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修士誠惶誠恐:“回稟老祖,李少主他……”


    極樂老祖一怔,笑了起來:“可是那個沒用的孽障又輸了?”


    黃袍修士立即恭維:“老祖英明!”隨後又趕緊將頭埋得更低,“隻是、隻是李少主他,他被人將神識打散,神魂也大為受損,已然沒有意識了。”


    極樂老祖神色不變:“還是那個……叫什麽來著?”


    黃袍修士心領神會:“小竹峰徐子青。”


    極樂老祖目光漸漸冷了下來:“這麽一個一根手指就能戳死的小家夥,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給老祖我麵子,可果真是活膩味了罷。”


    黃袍修士不敢插嘴,隻聽這老祖繼續說下去。


    極樂老祖推開一個過來湊趣兒的,冷哼一聲:“那孽障雖不爭氣,卻也不是誰人都能踩上一腳的。既然那徐子青有膽子下這狠手,想來也是決意要與老祖我結梁子了,若是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豈非還都當老祖我是吃幹飯的了?”


    說到此處,他略一皺眉,就有個美貌男子討好地依偎而來,雙手給他輕輕按壓額角,極是溫順。


    極樂老祖又道:“可不能就這麽算了。洪庵,你去尋個空子,將那徐子青殺了罷,也莫要讓他再礙老祖我的眼。”


    黃袍修士遲疑道:“老祖,這……”


    極樂老祖長眉一豎:“怎麽,這麽個玩意兒,還讓我自個出手不成?他一個築基期的小輩,也配有這麵子!再說老祖我好歹是個元嬰,親手對付這小輩,可要讓旁人看了笑話了。”


    他這話說出來,就泄露了一絲氣勢,整個洞穴裏都是真元震蕩,不止是那些個美人兒各個東倒西歪,就連這洞窟似也要倒了一般。


    可憐黃袍修士雖有化元後期的修為,在元嬰麵前也是瑟瑟發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可不敢受老祖的雷霆之怒,是深深彎腰、連聲解釋:“那徐子青本身雖有潛力,卻還並未長成,不足為懼,隻是他的師兄雲冽……是天龍榜上第五位,也是核心弟子之首,宗主極為看好……他們師兄弟平日裏形影不離,若是真要對徐子青如何,也定然是瞞不過雲冽去的。”


    極樂老祖一頓,洞穴裏的氣氛也是一冷:“這麽說來,我還輕易動不得這徐子青了?”


    黃袍修士忙道:“非是動不得,隻是不能太過明顯。之前、之前也是李少主多番尋釁,這道理上,咱們極樂峰也站不住腳……”他越說聲音越小,卻還是堅持說完,“……若是宗主留意到了,恐怕有些不妥。”


    空氣一時凝滯。


    良久,極樂老祖方才歎了口氣:“唉,是我那孫兒可憐,不能及時出氣。不過既然梁子已經結了,便不能讓雲冽與徐子青長成……也罷,你去四處尋摸尋摸,我極樂峰也有許多交好的人脈,就去找個能將他兩個都陷進去的事兒,送他們師兄弟一齊上路罷,也是老祖我的仁慈。”


    黃袍修士聞言,趕緊應和:“是,老祖。弟子這就去辦……”


    隨後,他偷眼看一看那老祖,見他神色淡淡,知道今日事已了了,當即便立刻起身,退出洞去。


    洞裏,極樂老祖擺了擺手,就讓這些個姬妾、侍寵都下去,跟著他又一揮袖,就把洞穴給封了住,再無人能私自進來。


    之後他口一張,就吐出一麵看著黯淡無光的鏡子來。


    鏡子裏傳出男人沙啞的笑聲:“怎麽,我的心肝兒生氣了?”


    極樂老祖幽幽一歎:“那孽障好生沒用,若非是我嫡脈隻剩下這點骨血,我才懶得理會。”他說時,將那麵鏡子微微一側,細細地看。


    原來在那鏡子之中,正有一個盤膝而坐的淡淡虛影,似是處在頗遠之處,一動也不動的。觀那影像,也正是個看著頗有英姿的健壯男子,也不知相貌如何,隻能聽得其嗓音自鏡中傳來。


    隻聽那男子說道:“好心肝兒,你莫惱,可要讓我的心都疼煞了。”


    極樂老祖眼波一動,就抿唇笑道:“你就會拿這話哄我。”


    男子似是極冤枉的:“我哪裏是哄你,莫非我還待你不好麽?”


