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懸峰聚義的人群中有一個女子,名叫水紫莘,是嶺南一帶出了名的女中豪傑。她早年曾拜一個武學大家為師,而那人又與周世崖關係密切,世崖精通劍術,和她也算有過師徒之緣,她隨身佩戴的鴛鴦寶劍就是世崖所贈。


    水紫莘不忘舊恩,眼看這一幫烏合之眾就要打向白鶴山,她便星夜趕路,直奔白鶴山來見周玳。


    周玳得知實情後,勃然大怒。當時已是深夜,周玳請她到歸雲軒休息,安排妥當後,他便去找嶽忠了。


    深夜,薄霧微微,綠幽紅香,紫莘無法入睡,翻來覆去十分煩悶。突然,她隱隱聽到山中不遠處傳來一陣琴聲,其韻時而幽咽時而鏗鏘,似是一個多愁多怨而又不甘落寞的俠客。紫莘心往神馳,便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到了中院,見月下花圃旁坐著一個少年,看裝扮不過十三四歲,紫莘暗歎少年強說愁,倒不知愁為何韻,心中忍不住瑟瑟酸楚。


    忽然,有個男子走來,和少年說了幾句,那少年便起身回去了。


    當時夜深人靜,那男子拔出一把長劍,便在月下翩翩舞起劍來。


    這男子正是周躍,那個被他勸回去的少年就是周懿。


    紫莘倚在石柱之後,看得清清楚楚,周躍演練的這套劍法叫做《鴛鴦劍法》,是周世崖和她師父聯手所創,她見這個男子劍法如此純熟,想必也是周世崖的弟子。


    看到極致處,紫莘不禁忘情,不知不覺便移步走了出來。二人四目對忘,竟啞然無語。


    山風起,吹得紫莘衣袂飄飄,映著月光,楚楚動人。周躍不認識她,正要開口問,紫莘轉身走了。周躍正要追趕,忽然有個老管家來找他,說周玳吩咐讓他去山中布防。


    周躍問出了什麽事,管家說:“你還不知道嗎?三爺闖禍了,說是搶了六懸峰的九龍玉簫,兩三日內人家就會打上門來!”


    “什麽!”周躍大吃一驚,“大哥在哪,我去問他。”


    管家說:“大主人火急火燎地吩咐眾人聽差,就是沒找到你,剛才他吩咐二爺去找三爺,讓他回來認罪,然後自己就連夜去皇城了。”


    周躍不解,問道:“這大晚上的,他去皇城幹什麽?既然大戰在即,為何不在山中鎮守?”


    管家道:“主人恐怕事情鬧到不可收拾,又怕朝廷趁機發兵,於江湖不利,他現在仍有官職在身,就進朝請罪去了。”


    “又不是他的錯,請什麽罪!”


    “主人說,他自己先攬下來,先穩住朝廷那裏,然後再途進退。”


    周躍唉聲歎氣,心裏想不透嶽忠為何去招惹那個禍根。


    “既然這樣,那就有勞你安排山上的事,我這就去山中布防!”


    剛走兩步,周躍停下腳步,回頭又問:“今天山上可來過什麽人沒有?”


    管家道:“哦,有一個說是周老先生的徒弟,是個女子,就是她來給大主人報得信。”


    周躍點了點頭,匆匆離開了。


    ==***==


    到了半夜,紫莘披了一件黑色風衣,又一個人走了出來。


    彼時月色暗淡,園中小路上一片漆黑。


    正走著,周躍忽然經過那裏,二人彼此看不清是誰,周躍便問:“誰!”


    紫莘自知誤闖了去處,也沒回答,轉身就走。


    周躍心存戒備,哪裏能讓她溜走!“嘡啷”一聲,長劍已經出鞘,周躍箭步衝上前去,對準那個黑影就刺。


    紫莘吃了一驚,慌忙之中,順著他刺來的劍鋒往後一躍,連避三劍,才保住一條命。


    周躍三劍沒能得手,認定來者不善,於是施以奪命三劍,招招直奔要害。


    水紫莘再往後退,已經到了牆邊,躲閃不及,腰腹間正中一劍。


    “周師兄……”一聲慘叫,紫莘應聲倒在了地上。


    周躍一聽是個女子的聲音,又喊他師兄,便知錯傷了自己人。紫莘難忍劇痛,已經說不出話來。周躍扶著她來到明亮處,仔細一看,正是他見過的那個長衣女子。當時紫莘麵色慘白,杏目半閉,腰腹間的白裙已經沾滿了血跡,看來著實傷得不輕。


    周躍不通醫術,連忙把她扶回歸雲軒,差一個婢女去請張玉芙來。


    當時芸兒病情加重,張玉芙和周懿都在她那裏守著,婢女過來請玉芙時,芸兒還在昏睡,滿口說著胡話。


    玉芙擔心芸兒,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於是吩咐周懿和水杏等人:“芸兒需仔細看護,有什麽情況務必立即去稟告我。”


