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瞳孔放大,再仔細看,不是第三者又來給他搗亂了,但情況於他而言,卻比這可怕的多。


    隻見,白木的右手不知什麽時候脫離了鋼錐的釘死,緊緊握住了胸前致命的拐杖,他的身軀開始在沸騰的邪神之血中大幅度的動了,左腕用力一抬,直接順著鋼錐越往後越粗的頭捋了出去,任憑傷口擴大也不在乎,然後用空出的左手拔出腹部的鋼錐,最後是雙腳,五個分別通透四肢身體的孔洞失去了堵塞的鋼錐,血液頓時歡快的流了出來,流進邪神之血中,紅色對紅色,無分彼此。


    這樣子落在教徒們震恐的眼中,看著就疼得牙酸,但白木的神情卻沒有一絲痛楚的扭曲,是真的不痛,反而有種輕飄飄的愜意。


    他張開雙臂,狀似伸了個懶腰,隨後一個標準的武術動作,從地上一躍而起,邪神之血沸騰得更加厲害了。


    此刻,魍眼裏的白木,是身體透明的,似真似幻,仿佛隨時就要消失,他知道這是要被邪神之血所湮滅的症狀,可白木的神情卻一點都不像要被湮滅的樣子,那目光似有似無,似在盯著他,但瞳孔中又沒有他的影子,這種異象讓魍心生恐懼。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沒有回答,白木就這樣站在祭壇的中央一動不動,似死似活,魍忍不住後退一步,白木的眼神就跟過來一點,他頭皮發麻的移動到一個教徒身後,想要避過這種目光,但白木的目光隨之移動過來,他隻感覺自己無論躲到哪兒,都無法逃過目光的追索,他已經被鎖定了。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魍恐懼的大叫,但教徒們沒有一個聽他的,或是恐懼、或是期待、或是興奮,或是兩者、三者皆有,他們都盯著白木,等待著結果。


    邪神之血翻騰到了頂點,忽然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操控似的,血水順著白木的雙腳蔓延向上,一直到了頂點,將白木吞噬了個幹淨,外麵的人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隻看到一個血水聚成的人形,看起來妖異的可怕。


    “哈哈~”魍發出了一陣狂笑,神情扭曲,滿臉冷汗,拚命的讓自己忘卻恐懼,“這家夥死了,竟敢妄稱自己是使徒,邪神可不會容他,他已經被邪神的偉力給湮滅了,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啊,教徒們或失望,或鬆了口氣,或神情詭異,突然有人一指,驚聲說道:“你們看,這是怎麽回事?”


    祭壇上又發生了異變,隻見邪神之血開始退潮,從祭壇最外圍向著中心退潮,倒下孩子們身邊的血水逐漸變成了溫泉水,比以往更清澈了,連黑氣都消失無蹤了,沒有了詭異的色彩,跟溫泉旅館那兒的溫泉比起來似乎還要更勝一籌。


    邪神之血不斷的退卻,最終全部匯聚到了中心位置,白木站著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球,血球一脹一縮,像是一顆正在跳動的心髒,但每一次跳動,血球就會明顯的縮小!


    “別大驚小怪,這就是邪神的威力,邪神之血將會重新濃縮成一滴,沒有任何不受邪神眷顧的人可以抗拒被湮滅的命運,你們總不會覺得那麽一小滴邪神之血還能藏人吧?”


    魍心情大好,開了個玩笑,教徒們都讚邪神偉力,他哈哈大笑起來,直到……


    嘎~


    血球逐漸的縮小,縮小到一定程度時,圓形變成了橢圓,越來越瘦,逐漸又出現了最初那個血人的形象,變化依舊沒有停止,白木的腦袋、五官,脖子一一顯露了出來,同時雙腳也開始從下往上顯露出來,邪神之血匯聚於白木胸前,越縮越小,最後逐漸濃縮成了一滴猩紅的血液,大小隻跟一滴淚珠差不多,但其中蘊含著可怕的力量。


    這一滴邪神之血滲進了白木的皮膚,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轟~白木整個人,一瞬間都變得通紅通紅,而且不是以往那種充滿熱力的紅色,而是一種妖異的,泛著黑色氣息的紅色,身體上的傷勢,包括被鋼錐紮出的深深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迅速,愈合了。


    “這是不死之身,他真的是使徒大人!”不知有誰大喊了一聲,迅速得到了眾教徒的承認,這個時候的白木,哪怕真的不是使徒,在他們眼中也變成了使徒。


    但是,這個使徒很凶,一點都不溫和!白木仿佛是掙開了一切有形無形束縛的惡鬼,忽然間動了。


    魍猛地看到一個赤紅色的身影宛如赤鬼一般,閃現在眼前,衝他一指,爆殺指。


    他隻來及將旁邊的一個教徒一拉,擋在了白木的手指前,指尖轟然爆出一股巨大的氣浪,教徒飛了出去,白木又隨手一指,他費盡心機也還是被點飛出去。


    魍狠狠的撞在洞壁之上,身體宛如破革一般滑落到地上,一動不動的裝死,心中滿是苦澀。


    他費盡心機從當時分崩離析的邪神教中搶到了一滴邪神之血,然後憑借當研究員時積累的功底設置了這個祭壇,所謂的獻祭祭品,最終都成了他實驗數據的一部分,如果沒有意外,他早一點殺死白木的話,他覺得自己或許就能從白木的屍體中,找出被邪神眷顧的秘密,結合他以往搜集的實驗數據,他就可以達成多年的心願,成為邪神的使徒,飛段第二。


