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人擺擺手,歎了口氣道:“溥侵就要來了。他現在已經練成了冥環神功,我怕打不過他啊。”


    金戈一乍,斂眉道:“我已經感覺到有股強烈的氣流在向我們靠近,原來是溥侵。”


    黑影人點點頭,神凝重:“易濁風中了溥侵的一掌便被封住了內力,可想而知,他的冥環神功有多厲害。”


    “易濁風被溥侵封住了功力?這是怎麽回事?”史如歌低啞著喉嚨,無力而又有些緊張地問道黑影人。


    金戈撫摸下史如歌的頭,也問道黑影人:“你殺了他嗎?”


    黑影人皺起了眉頭,道:“沒有。他的身上還有劍傷,就算我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我隻是還了玄衣的一個順水人情。”


    “為什麽他都沒跟我說溥侵封住了他的功力。”史如歌搖搖頭,她忽然覺得易濁風有些蹊蹺,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現在也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我們快走!”黑影人催促著,他扶穩史如歌後又一掌揮出正想擊潰前方攔路的溥天驕。


    可是,夜空綻開了一道紅光,它像火焰一番燎燎燃起,又似風暴一番直直地往他們三人頭上籠罩,擋住了黑影人掌力的進擊。


    一個冷冷地聲音,冷得沒有任何語調起伏:“張垚,你還想走到哪裏去?”


    溥天驕仰天一望,被那漫天紅光包裹著的正是溥侵。他欣慰得大喊道:“爹,您來的真是時候!”


    溥侵熾烈的身體懸浮在空中,雄渾的掌勢回以黑影人,兩人手對手僵持對壘。


    情急中,黑影人空出另一隻手來,他重重地將金戈和史如歌推開了些:“你們倆快走!”


    “張師叔!”金戈憤憤地叫他一聲,即刻便運轉心法。頓時,赤霄劍上寒氣顫現。


    “金戈,你幹什麽?快走!”黑影人豎眉斂目,惱火起來。他又撐出了一掌,雙手發功應付著空中溥侵的強勢進攻。


    “走不了了,既然他來了,那我們一起殺了他!”金戈凝聚起體內所有的真氣,再將它們運幄到赤霄劍上,有了劍氣和真氣的合而為一,他的身體裏就仿佛多了個內力強勁的夥伴,他一躍身軀,劍鋒便直指溥侵。


    “臭小子,找死!”伴隨著那團鮮紅的火焰,溥侵在空中連連翻滾了幾圈,他本想將金戈的赤霄劍氣化為己用,卻不料他暴斂的內功根本就無法將赤霄劍的謙和之氣衝散。赤霄劍氣越來越盛,力量也越來越強,它一點一滴慢慢地濺入到他的冥環圈中,他的身體更是顫顫不穩。


    “怎麽會這樣?難道我的冥環神功還敵不過金戈和張垚的聯手?這不可能”暗覺不妙的溥侵在心裏叫囂,又在空中艱難地翻了個身。


    “溥侵,後會有期了!”黑影人看出了端倪,原來溥侵的冥環神功還抵擋不了他和金戈的共同進攻。但是,他們也傷不到溥侵。所以,他們隻能盡早地撤,唯恐溥侵的手下們正一個接著一個地往這邊趕。


    黑影人和金戈穩下來,便飛速地退至了史如歌的身邊。


    “我們快走!”黑影人幫著金戈扶住史如歌,縱身而起,似光一般快捷地消失在了這黑蒼穹中。


    “爹,就這樣讓他們跑了?”溥天驕忿忿不平,焦急地衝上前來催促溥侵去追。


    溥侵危眯雙目,卻又朝溥天驕擺了擺手,道:“不用追了,這回就放過他們!”


    “為什麽,爹?金戈越來越厲害了。現在就連十二執事,都、都”溥天驕感到十分的不理解,也十分的惱火。此時正是擒殺金戈等人的最好時機,為什麽又突然說要放過他們?


    溥侵的臉微顯蒼白。他之所以不去追擊金戈和黑影人,並不是因為他發善心要放他們一次,而是因為他體內的真氣已被金戈的功力擾得混亂。若他強行運功,勢必走火入魔。


    可是,溥天驕卻不知情。


    溥侵捏緊了拳頭,忿忿地問道他:“易濁風啦?”


