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懿嗤笑道:“我就算不相信我自己,也一定會相信芸兒。她對母親的敬重高於一切,這次之所以她也被卷進來,也要拜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所賜!”


    虞兮身子後仰,手指在唇間輕咬,“芸姐姐那天過來,的確說了一些擾亂我的言辭,所以才有後來我的疏忽。難道她……也是受人指使的?”


    “和鍾鈺一樣,芸兒也是這盤棋中不可或缺的一枚棋子。”


    “何以見得?”


    “凡是行內人都知道,釀這種酒選材是至關重要的一步,尤其是蓮子。過了一個冬天,蓮台腐爛的特別多,一旦這些材質不好的蓮子混入其中,釀出來的酒味道就是苦的。芸兒能恰巧在合適的時間過來攪局,足以說明對手也是個董酒的行家!”


    聽他這麽一說,司馬春突然警覺起來,想起他剛說過的一句話,著實吃了一驚,忙問:“你不是說,那天你在芙蓉澗看到了喜鵲嗎?她還背了一個口袋,你猜測裏麵是蓮子,難道她也……”


    周懿安然一笑,看了一眼身旁的虞兮,有些話已經不得不說。


    “沒錯,我已經證實,喜鵲也在鍾鈺那裏釀起了清荷酒。”


    “哦?”虞兮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悅的感覺,穩了好久才再次開口:“她此舉何意?”


    “掩人耳目!”周懿眼神突然變得冷峻起來,一想到喜鵲的機敏和毒辣,都恨得直咬牙根:“偌大的芙蓉澗,她要投放這些藥草,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她用那個口袋乘著馬錢子,一旦被人發現,則可以采些蓮子釀酒為由來為自己開脫。不過當天她很幸運,行動的時候並沒有被人發現,她又不好空手而歸,索性就采了些食材回去,也沒什麽妨礙。她先讓鍾鈺逐一探訪大家,在得知了虞兮為母親生日準備的禮物後,以一個外鄉草藥商的身份收購了附近所有藥鋪的馬錢子,然後在你取材的必經之地大範圍的投毒!看起來一切都按照她的預測發展,當天下著雨,是采摘蓮子和荷花的絕佳時機,你和慕容姑娘又不便仔細挑選,所以一定是先草草采摘回去,然後在所有工序開始之前好好的挑揀一遍。這也正是喜鵲所擔心的,所以就有了接下來芸兒的出現。這一點,我也向芸兒證實過,當日去找她的並不是喜鵲,而是鍾玉,鍾鈺借故和你關係不和,但又不甘心在母親生日禮物上輸給你,所以就讓芸兒過來探探風,順便說幾句擾亂你心思的話。芸兒原本並無惡意,她是仗著和你關係親近,也沒有想到這其中藏著一個這樣的陰謀,所以言語之間也就沒有顧忌。事到如今,芸兒也很自責,她托我過來向你致歉,希望你能原諒她。”


    聽他三言兩語推演一番,虞兮內心火辣辣的,氣得渾身發抖,拳頭緊攥著對周懿說:“要不是當初你攔著,我在關東就一劍殺了她,也不至於鬧出今天這些事來!”


    慕容雪看她又有牽扯舊事的意思,忙勸道:“這都什麽時候的事了,你還提它!還是快幫著想想主意,早日平息這場風波才好。”


    “姐姐不知道,他自認為能夠把控全局,我們的話,他哪裏能聽得進去?”虞兮氣不打一處來,越說越顯焦躁,“既然知道了下手之人,還猶豫什麽?我就不信,她一個小丫頭還能有誰為她撐腰,替她籌謀嗎?莫不是,你還心存什麽念想,對喜鵲還……”52文學


    周懿憋著一口氣始終不肯與之爭辯,唯恐越說越多,反倒不可收拾了。司馬春度其意,乃笑顏相勸:“也不好說,周兄弟看事,素來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地方。而且聽他那麽一分析,我也覺得把整個案子都歸到喜鵲一人頭上,確實有欠妥當。事已至此,爭吵是沒有用的,不如大家平心靜氣地好好商量商量,看看還能不能從其他方麵打開一些線索。”


    至此,虞兮方不再言語相激,反倒麵帶憂傷地坐了下來,兩眼含淚,“我雖不如芸姐姐那樣和夫人有這層親近的關係,可我也是久沐恩澤,在她的關懷下長大的。其他的栽贓我可以不予計較,但要是誣陷我肆意加害夫人,我就決不能輕饒了她!”說到此,回頭看可周懿一眼,冷眼說道:“周懿,如果最終查實的確是她所為,我不希望你再站在我的麵前加以阻攔!”


    周懿轉過身來,凝眉說道:“你把我當成設麽人了?當日我袒護她是因地處關東,我不想事情鬧大。今日她加害母親,我與她便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真的證實是她所為,不許你動手,我便會親自取她的性命!”


    “好了好了,看看你們都在爭較些什麽?怎麽一在一起就炒個沒完呢!”司馬春氣憤地斥責二人,一臉煩悶,“大敵當前,沒說同心協力一致對外,你們倒好,自己先亂了起來,怎麽平日裏都精明睿智的兩個人,在大事麵前就不能靜下來好好談談呢!”


    “好吧,我不問了,”虞兮一甩臉色,坐在椅子上麵向裏側,“我隻要一個結果!”


    沉默良久,周懿才再次開口解釋他的計劃,“我已經通過鍾鈺,把懷疑虞兮的事傳遞給了喜鵲,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她自然會闖入我為她設好的圈套中來,你們就等著吧。”


    司馬春看他不願再往下說,又恐虞兮忍不住再問,便忙收了這個話題,笑道:“既然你這麽有把握,接下來的懸念,還是等到最後揭曉才好看呢!”


    說到這裏,忽然又想起他開始時說的那句話,忍不住問了一句:“哎,對了,你讓宏淵去買馬錢子,做什麽用?”


    周懿被他當麵疑問,登時愣住了,當著虞兮的麵,也不好把實話說出來,於是眼眉一轉,說道:“我說過,此藥雖然有毒,可仍不失為一種治病的良藥,隻需配比得當便可。恰好,這些日子我總覺得身體的表症越發混亂,月姑走了,這山上也沒有能治我的病的人,我想趁著現在沒事,自己調配出個方子來,備一些救命的藥,還是很有必要的。”


    慕容雪也沒多想,開口說了一句,“你的病,虞兮不是能治嗎……”


    話一出口,方知有失妥當,忙將手捂住了嘴,側臉一看虞兮,她正一臉哀怨地瞅著自己,慕容雪也覺尷尬,對司馬春說了句困了,便將他和周懿二人請了出去。


    一回頭,見虞兮嬌容失色,心事重重,不禁黯然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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