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


    巍峨五嶽之一,險峻奇多,數不勝數,與華山,衡山,泰山,恒山四山並列,貫穿上下,連結東西,乃是鎮脈之山。


    少林


    傳說源自達摩,流傳千年,飽受戰亂,卻依舊屹立不倒,牢牢的占據著武林泰山北鬥的位置,門中高手倍出,武學多不勝數,最負盛名的便是其中的七十二絕技,雖頗多失傳,但保存下來的,仍舊是當今江湖第一流的功法秘籍。


    ……


    兩者合在一起,便是嵩山少林寺,這座千年古刹。


    朱紅色的廟牆綿延,青色的石梯一直延伸到山腳,鬆林濤濤,古樹成群,遮天蔽日,巨大的廟門緊閉著,門口有兩隻石獅子鎮守。


    隱約可以看到寺中高聳的佛塔,還有閃爍著耀眼光澤的琉璃瓦頂,潦繚盤旋的青煙,連空氣中都帶著些許檀香的氣味,吸一口,便覺得心曠神怡,六根清淨。


    綿延的山道穿梭在林海中,就像一根青色的綢緞,遠遠望去,看不真切,隻留下空蒙蒙的一片,在藍色天穹的映襯下,仿佛白紙上的一點墨痕,憑空帶來那種深入靈魂的寬廣。


    ……


    少林寺在二十年前便閉了山門,還了這片山野的清淨。


    大半個月後,一輛馬車停在了山腳下的的小鎮裏麵,一對作夫妻打扮的男女從馬車裏麵出來,偎依著住到了小鎮唯一的客棧。


    ……


    從北京城到嵩山原本隻要半個月的路程,他們一路遊玩而來,卻耗費了快一個月。


    ……


    夜深人靜,房間裏麵回蕩著異樣的聲音,低沉的喘息,誘人的壓抑呻吟,交匯成一曲最原始的月曲。


    食髓知味,幹柴烈火,郎情妾意,夫唱婦隨。


    壓抑了幾十年的張正,哪怕道心堅若磐石,在溫柔鄉下,也融化了片刻。而柳生雪姬,初為人婦,深知分別在即,更是百般迎合,兩人魚水交融,夜夜笙歌。


    然而這大半個月時間裏麵,他卻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內力在不經意間又有了提升,雪姬也是一般。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便是修煉的玄奧之處,往往換個角度,能夠得到更好的結果,暗合佛家揭語,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


    糾纏中的人兒終究還是沉沉睡去,待到第二天朝陽初升,霞光照進窗台,熟睡中的雪姬醒來,感受著包裹著自己的溫暖身軀,不由得俏臉羞紅,鼻腔裏輕輕的發出一聲嬌嗔,她抬起頭,恰恰對上一對玄冰色的眸子。


    張正撫摸著她的秀發,輕聲道:“醒了?”


    “嗯”雪姬點點頭。


    “那起床吧,等會我們就上少林寺。”


    ……


    一陣淅淅漱漱的聲音響起,等到房門打開的時候,兩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收拾幹淨了,他攬著雪姬的腰,出了客棧。


    沿著青色的石梯,順著山腰蜿蜒,涼爽的晨風拂麵,帶起片片落葉。亦吹亂了她的頭發。


    人間精靈不外乎如此。


    ……


    他揚起頭,銳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間,看到紅色的廟牆,高聳的佛塔,潦繚的青煙,還有那沁人心脾的淡香。


    ……


    “走吧。”牽上她的手,兩人迎著朝陽,朝著這座古刹行去。


    ……


    ……


    “鐺”


    “鐺”


    “鐺”


    晨鍾三響,綿延的誦經之聲從山上飄下來,這個時候,應該是少林弟子做早課的時間。


    羅漢堂


    四五十個身材壯碩,氣血飽滿的武僧安靜的盤坐在蒲團上,盡皆閉目不語,在這些武僧的最前麵,有一個白須老和尚正在講解七十二絕技中的龍爪手。


    “力貫全身,匯於手掌。”


    “氣行經脈,過陰陽**,走任脈。”


    “氣在力先,以氣輔力,可開金石。”


    “修煉最重於心,唯有心境透徹,才能隨心欲氣。”


    老和尚講的很透徹,龍爪手的精妙玄關在他的口中娓娓道來,座下眾武僧聽的如癡如醉,神往不以。


    片刻後,沉醉於講武中的了空突然閉口不言,心神狂跳,不管他在心頭默念多少心經,卻無一點用。


    “首座,為何不言。”最前方的弟子疑惑道。


    了空歎可口氣,雙手做佛號,便道:“今日講武就到這裏,你們還需多修佛法,修身隻是手段,修心才能普度眾生,自度苦海。”說完就從羅漢堂離開。


    老和尚隱約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卻想不出究竟,隻道自己心境修為不夠,著了心魔,就去了大雄寶殿燃燭禮佛,懺悔罪過。


    ……


    山道曲折難行,綿長險峻,對普通人來說是不小的考驗,加之少有人走,青苔遍地,更是難行。


    ……


    “呼呼”山風呼嘯,一道人影在山間飛掠,一躍便是十丈高,奇峰險峻,如履平地,天下間有這般鬼魅輕功的,屈指可數,偏偏張正就是其中一個。


    一手攔住雪姬柳腰,一手長袍揮動,內力流轉,宛若禦風而行。


    ……


    “呼呼”人影穩穩的落在少林寺山門之前,屈指一彈,內力打在銅環上,嗡嗡嗡的作響。


    ……


    不多時,山門大開,兩個小沙彌出來雙手合十道:“少林寺不接待香客,還請兩位施主回去吧。”


    ……


    “回去?”張正眉頭一皺,輕笑道:“大老遠的來,要是連佛祖都看不到,那我來做什麽?”


    “施主請回。”小沙彌不為所動。


    “咯咯”雪姬捂著嘴笑出了聲,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便對著小沙彌說道:“你們如何了空老和尚通報,就說故友張正前來拜訪。”


    小沙彌一聽是來找了空的,兩人低聲竊竊私語,隨後就有一個小和尚跑著進去,而另一個則是在山門口守著。


    “先生,你還沒告訴雪姬來這裏做什麽。”雪姬小聲說道。


    他回道:“為了一個賭約,老和尚和我比武輸了,就答應讓我去藏書閣待三天。”


    ……


    “為什麽比武?”雪姬繼續問道。


    張正:“……”


    ……


    不多時,了空老和尚出來了,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一起驚訝與疑惑。


    “老和尚,你這是什麽眼神?”張正沉聲道。


    了空急忙解釋道:“貧僧進來心神不寧,本以為是修為不夠,沒成想是施主來了。”老和尚又道:“我觀施主周身無半分魔氣,可是沒有修煉過魔刀。”


    “的確沒有。”張正笑道:“老和尚,我練不練魔刀關你什麽事?”


    “貧僧隻是怕施主誤入魔道。”


    ……


    “你擔心什麽。”他對了空說道:“我是來實現賭約的,老和尚你不會反悔吧。”


    了空搖搖頭,連忙道:“自然不會,施主隨我來。隻是這位女眷,少林乃佛門之地,其中多有不便。”


    “佛前眾生平等,無分男女。”張正又道:“況且她是我的妻子,讓她一個人在外麵我不放心。”


    ……


    ……


    老和尚很無奈,片刻後才答應下來,帶著張正雪姬兩人進了山門。


    ……


    一切都在計劃中,無形的殺機籠罩江湖,由他策劃的最後的決戰一步一步的實施者。


    曾經的獵人變成了獵物。


    而張正才是真正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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