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斯不知道自己劈砍過多少次了,他的胸甲頸甲已經出現了凹槽,不過對手看起來要更慘些,他剛剛在一次攻擊中,徹底劈開了對方不堪重負的橡木盾,重劍狠狠的砍開了灰色的鐵甲,切進了手臂。


    ‘魔山’發出震天的吼聲,他在戰場上在單對單的情況下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他已經習慣了用劍將敵人劈成兩半,但是眼前的黑甲騎士,不但盔甲切不開,攻擊也十分凶猛,看著已方的人越來越少,他內心無比煩躁,雙手持長劍巨高臨下的劈了下去。


    又是一次碰撞,瓊斯也換成雙手持劍穩穩的擋住劈來的長劍,用力一推,然後又占據了主動。


    ……


    “格雷果大人,得撤退了!”一個騎兵驅馬闖進了瓊斯和格雷果·克裏岡了身邊,大聲的喊道。


    ‘魔山’毫不理睬,依舊瘋狂的和瓊斯不斷對砍,剛剛一段時間他又吃了不少虧,此時他兩隻手臂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也能感覺到手肘關節處的粘濕。


    “大人,他們人比我們多,我們已經敗了。”那個騎兵焦急的帶著哭腔叫道。剛說完就被灼人部的兩個人追到,身體被尖刀刺了個通透。


    ‘魔山’這才有機會再看一下戰場,已方騎兵現在已經處於被圍攻的狀態了,確實如剛剛那個騎士所說,他們再不走就全軍覆沒了。


    “撤退!”他大吼道,他本來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說出這個詞,但是對手實在太不正常了,撕殺了如此之久都不見絲毫疲態,盔甲更是堅固無比。


    ‘魔山’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穿了魔法盔甲,青銅爵士的祖傳魔法盔甲,他也見識過,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個玩物,但是眼前的黑甲騎士表現的強悍猶如魔法相助。


    敵人僅存的百人騎兵,開始瘋狂的朝著瓊斯衝來。


    瓊斯咬著牙接連劈開了好幾個圍攻的騎兵,也不得不中斷了對灰甲巨人的追殺,他實際上已經感覺到了疲態,仿佛這一口氣鬆了下去,‘狂暴’就會立馬結束了一般。


    而灰甲巨人即使已經全身染紅,但仍然凶悍無匹,在連斬幾個攔路的北境的騎兵後,竟然硬生生的被他突圍而出。


    這時候,北境的騎兵也認識到了瓊斯一直和一個怪物在戰鬥。


    “大人,我們要不要追?”羅納看瓊斯好像已經有點搖搖晃晃的樣子,焦急的問道。


    “你們去追吧,至於敵方首領就不強求了,不要白白送了性命。”瓊斯剛剛已經結束了‘狂暴’,現在是他最虛弱的時候,連重劍都無法拿穩。


    “是!”羅納有些不甘心的回道,但也沒有辦法,敵方的灰甲巨人也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隨後大部分的北境騎士不顧疲憊的身體,又在撤退敵軍的身上狠狠的撕扯下了一大部分。


    最終,隻有灰甲巨人和幾個護衛跑了,其他近百人則全部被留了下來,留在了藍叉河中。


    瓊斯驅馬上岸,緩緩的下了馬背,直接呈大字躺在了岸邊。


    “幫我把盔甲解開,”他朝著還能站著的士兵大聲的喊道。


    眾人連忙上前,幫他把胸甲,腿甲等解開,這也是他們第一次摸到瓊斯的鎧甲,感覺又重又燙,還從裏麵倒出來大量的汗水。


    一脫下重甲,瓊斯立馬感覺輕鬆了很多,身上背負的大山都卸下來了一般,說話聲也不是那麽疲憊了,“人數統計好了嗎?”


