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天星武院正式選拔參賽弟子。


    雖有八人報名參加選拔,但真正有望獲得名額的,不過五人而已;其餘三個武功稍遜,乃是想借此機會驗證一下自己的實力。


    當然,如果運氣好,竟能僥幸取得勝利,那也不妨笑納參賽名額。


    比試在演武大廳進行。大廳分為四個場地,兩名弟子一組在一個場地進行比試。


    對手由抽簽決定。這抽簽倒有些講究,八個人不可能都去抽簽,倘若甲抽到乙,乙又抽到丙,則無法分派對手。是以先決定抽簽人選,選出四人,由這四人抽選剩下的四人。洪師父捧出一個木盒,盒內裝有八塊一模一樣的木牌,其中四張木牌上畫有寶劍圖形,另四張空白。他將木盒放在桌上,叫眾弟子挨個上前抽取。


    抽到寶劍圖形的木塊,即為抽簽人選,再由他們抽選對手。


    一番儀程下來,各弟子對手分派確定。洪師父一聲喝令,八名弟子兩個一組,分站四個場地。


    柳殘風站起身,看了看八名弟子,臉露慈和微笑。說道:“各位,今番比武較量,乃是為江南俊英大賽推送我天星武院弟子。盼各位盡展所學,將師父們平日所授發揮出來。此次比武為同門切磋,雖說定分勝負,但也須顧念同門之誼,所有禁忌招術,一概不得使用;無論勝負,均須點到即止。好了,老夫就說這麽多,各位可以開始了。”


    八名弟子一起躬身道:“謹遵柳師父教誨!”隨即兩兩相對,衝對方一拱手道:“請多多指教!”


    場下弟子們或站或坐,盯著場內,各各兩眼放光,要好好瞧瞧這一場龍爭虎鬥。


    李龍煙身旁,圍了好幾名女弟子,嘰嘰喳喳,要龍煙師弟為她們講解評述。


    蕭人遠在不遠處看著,一臉悻悻然不服氣之色。以往這種情形,給一眾女弟子講解的,自非他蕭大公子莫屬,豈料想現在這風頭,全讓李龍煙搶去了。


    這也沒法子,誰讓這小子武功高呢?


    還有,據說從袁野嘴裏傳出來,這李龍煙居然是李家堂總掌事的侄兒。李家堂是什麽所在?那可是江南赫赫有名的藥業龍頭,與夏氏神龍軒雙雄並立,瑜亮當世。


    “女人,真是勢利!”蕭大公子被冷落,心裏忿忿然抱怨,“哼,枉我以前還送她們好看的好玩的東西,現在居然一個都不理我!”


    正滿心悲憤地感歎世態炎涼,忽聽旁邊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道:“蕭師兄,你看,那袁野和蔣浩然的比武,究竟誰能贏?”


    回頭一看,身後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弟子,臉如春蘭吐豔,目似秋波溢彩,正是天星武院第一美女弟子陳琴。


    蕭人遠一怔,說道:“你問我?你不去那......”


    陳琴巧笑嫣然,說道:“我看袁野和蔣浩然鬥得難解難分,招術俱各精彩,師妹學識淺薄,難以辨明輸贏,特請蕭師兄指點一二。”


    香風襲麵,麗人在側,蕭大少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他一甩長發,露出招牌似的迷人微笑,一指台上:“師妹請看,那蔣浩然招術雖然淩厲,然而求勝心切,一味急衝猛攻,餘意不足;袁野冷靜異常,眼下先取守勢,防禦滴水不漏,待得蔣浩然銳氣將竭,再施反擊,必能一舉獲勝。”


    陳琴嗯了一聲,看了看台上,說道:“依師兄所見,那是袁野要贏?”


    蕭人遠點點頭,一瞥眼間,卻見陳琴臉上微露喜色,心裏一動:“怎麽回事?一聽說袁野要贏,這丫頭怎麽這麽高興,難道說......”


    正自心下嘀咕,陳琴嘻嘻一笑:“多謝蕭師兄指點!”一溜煙跑開,衝到李龍煙那堆人群之中,對幾個女弟子說道:“我就說龍煙師弟說得對嘛,我剛才問過蕭師兄了,他也說袁野要贏,和龍煙師弟想得一樣。我贏了,我贏了!你們幾個,說蔣浩然要贏的,快拿銀子來!”


    那幾個女弟子不依,抗辯道:“還沒打完呢,說不定蔣師兄反敗為勝,又贏了呢?”


    正吵嚷間,忽聽台上撲通一聲,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蔣浩然摔倒在地,袁野在他身前卓然而立,一拱手道:“承讓。多謝蔣師兄指教。”


    幾個女弟子不說話了,鼓著腮幫子,每人掏出五錢銀子遞給贏家。陳琴和另外兩個女弟子贏了,其餘四個輸了。


    一個輸了的女弟子氣鼓鼓地道:“我也學乖了,下次龍煙說誰贏,我就押誰。”


    陳琴笑得像個小狐狸,說道:“那怎麽行?都聽龍煙師弟的,大家一樣,還怎麽賭?你們必須選別人,才有得玩啊!”


    那幾個道:“不行!偏你狡猾,先問過了才下注。下次不許先問,一開始就下注!”


    陳琴挽著李龍煙胳膊,親親熱熱地說道:“那行,龍煙師弟,你也下注好了,你押誰,我就押誰。”


    美色攻勢突然來襲,李龍煙咧咧嘴,尷尬一笑道:“這,下注倒無妨,隻是我也不一定說得全準,你們若輸了,可別怨我。”


    陳琴道:“不怨不怨!我一切聽你的,你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這話說的......


    周圍一眾男女弟子齊齊望過來,臉上都是驚詫古怪之色,陳琴恍若未覺,眼中全是銀子閃閃亮。


    蕭人遠遠遠瞧著,隻覺偌大廳堂之中,仿佛就隻剩他一人,無限孤寂,無限淒涼。


    *


    夏凡這次抽簽的運氣不錯,對手是那較弱的三人之一,沒過十五招,便輕鬆獲勝。


    第一輪比武結束,第二輪經過抽簽,袁野對上官峻峰,夏凡對吳剛。


    兩場比賽,看夏凡對吳剛那邊,夏凡招招進逼,出招沉猛迅捷,吳剛奮力抵擋,腳下盤旋後退,雖未露敗相,但已落於下風。李龍煙隻看了七八招,便知夏凡有勝無敗。當下凝神觀看袁野這一場。


    這兩人鬥得勢均力敵,彼此輾轉騰挪,進退攻防皆不失法度;上官峻峰穩紮穩打,袁野靈活機巧,一時難解難分。


    一眾女弟子又開始下注。幾個人觀瞧李龍煙神色,卻見他神情多變,一時凝重,一時釋然,看不出勝負端倪。


    女弟子們麵麵相覷,遲疑不決。陳琴眼珠一轉,撒腿又往蕭人遠那邊跑,女弟子們齊聲叫喚:“陳琴,你又撒賴!”追了過去,要抓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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