,用爛布塞住了嘴,而且渾用鐵索緊緊捆著,不僅說不出話來,更是一絲也動彈不得。


    見得這位凶名赫赫的劍奴竟是這般模樣,頓時場內鴉雀無聲,教人難以置信。


    再看峨眉四傑跟在後麵走了進來,神色之間再無昨日狼狽,有峨眉四老撐腰,反倒更是有些目中無人。


    賀衝雲、玄虛道長、海覺方丈還有趙汗青、羅五方等人見狀,皆是心頭一顫,唏噓不已。


    這時趙汗青拉過羅五方來,悄聲道:“快去告訴沈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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