    “大人,兄弟們死了一百多人,不過敵軍死了有近四百人,隻逃出了幾個人。”羅納興奮的回道,“如果他們硬拚下去的話,我們絕對會死更多的人,幸好他們選擇了突圍。”


    “不過,克萊夫爵士和‘獅子頭’倫納德爵士都戰死了。”說道這裏,羅納放低了聲音,剛剛吃飯的時候他們還在一起商量之後的計劃,但現在對於克萊夫和‘獅子頭’來說,沒有什麽以後了。屍體撈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慘白色了,血已經隨著藍叉河的水緩緩的流光了。


    “生火休息吧,兄弟們肯定都累的不行了。”瓊斯悲傷的說道,他還能想到‘獅子頭’調笑珀西光頭時候到樣子,‘獅子頭’也是個性格沉穩的人,每次和魯莽的珀西總是能鬥嘴鬥鬥的不亦樂乎。


    他也能想到克萊夫嘴角帶著的笑容,克萊夫是個麵色和善的家夥,也是一個典型的騎士,勇敢而堅持榮譽。


    但他們都倒在了這裏,甚至屍體都無法自己的家鄉。


    也許,這就是戰爭。


    ……


    慢慢地,天際露出魚肚白,光線很柔和,出現了一道早霞,早霞的範圍逐漸擴大,給大地披上了一層華美的錦緞,也將淺淺河流中的幾百具屍體披上了一件件紅裝。


    瓊斯麾下的士兵們,也漸漸的緩了過來,開始動了起來,把一具具屍體抬往岸邊。


    “燒了吧,”看著擺放整齊的北境戰士的屍體,瓊斯低聲的說道。


    看著燃燒起來的熊熊烈火,所有人都低下頭吟唱舊神恩典:


    舊神恩典,何等甘甜,可憐如我,亦得救贖;


    我曾迷失,今複皈依,曾經失盲,今見光明;


    神威浩蕩,我心敬畏,神意綿綿,我心得安;


    初信之時,即蒙恩典,神已許諾,向我施恩;


    我神天音,希望保證;恩典予我,庇護所在;


    當我見神,萬年之後,神恩仍像太陽照耀;


    讚美恩典,永遠如故。


    ……


    太陽照常升起來了。


    “走吧,奔流城還在等著我們呢!”瓊斯大聲的叫喊道,仿佛要驅散死亡的陰霾一般。


    馬蹄轟鳴聲再次響起,目標直指徒利家的奔流城。


    ……


    卡林灣,森林之子塔中內一個簡陋的房間中,


    “疼!疼!疼!”年輕的騎兵齜牙咧嘴叫道,這個矮人商行喬金的‘魔法藥劑’實在是太痛了,他感覺自己的傷口在被無情的撕扯著,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還喊疼?你知道剛剛用的‘藥劑’價值多少銀鹿就不會喊疼了,你會感到慶幸,你的命原來還這麽值錢。”喬金才是感到心疼的那個,接著他指著年輕騎兵胳膊上的傷口道,“已經洗幹淨了,待會再把它縫起來。”


    “喬金閣下,這真的有用嗎?我可是知道很多傷兵看起來傷的很輕,沒過多久就變得虛弱,最後迷迷糊糊中就死了。”年輕騎兵小心翼翼的說道,這種事他的確見過的也不少。


    “這是被死亡詛咒了,所以才用魔法藥劑祛除,記得傷口縫上以後不能碰到生水。”喬金繼續囑托道,“你們這些傷員的恢複可關乎著我們矮人商行的名聲呢。”


    “什麽叫生水?”年輕騎兵不解的問道。


    “生水就是生水……呃,我好好想想,大人臨走之前怎麽說來著,對了,就是還沒有被燒死的水就是生水。”喬金拍著腦袋說道,瓊斯送給他的幾個灼人部的幫手,最多也就是幹幹粗活,所有要腦子的事還得靠他自己。


    “總之,縫上以後你就別亂動它了,清洗的時候也要用煮沸騰的水,冷下來再清洗。”喬金說完看向十幾個戰士道,“你們也是,所有人都記住了。”


    “你說我一個劍術老師怎麽突然就成了商人了呢……”喬金小聲的低估道。


    他開始回憶這些天發生的事,瓊斯那天晚上用鵝一樣的鐵器燒出‘魔法藥劑’後,就興奮告訴他這是他們以後富有的基礎。


    之後更告訴了他如何處理傷口,聽起來像都是很有道理的樣子,隻是今天才有機會實踐。


    喬金這段時間天天在提煉這些‘魔法藥劑’,一道道手續坐下來,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成了男巫、魔法師、煉金師什麽的。


    想到這,他打了個冷顫,他可不想變成神神叨叨的男巫,“還是商人好,商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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