    可現在成了飛段第二的是白木,飛段有多麽厲害,魍是知道的,當年的邪神教都被飛段所鎮壓,更何況是他這個搞出來的這個差遠了的邪神教,他們沒有機會的,麵對可怕的飛段第二……


    對了,飛段第二…魍想到了死中求活的方法,猶記得當年是怎麽化解危機的,飛段就是被他們一陣‘忽悠’,從被抓來的受害者直接轉變成了邪神最忠實的使徒,兩方化敵為上下級,不但放過他們,還比他們更相信邪神,要他們好好傳教。


    雖然魍相信邪神是真的存在的,但飛段這麽容易相信,充分說明了智商上的硬傷,或許白木也一樣,他記得剛才白木神情的不對勁,或許這家夥腦子也不正常了說不定。


    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響,已經有人在大喊著使徒什麽什麽的,就像當年另一群人麵對飛段一樣,但這都沒有經曆過一次的他專業,他想著是不是他親自出馬,‘感化’白木呢。


    魍將眼睛睜開一點縫隙,偷偷的觀察形勢,卻隻見眼前赤影一閃,隨即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白木一指點在了魍的胸口,頓時將他轟然爆得血肉模糊。


    沒有人站出來報仇什麽的,這麽多教徒,沒一個人去在乎被白木解決的魍,全都在恐懼之餘,大讚邪神偉力,使徒威武,在此基礎上補充了無數的讚美,表情那叫一個狂熱,仿佛不這樣就顯不出他們對白木的尊崇一般。


    爆殺指!


    白木恍若未聞,心神仿佛身處於另一個世界,動作不停,對著最近的那個使徒就是一指,然後是下一個,再下下個,沒有絲毫滯礙。


    “他是要殺光我們啊,我們不能束手就擒!”幾個教徒率先看明白了,大叫著提醒其他教徒,頓時在一陣靜寂之後,他們紛紛爆發出了力量。


    火遁·火球連彈…水遁…風火雷…手裏劍…查克拉線…等等等等。


    生死危機麵前,教徒們都拿出了看家本領,什麽樣的攻擊都有,有好些個都有五大忍村的下忍水平,聯合起來倒也造出了不小的聲勢。


    麵對密集的攻擊潮,白木化作一道赤影,身形在整座山洞之間來回彈射,忍術攻擊根本擊不中他,倒有幾枚手裏劍釘在他的身上,但他卻根本不受影響,赤影依舊如流星一般閃爍,每一次現身就是一指,一指就是一人。


    動作簡練而高效,誰也不是他的一指之敵,在教徒們眼中,白木這道赤影真與收割生命的赤鬼無異。


    服井雙腿發軟,朝著洞口的方向就跑,就不料才一邁步,背後就感覺一痛,然後身體騰空而起,飛向了他所渴望的洞口,咚~黑暗吞沒了意識。


    沒了服井的束縛,藤真勉力站起身來:“你……”他想道謝,又想問什麽,但看到白木的模樣就說不出話來了,心中猛然泛起一抹恐懼,他感覺自己的處境和教徒沒區別,也置身於死亡的威脅之中。


    白木又是一指,藤真根本無可阻擋,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氣爆聲在耳畔炸響,還刺得耳朵劇痛。


    試圖偷襲的一名教徒慘叫著倒飛出去,白木收回手指,目光落在藤真身上,毫無感情,與目視教徒時一模一樣。


    沒有人再敢發動攻擊,白木趁閑暇將身上插著的忍具拔下,傷口在迅速的恢複,仿佛無論別人怎麽傷都能輕易恢複,再聯合不死之身的傳說,不禁讓教徒們絕望。


    周邊的教徒已經喪膽,他們的眼中,白木即是收割生命的可怕赤鬼,又籠罩上了邪神使徒的光環,使得這些人連最後的反抗意識都消失了,一個個跪在第上,乞求著白木能繞他們一命。


    但這樣的姿態對此刻的白木而言是無意義的,無論站著跪著,所有人在他的眼中,都不過是待他收割的一條條生命罷了。


    隻有一個人,引起了白木特別的興趣,隻見旅館老板雙膝跪地,從藤真身後的不遠處爬過,小心翼翼的往洞外爬去。


    白木赤影一閃,擋在了老板的麵前,老板瑟瑟發抖的抬起頭,手迅速的伸進懷裏,又想要說什麽,結果被白木一指,爆飛出去。


    一封綠色的信封,與一個紅色的錢包飛在了空中,白木視生命若無物的超然眼神頭一次閃爍了一下,伸手接過了這兩樣東西。


    “唔~好痛~這是哪?”白木背後聲音傳來,轉過身,先是一個孩子濕漉漉的從水中爬起來,然後是第二個,越來越多的孩子們從祭壇上沾了起來,邪神之血帶來的死亡詛咒,自從邪神之血融入白木身體中後,自然而然的就從孩子們身上消退了,他們逃過一劫。