    周懿和水杏連連應下,玉芙又說:“如果我不能及時回來,後半夜會讓你四叔來接你回去,你千萬別一個人出門!”說完,玉芙隨著婢女出了們,周懿望著芸兒麵目憔悴,唉聲歎氣。


    玉芙到了歸雲軒,見紫莘流了一身血,周躍急的滿頭大汗。玉芙給她診了脈,命婢女準備止血之物,然後包紮劍傷。周躍不便入內,隻得在門外等候。


    轉眼過了三更,玉芙走不開,便讓周躍去芸兒住處接周懿回來。當時紫莘仍在昏迷,周躍無計可施,隻得來接周懿。


    ==***==


    當天黃昏時分,虞兮來到白鶴山下,見白鶴山正門上山處,有許多佩戴兵刃的道士盤查。她一路風塵仆仆,又在天黑時上山,如果就此冒然前往,怕是會遭人猜疑。於是,她便繞道避開主路,外穿了一身夜行衣,從小路上了山。


    白鶴山野路崎嶇,天黑之後更是難走,輾轉半夜,虞兮才找到山中觀宇。


    越過一道圍牆,豁然開朗。


    當時周躍已經在山中增派了巡視的人手,虞兮步步維艱,寸步難行,無奈之下便翻牆上了屋脊,順著燈火通明處往亭台樓閣密集處走去。


    虞兮一心想著能見玉芙,走到一處回廊之上,突然聽見廊下有幾個婢女說話:“夫人去了歸雲軒,今天晚上不來了,你們都留著神兒,芸姑娘這裏就勞煩你們了。”


    另一個婢女問道:“芸姑娘睡了,倒還好伺候,可是二公子頭一回在這裏過夜,要是有個好歹……”


    “二公子剛走,是大夫人讓四老爺來接的,”說話的是杏兒,“我去看看他,一會兒再回來,芸姑娘這裏就有勞各位了。”


    說吧,杏兒便打著燈籠回去了。


    虞兮聽她的口氣,這位二公子身份異於常人,這白鶴山除了周懿,還能有誰享有如此待遇。於是她便決定跟著這個丫頭去找周懿。


    偏不巧當時周躍接了周懿後,並沒有直接送他回去,而是繞道去了一趟歸雲軒。當時紫莘傷勢微重,玉芙仍在給她敷藥,周躍在哪裏十分不便,就帶著周懿回他住處去了。


    然而,此時虞兮尾隨杏兒進了院門,見房中昏暗,並無一人,她便懷疑自己跟錯了人,便連忙就往外走。


    剛一出門,正好和周躍撞個照麵。周躍一見是個穿夜行衣的人,行為又鬼鬼祟祟,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徒手就去擒拿虞兮。


    虞兮猝不及防,揮手就要去腰間拔劍,周躍先她一步出手,一手奪了劍,一手反摁住她雙臂,將她死死地擒住。


    正好一隊巡邏的武士經過,周躍叫人打起燈籠,映著微弱的燈火,上下把她打量一番。


    周躍見她是個十來歲的女孩,雖然力道仍未練成,可身手卻十分矯健,此時她出現在周懿住處,當真讓他吃了一驚,畢竟十三年前,凶手也是在深宅大院當中奪走的周晟。


    周躍擔心是敵人在故意試探,便名四個武士把虞兮捆住,暫關於周懿書房,他帶著其餘人去山中巡視去了。


    這一幕發生時,周懿都真真切切看在眼中,周躍臨走前把從虞兮手中奪來的短劍交給周懿,以備防身所用,又命他回房休息,不得外出。


    關押虞兮的書房和周懿的臥室僅隔一座偏房,周懿回去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他想著那被擒的女孩十分眼熟,似乎就在哪裏見過,就算沒見過她本人,也見過她在畫卷中的容貌。如此,周懿再也難以釋懷,索性又穿了衣服起來,直接去了書房。


    門外四個武士都配著刀劍,他們曆來準守命令,周躍讓他們在此嚴守,別人怕是難以進入書房了。


    周懿心生一計,匆忙忙跑過去,大聲喊道:“不好了!樂府堂有人縱火,你們快去救火吧!”


    武士們一聽,頓時慌張起來,可是一想到周躍的命令,又都猶豫起來。


    周懿說:“樂府堂存放的什麽你們不會不知道吧!萬一都燒了起來,你們誰能擔待得起!”


    武士道:“我們要是去了,這裏的刺客怎麽辦?”


    周懿道:“我也有刀劍,還能怕她一個女子?況且,她手腳都被幫著,你們就放心去吧。等救了火,再回來也不遲。”


    那四人被他一頓鼓弄,都不知道該如何才好,可樂府堂收藏都是道家經典,萬一燒了,那可比天塌下來還要事大。於是,武士們反複叮囑他幾句,就匆匆去了。


    周懿推門而入,見那女孩被捆著綁在一架椅子上,眼睛蒙著,一動也不動。


    周懿小心翼翼走到她跟前,用短劍輕輕割開她眼上蒙著的黑布,一雙玲瓏如玉的眼眸躍然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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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今天,周懿和虞兮終於相見了,和小夥伴們一樣,我也等得著急了,好飯不怕晚,接下來,他們曲折傳奇的愛情故事就要開始了~希望小夥伴們投上一張推薦票,對作者以示鼓勵,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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