    極樂老祖吃吃地笑:“是,這天下間也唯有一個你,待我最好。”


    兩人這番對答,竟像是小兒女家的調笑,言語中春情脈脈,很是情濃。


    這般互相耍了一陣花腔,複又說起正事來。


    男人先是開口說道:“方才我聽聞你那嫡孫神魂受創,你不願親自動手,說是怕宗主察覺,恐怕並非是如此緣由罷。你已是元嬰後期巔峰高手,離化神期不過一線之隔,那雲冽潛力再大,也是尚未長成,雖是可能夭折……你若當真出手將他打殺,宗主也未必會當真拿你如何,隻是麵子上罰得要狠些,卻也不會要你傷筋動骨。”


    “還是你最了解我。我可不就是為了你這冤家麽,不然哪裏會受這般鉗製。”極樂老祖歎了口氣,就有些幽怨,“你也不想一想,如今你卡在這關頭這許多年,我還想要借仙門之勢給你找來爐鼎、供你元氣的。宗主修為深不可測,日理萬機的,我一個元嬰期修士,根本不在他的眼內。可若是我弄死雲冽這小子,非得引起他的注意不可,到時即便我不會受到什麽太重的懲罰,但宗主一旦留意到我極樂峰,時不時再盯梢盯梢,發現了你可怎麽好?你身上那許多秘密,一旦宗主發現,你的小命就沒了!”


    男人一陣低笑:“我料想也是如此。”說完聲音裏又很是甜蜜起來,“好心肝兒,好師尊,你這般為我,我便拋下以往,也很是值得。”


    極樂老祖嗔他一眼,也是輕柔一笑:“若非你當年教我的功法,我可不會有如今的造化,且你都我為轉修仙道了,我為你做的事情,又算得什麽?”


    說不兩句,兩人又把正事轉到了濃情蜜意上,過了許久,極樂老祖才戀戀不舍地道一句:“你好生修煉,我定會為你尋來單火靈根。到時候你也成為元嬰老祖,我兩個再行雙修之道,便再沒什麽可怕的了。”


    隨即,方慢慢收了鏡子。


    之後這極樂老祖才站起身,緩緩走了出去,不多時,就有人將李才的軀殼帶來,這老祖才看了一眼,就要人將其浸泡到一池鎮魂水裏,慢慢養著。


    至於日後他究竟是能將神魂養好、重新醒來,還是如此一直喪失神智下去,那便是未可知之事了。


    化元期修士比築基期要少上數倍,自然比鬥的時間也要短上不少。


    小竹峰眾人亦是一直在觀看比鬥,並從中汲取得用的經驗。


    當看了數場之後,眾人便越發察覺化元期與築基期的不同。


    比方說,築基期修士所用真元雖是浩大,但比起化元期的修士來,似乎就少了一些實質之感,當同樣的招數使出來後,也是後者比前者的更有威勢。


    同時,築基期修士在比鬥時,往往並不能同時操縱許多法寶,然而化元期修士卻是不然,他們其中修為精深者,甚至可以一連打出四五件法寶,甚至還有操縱數把飛劍形成劍陣者,可說靈活方麵,更勝數籌。


    另外化元期修士中的佼佼者,漸漸也有如徐子青這般領悟出神通雛形之人,另有不少劍修紛紛出場,使得演武台上劍氣縱橫,比起築基期修士之間的比鬥,經常何止百倍!


    更莫提化元期修士在道的領悟、功法的研習深度、諸多招式的靈竅機變以及與人對戰的經驗上,都是十分老道,能讓人有頗多感觸。


    徐子青自打擺在那雷霆劍修手下,便對自身弱點有了許多了解,更是因那轟然雷霆劍招,而對自己的夏雷劍法有些體悟,就在這高台之上,也默默打坐起來。


    如此他一邊在丹田裏運轉功法,一邊觀看台上比鬥,就覺得那些招式如走馬觀花,盡皆入了眼中,而同時更有一種極深刻的感覺自從識海中而起,就仿佛是把許多招式結合起來,匯聚成滾滾洪流,不斷衝刷。


    須知萬木之道,是眾生之道,以一木而號令萬木,則需有威嚴,使得令行禁止,方能達成。


    從前徐子青與萬木親和,能將其融於丹田之內,然而他卻隻有親近之感,而未有紀律嚴明,長此以往,必要走上彎路。


    而如今徐子青一朝敗在雷霆劍修的手下,之前因連勝而生出的些許浮動之心便被抑製,從而約束自身,堅定心誌,也從雷霆之威嚴中,開始思索自身之威嚴。


    徐子青雙目中青光隱隱,丹田裏真元急速匯聚,逐漸凝結成粘稠的元液,更加厚重得力起來。突然間,他麵上生出一種嚴峻之意,青雲針脫體而出,正在他眼前不斷穿梭。


    很快,那青雲針上也似乎產生了某種森嚴的意味――它由徐子青血肉孕育,因其領悟而生,當徐子青得到更多體悟的時候,它所蘊含的意境也更加深刻,它能夠蘊藏的力量,也更加強大。


    這也是對青雲針的淬煉,讓徐子青在半夢半醒間入定、頓悟,終是於化元期修士大比結束之後,清醒過來。


    青雲針回到眉心之內,徐子青睜開了眼。


    此時,他正看到一片衣角飄過眼前,那高大而冷峻的白衣劍修,已然是靜靜地站立在前方了。


    “雲師兄……”徐子青輕喚一聲,突然明白過來,“可是金丹真人之間的大比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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