    姝簾和溥天驕這才憶起還有個一直沒有露麵的易濁風。


    “黑影人根本就沒有殺他,我進去殺了他!”溥天驕興衝衝地正想跑到裏屋去。


    溥侵冷喝一聲,道:“不用了!”


    溥天驕止住腳步,大惑不解。溥侵歎了口氣,道:“先留著他吧。再說,他剛被玄衣帶走了。”


    “我娘來過了?真是!”溥天驕忿忿地咬了咬牙,他覺得他娘易玄衣十分的不可理喻,她每次做的都是他們不希望的。


    溥侵掃視完地上八執事的死屍後,瞑目道:“叫上花隱和楚紹龍,我在天絕殿等你們。”


    “爹”溥天驕正要再說什麽,可是不等他開口,溥侵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孩兒遵命。”他無趣地回應一句,而後轉身走至姝簾的身邊。


    夜風泛著淡淡的潮氣,吹得姝簾的心刺刺地痛。這是為什麽?那會還沒有這種感覺的,平常也都好好的啊。難道是那黑小藥丸的毒性因為她使用內功而被誘發了嗎?不然,她怎會如此的心悸?


    突然,她的心像是又被什麽重物給狠狠地錘擊了一下。劇烈的疼痛,令她的身子不自覺地往下滑。


    溥天驕急忙攙扶住她,關心道:“你沒事吧?你怎麽啦?”


    姝簾含蓄的眼裏似有一絲淚花隱隱閃過。她搖頭道:“放心吧,我沒事。”


    “你還說沒事!看你,表情這麽痛苦。我看看!”他一把扯過姝簾的手,便開始替她號脈。


    不一會,溥天驕的臉也變得十分難看。他心不在焉地念叨起來:“你中毒了,而且是江湖上消失了二十年的剜心毒。”


    “剜心毒?”姝簾的瞳孔驟然放大。


    溥天驕正視著她,焦急地問道:“簾簾,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為什麽你會中這樣的毒?”


    姝簾的眼神一片茫然:“這種毒很厲害嗎?你解不了嗎?”


    溥天驕放下她的手腕,歎道:“我也沒有嚐試過到底能不能解。我以前也隻是在毒理學書上看到過一點點有關於它的記載,可那上麵說的都是屁話,等於沒說。因為它的毒性和原理等都沒有說明。”


    溥天驕這麽一說,姝簾便冷顫地皺起了眉頭,她的心中生出了幾分怕意。這種感覺,自她十歲離開燼芙到現在的十二年都沒有過。


    “我還不想死。”她閉了閉眼,無奈而又悲涼。


    溥天驕百般愛憐地摟過了她的肩,道:“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讓你死。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然後我們一起想辦法。好嗎?”


    她閉眼思考了一會。


    其實,她也很想知道洞裏那戴麵具的中年男人到底是誰。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沒有對付他的辦法,就得一直受他的剜心毒的控製。於是,她便開始跟溥天驕講述她所遇到的事。


    同時她也絞盡腦汁地思考:洞裏那神秘男人到底是誰?他不僅存有上一任舞教主顧犇的遺令,還說要利用她找一個十九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人。


    顧犇的五個弟子。金胤、史乘桴已死。難道是溥侵、黑影人或者她的父親龔戰?


    她的腦中閃過這樣懷疑他們的念頭,卻又轉瞬即逝。


    最不可能的是溥侵,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舞教主也不是龔戰,他長居燼芙不可能躲在濕黑的山洞而黑影人,前不久才出現在天絕殿,他容光煥發、武功超群,還能將溥侵打成重傷。


    那洞裏的男人到底是誰?


    聽完她的陳述,溥天驕的臉也變得極為難看。


    天絕宮內。


    溥侵斜瞪著身前的楚紹龍,道:“我的冥環明明已經大功告成,為什麽還是殺不了黑影人和金戈?楚紹龍,你見多識廣,又飽覽書籍,你說說看?”


    楚紹龍一臉窘迫,慢吞吞道:“紹龍曾聽說,聽說”


    溥侵硬聲道:“聽說什麽?直說無妨!”


    楚紹龍道:“隻有舞教主才能練就冥環神功。教主萬金之軀,當然也不列外。可較之乃曆任舞教主,您的手上卻少了樣東西。因為沒有它,所以您無法盡情地施展冥環神功那浩淼的功力。”


    “什麽東西,這麽重要?”一邊的花隱撫了撫嘴角的八字須,訝然道。


    溥侵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你說的是仙葩草?”


