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張正帶著雪姬從少林寺出來,並沒有直接返回京城,而是繞道前往西域天山。


    ……


    半個月後,黑衣箭隊的高手護著一輛滿載玄冰的馬車回到東廠,不曾引起任何其他勢力的注意。


    與此同時,他亦找到了藏起來修煉《阿鼻道三刀》的歸海一刀,將佛祖除魔丸交到了對方的手上。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


    江湖恢複了詭異的平靜,各大派似乎嗅到了異樣的氣息,紛紛緊閉山門,隻有護龍山莊和東廠在暗地裏瘋狂的廝殺。


    ……


    ……


    八月秋高風怒號,淒淒切切寒正濃,竹林淅淅葉紛飛,孤月高懸影相擁,卻是人間清最濃。


    小院獨清


    燈火兩盞


    酒香騰騰


    私語竊竊


    ……


    時不時的傳出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院子裏麵,就像秋風吹動了風鈴,吹皺了湖泊,吹飛了黃葉,吹到了人的心裏難受,讓人癢癢的,卻不難受,隻有一點情絲,隻有一抹心動。茭白的月光灑落,落在側臉上,似乎是一麵玉璧,卻又白青中透著一點點嫣紅,就像那在寒風中盛開的梅花一般,花瓣迎著飛雪。


    柔情似水的眼神讓人沉醉,眉頭的皺伏似乎連帶著心跳一般,那含羞待放,欲拒還迎的嘴角總是笑的使人沉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


    張正醉了,並不是因為桌上的烈酒,而是因為身旁的佳人,他的眼前出現了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那漸行漸遠的身影讓他不敢不願去麵對,他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語,卻不知是在說些什麽。


    ……


    “先生,你醉了。”雪姬輕聲道,隨即把他臉放到自己的懷中,輕輕的替他擦去嘴角的酒水。


    她的身上係著白色的披風,她把它解下來,然後搭到張正的身上。


    ……


    八月的風有些涼意,她內裏穿的是一套薄裙,有點冷,雪姬抱緊了懷中的人,頓時溫暖了不少。


    左眉帶喜,右眉摻愁,她曾無數次問過先生為何要離去,但每一次的結果都一樣。


    先生的回複隻是無可奈何的歎息。


    她從先生的眼中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感情,正如她一般。


    不舍中夾著希冀。


    雪姬不知道他在希冀著什麽,但她知道先生不舍的必定是自己。


    她很慶幸,能夠遇到這個男人,更慶幸有勇氣跟隨父親來中土。


    女人的直覺是靈敏的,雪姬不願意阻攔先生,她隻想讓先生知道,不管什麽時候,她都會等著他。


    這份情將永遠不會改變,哪怕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


    “沒想到先生竟然先醉了。”雪姬一手撫摸著他的長發,一手撐著腦袋,臉上露出癡癡的傻笑。


    ……


    月掛長空,寒氣正濃,她早已突破了先天,自身不懼寒暑,隻是怕酒醉後的張正著了涼,就要抱著他回到臥房。


    突然間,雪姬停下來,轉身盯著不遠處的樓閣,她渾身的肌肉繃緊,一手攔住他,一手摸到了貼身放置的短刀上。


    就在剛剛這一刹那,她聽見了一絲響動,那是踩在瓦片上所特有的聲音,她不相信會是錯覺,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周圍有其他人潛伏著。


    “誰在哪裏?”雪姬嬌喝道。


    這座庭院並沒有東廠的人把手,平素裏張正隻是偶爾住一下,他自持身手,根本不需要護衛,這夜裏隻有他和雪姬兩人。


    ……


    “不出來是吧?”雪姬眼中寒光閃爍,甩手射出三支飛鏢,落在樓頂上爆發出三團火光,卻是有兩個黑衣人從火光中飛出來,落在庭院的一角,截住了她的前路。


    “哪裏來的跳梁小醜,也敢私闖民宅。”雪姬把醉酒的張正放在身後石桌上,反手拔出腰間短刀橫在身前。


    身為柳神心陰流這一代天賦最強的傳人,深的柳生但馬守和張正的教導,柳生雪姬可不是什麽花架子,她的實力放在中土武林,也是第一流的高手,並未把來人放在心上。


    ……


    隻是這兩個黑衣人並未出手,其中一人的目光更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這讓雪姬心頭大惱。


    “雪姬?”


    這人不確定的喊出了她的名字,聲音聽著有點耳熟。


    柳生雪姬心頭疑惑,自己在中土除了張正外,並不認識其他的漢人,這人卻能喊出自己的名字。


    “難不成他也是從扶桑來的。”想到此處,她心中警惕起來,經脈中內力流動,寒光閃爍的短刀散發出冰冷的殺意。


    “你到底是誰?”她喝道。


    ……


    “是我啊。”這人摘下了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刀削般的臉龐,居然是護龍山莊天字第一號密探段天涯。


    當然,段天涯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龍澤一郎。


    另外一人也摘下了麵紗,赫然是玄字第一號密探上官海棠。


    他們二人受朱無視之命,來這裏打探張正的行蹤,本來乘著張正酒醉,欲要下殺手除去這為虎作倀的魔頭,不料被柳生雪姬發現。


    可段天涯怎麽也想不到,他日思夜想的女子會出現在這裏,而且兩人動作親昵,關係必定不普通。


    “你怎麽會從扶桑來到中土,而且還和這個魔頭待在一起。”段天涯壓抑不住胸膛的殺意,沉聲問道,他的目光看到熟睡的張正,強忍著出手的欲望。


    隻因為她護在這個男人的身前。


    ……


    雪姬自然是注意到了,目光驟寒,喝道:“龍澤一郎,我的事不用你管。”


    或許是天意使然,在扶桑的時候,她最終還是和段天涯相遇了,隻是並沒有發生其他的事,她的心中早已有了別人,任憑段天涯如何深情,也無法打動柳生雪姬。


    她是一個固執的女人,認定了的東西便不會改變。


    段天涯雖好,可永遠也及不上她心中的先生。


    可柳生雪姬也沒有想到,兩人會再次相遇,並且還是以這種形式。


    ……


    “你可知道他是什麽人,東廠的走狗,手上沾了無數人的鮮血,武林的禍害,跟著他,你早晚會受到牽連的。”段天涯試圖勸說,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雪姬不為所動,隻道:“我隻知道他是我的丈夫,柳生雪姬的男人。”


    “龍澤一郎,就此退去,否則便留下命來。”


    ……


    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段天涯很想哭,卻哭不出來,他必須要完成自己的任務,然後才是兒女私情。


    這才是他的悲哀,哪怕愛上一個女人,他也不能給予對方幸福,因為他還有義父,還有天下,這些在他的心中遠遠比自己愛的人更重要。


    ……


    “大哥,和她多說無益,我看她是受人迷惑,先殺了張正這魔頭,在把她帶回去。”段天涯身旁的上官海棠心中有慶幸,有喜悅,但更多的卻是不忍。說完之後便搶先出手。


    “漫天花雨撒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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