    白木走過去,正在前麵的一個教徒以為要被殺,頓時恐懼的大叫:“別殺我,我是掌管教內財務的,我可以給你錢,很多的錢,別殺我。”


    “錢?”白木止步,教徒點頭如搗蒜:“對,就是錢,就在這個山洞後麵的密室中,全都給你。”


    “去拿!”教徒立刻一溜煙的跑了,其他教徒見狀,也紛紛表示也要去拿,白木沒理他們,一路走到祭壇旁,言簡意亥的說道:“你們,出來,跟我走!”


    孩子們畏懼的看著白木,雖然他們與白木都有一段一起坐過‘牢’的交情了,但此刻的白木周身釋放著無比危險的氣息,在他們的眼中宛若一頭凶惡的魔物,而他們則是隻能瑟瑟發抖的小獸罷了。


    好在有藤真在,柔聲的指揮著孩子們離開這裏,還不忘背走被詛咒而死的幾個孩子,隻是刻意的避開了白木一段距離,白木也不在意。


    “邪神教,解散!”跪伏一地,恐懼不已的教徒們如聞仙音,眼看著白木離開山洞,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像炸開的鍋一樣,各自行動。


    山洞很深,還有岔道,藤真能進來自然就能按原路出去,白木就跟在後麵,不一會兒一個鬼鬼祟祟的教徒身影從路那頭的側翼出現,身上扛著一個大包。


    白木化作一影,急速繞過孩子們的長隊,閃爍過去,不待席卷了財產正想溜的教徒巧言令色,一指,人飛,包落。


    白木扛著包,望向山洞的轉彎處,隻見路那頭,傳來踏踏的腳步聲,飛段大咧咧的走了過來,氣勢昂然。藤真也很快就走到了轉彎處,看到飛段,神情驚悚就宛如見了鬼一般:“飛段,你不是被老師抓住了嗎?而且…你怎麽會毫發無損的出現在這裏?老師他們怎麽樣了?”


    “我詛咒他們去見邪神了,你也一起去吧,生的時候感受不到邪神的偉大,就讓你們死後感受吧。”


    飛段囂張的聲音一落,徑直手持鐮刀衝殺了過來,藤真憤怒的迎了上去,宛如飛蛾撲火,但白木更快,一道赤影掠過,一隻手就抓住了鐮刀柄,鐮刀一時竟劈不下去。


    啪~包才原地落地。


    “小鬼,去死!”飛段獰笑著,巨大的力量爆發開來,鐮刀下壓,白木也不是對手,鐮刀的鋒刃離白木越來越近,幾乎都割傷了白木的脖頸。


    “唔~”飛段悶哼一聲,獰笑的臉變得扭曲起來,白木一拳,砸在了飛段的腹部,飛段的腹部凹陷進去,白木雙手抓腰向上一扔,飛段就撞在頂端的洞壁之上,但還未等他自由落體。


    赤影一瞬間彈地而起,一腳將飛段,遠遠的踢飛到孩子們隊伍的後麵。


    “你帶孩子們走,這個家夥我要殺了他!”藤真憤怒的大吼著,滿腔都是為老師他們報仇雪恨的恨意,但白木卻不理他,赤影追向飛段。


    突生的激戰嚇壞了孩子們,孩子們陣型混亂了,哭叫聲不絕於耳,如果不去管他們,也不知他們會嚇跑到哪裏去,要是迷失在這個人煙罕至,野獸出沒的大山中,那可就慘了。


    藤真看看孩子們,一咬牙,大叫著跟我走,就帶著孩子們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你這小鬼有點本事,有沒有興趣信仰邪神教…不說話就是沒興趣了,那就讓我…代表邪神懲罰你,詛咒……”飛段絮叨的話語被打斷了,才站起來的他隻見赤影一閃,密密麻麻的赤色拳頭,就如機關槍掃射一般,瘋狂的砸下。


    俄爾,白木打完收工,離去的赤影後麵,隻留下一灘看不出本來模樣的爛肉,可這爛肉也奇怪,還會蠕動,還能扭來扭去,過了一會兒就勉強可以重新看出飛段的模樣。


    飛段站起身,提著鐮刀,舌頭將刀尖的一滴鮮血添入嘴裏,神情瘋狂。


    “對了,預定要去邪神教看看的,剛才詛咒得盡興,都遲到了,現在既然都已經到這了,就過去看看吧。”飛段自言自語了一下,扛著鐮刀往反方向走了,把剛才的事,一眨眼就拋到腦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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