    楚紹龍躬身點了點頭:“仙葩草乃五仙葩草中能量最大的一顆,同時也是舞教主的象征。所以,隻有找回仙葩草。有了仙葩草附體,教主的冥環神功才能發揮到至極,無堅不摧,無人敢敵。”


    花隱一怔,尖聲道:“四大仙葩草都相繼出現了,可這仙葩草至今都毫無蹤跡。我們上哪去找啦?”


    溥侵歪了歪嘴,道:“當年,顧犇將仙葩草交予給了金胤。金胤死了,可他的兒子沒死。但是,仙葩草卻不像是在金戈的身體裏。”


    聽溥侵這麽一說,花隱突然茅塞頓開。道:“金胤和史乘桴關係那麽要好,金胤死之前肯定又將仙葩草交予給了史乘桴。我看,仙葩草被史乘桴藏在了泉池!”


    楚紹龍神淡然道:“很有可能在泉池。”


    溥侵閉上雙眼後又深深地吸了口氣,道:“不管在不在,是時候滅泉池了。”


    溥侵的話讓花隱和楚紹龍神經緊繃、心跳加速。花隱戰栗道:“教主,淩無邪已逝、莊罹失蹤、易濁風被廢、八執事陣亡,如今我們所剩的強力已經不多了。而泉池始終都有金戈和黑影人以及其他門派的保護,我怕我們攻不破啊。”


    溥侵驟然放目,冷問他道:“我說了讓你們明攻嗎?”


    花隱慌張起來:“那您的意思是?”


    溥侵的語氣冷得令人發直:“我不僅要滅泉池,還要滅了燼芙和四大門派。你們盡管去做,我會從各邊域調回十一小鬼來助你們。”


    楚紹龍的思緒淩亂了,他顫了顫,問道溥侵:“若仙葩草不在泉池啦?”


    溥侵清冷一笑,道:“仙葩草在不在泉池,仔細找找便知道了。”


    太陽自東方冉冉升起。新一輪紅日普照著泉池大地。


    狄月鶯守在史如歌的床邊,她看去心力交瘁。


    請來的一批又一批的大夫,都像搖鼓似的搖著頭。然後,慚愧離去。


    他們都沒有辦法醫治史如歌的眼盲。因為他們不知道,她的眼盲隻是服用了絕孕藥後的副作用。


    金戈推門而入,走到她的身邊,道:“師娘,您回去躺會吧,這就由我盯著。”


    狄月鶯用絲帕拭了拭眼角的淚水,道:“我還不累,我要在這守著她。這樣,無論她什麽時候醒來,娘都在她的身邊。”


    金戈無奈地點了點頭,道:“那金戈去吩咐廚房給您做些吃的。”


    “嗯。”


    金戈一走出史如歌的閨房,便見著了站在走廊邊上正仰頭張望著晴空的黑影人。


    “史如歌醒了嗎?”黑影人問道他。


    金戈搖頭道:“沒有。”


    黑影人輕歎口氣,道:“金戈,既然敖德言和那些請來的名醫都治不了史如歌的病,那我提議,你不妨去一趟鸞鳳山,然後再去一趟神農寨。”


    “鸞鳳山、神農寨?”金戈不由得蹙起了眉。其實他也想過,神農寨生長著很多靈草聖藥,而鸞鳳山派便擁有著百年的醫典,如果能得到他們的幫助,那史如歌的病根本就不用擔心的。不好的是他們曾得罪過鸞鳳山派和神農寨。如果去求他們施以援手,他們會肯嗎?而且,那影空和赫重天都不是大度的人。


    “金戈,鸞鳳山和神農寨,你去還是不去?”黑影人的再一問打斷了他的思緒。


    “去。”金戈回答得很幹脆。無論如何,他還是要去試一試,不管前路的艱辛和危難。誰叫那個病著的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史如歌啦?


    日上竿頭時,金戈便告別了狄月鶯和黑影人,駕著他的白駿馬自泉池出發了。


    通往鸞鳳山派棲居宮殿的道路盤旋在陡峭的鸞鳳山上。


    經過了一個晝夜的策馬奔馳後,金戈終於抵達鸞鳳山腳下。


    鸞鳳山派有個規矩:凡是想進入他們宮殿的男人,必須在鸞鳳山腳下留下武器,而後吞噬一顆能讓內力暫失的小藥丸。


    金戈自然也不例外。雖然他知道,這樣做會讓他失去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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