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迷蚩麵前的那金兵聽得頭頂生風,卻既不起身迎鬥也不後退躲避,隻見寒光閃處,哈迷蚩猝不及防,當即慘叫一聲,捂著血淋淋的右手倒躍開來。


    那金兵提劍站直身子,抬起頭露出麵容,正是哈迷蚩苦苦搜尋的魏清,後麵三名金兵也都現出真容,卻是周鵬、肖秦川和秦檜。


    “這……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是你們”,哈迷蚩愕然不解道,“你們不是已經逃出村子去了嗎,怎會回到此處?”


    周鵬和肖秦川扇開將哈迷蚩圍在當中,魏清笑道:“你以為會之兄已真心歸降了,又忌憚周大哥武功高強,想借會之兄引我們入局,騙來周大哥到此處接應我們,再聚集大軍把我們全部誅殺,為你師父除一勁敵,是也不是?”


    “可惜會之兄其實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從未真心想過要為你們出力”,肖秦川接過話頭說到,“他早把你的奸計告訴了我們,並設局來個請君入甕”。


    哈迷蚩眼珠一轉,略作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的門道,他知道周鵬是與魏清等人同行的,當日在金營之所以沒有當場格殺魏清三人,就是故意要叫他們知曉秦檜的所在,誘他們來救秦檜,另一邊卻吩咐秦檜唆使魏清等人安排周鵬在此接應,以煙花為號,排下伏兵來個甕中捉鱉。


    孰料秦檜竟把整個計劃合盤托出,魏清他們事先就在村中挖了條通往村外的地道,讓追兵以為他們已逃出村外,其實卻早就換了金兵衣甲藏在村中,待金兵進村後再趁亂混入其中,等大隊金兵出村追擊後,再行現身誅殺哈迷蚩。


    “嘿嘿,好計,好手段”,哈迷蚩獰笑道,“秦檜,我若死在此處,你就算回得到南方,也休想為宋廷所用,我早已安排好了,隻要我死了,有些事便就不再是秘密了”。


    “死到臨頭還敢張狂如此”,肖秦川不待秦檜開口,就拔劍刺向哈迷蚩道,“夜長夢多,大夥兒一齊動手罷,盡快誅殺此獠,早離險地”。


    魏清當即也挺劍上前,和肖秦川共戰哈迷蚩。


    哈迷蚩自知此時生死一線,不顧右手傷勢,吼聲連連,其狀雖然狼狽不堪,但饒是身負數創,仍拚命擋住魏、肖二人的攻勢,一時間倒也難以被立時擊斃。


    “你二人暫且退下”,周鵬緩緩上前,看著氣喘籲籲的哈迷蚩冷冷說到,“你身上有傷,我也不願占你便宜,隻要你能接得住我一招,今日便就饒你性命”。


    哈迷蚩知道周鵬的武功不在自己師父離孤雁之下,以他在武林中的身份,說是隻出一招,但此招必定絕妙高深,有十足的把握能把自己擊殺。


    哈迷蚩一時沉吟未答,周鵬見狀淡淡道:“怎麽,連我一招也不敢接麽,我不用別的招式,就用你曾見過的九天劍法,如何?”


    哈迷蚩愕然抬頭看向周鵬,之前他照離孤雁所授之法破了魏清的九天劍法,周鵬又不是不知,為何今日偏要再使這套劍法,還提前向自己講明。


    哈迷蚩雖滿懷狐疑,但也明白此時對方占盡優勢,要想格殺自己不過是早晚而已,何況似周鵬這等修為的武林高人,更犯不著自貶身份故意誆騙自己,他此刻也別無其它選擇,隻能寄望於能僥幸接下周鵬一招,才有一絲活命的機會,當即不再猶疑,朗聲道:“好,我就自不量力接前輩一招,還望事後不要食言”。


    “周大哥不可”,魏清連忙出言止道,“他師父離孤雁已授了他破解九天劍法之道,你不可用此出招”。


    周鵬麵色平靜,似乎不以為意的淡淡說到:“你自好好靜看揣摩我此招劍意”。


    魏清聞言不便再勸,抱拳退後兩步,隻見周鵬慢慢拔出劍來,走到哈迷蚩麵前將劍緩緩遞出,一寸一寸的逼近哈迷蚩左胸。


    哈迷蚩神色凝重,雙手成環抱於胸前,將全身內力盡數聚於雙手環內,靜待周鵬發力出招。


    “好,當心了”,周鵬出言提醒一聲,然後也未見他凝氣聚力,仿佛隨意為之般,手中的長劍就猛然一抖,劍尖霎時綻開成三朵劍花,徑直襲向哈迷蚩左胸。


    哈迷蚩眉頭一緊,大喝一聲,雙手抱環遞出,頓時將長劍籠於環中內力之下,魏清心中暗叫不妙,自己之前就是這般被哈迷蚩破去了劍上的內力。


    隻見周鵬手中長劍不住顫抖,劍上內力和哈迷蚩送出的內力不斷碰撞消磨,發出“嗤嗤”的輕響,哈迷蚩滿臉漲紅,顯是正竭盡所能的把體內氣力送出。


    魏清目不轉睛,但看得周鵬遞出的長劍絲毫不受哈迷蚩內力的影響,似乎劍上附著的內力無窮無盡,轉瞬間便衝破對方內力的阻攔,直貫入哈迷蚩的胸口去。


    哈迷蚩長呼一聲仰天倒地,眼中滿是驚異和不解之色,周鵬撤劍轉身對魏清淡淡道:“明白了嗎?”


    魏清思索片刻後,點點頭答到:“世間武學皆以內功為基,內修於心,方能外逞於形,之前哈迷蚩破去的不是九天劍法,並非九天劍法無用,隻是我的內力不如他罷了,我此後自當勤修內功,待到功成,一應招式自皆無堅不摧”。


    周鵬額首以示讚許,然後便一言不發的背身退開。


    哈迷蚩口中鮮血不住漫出,他手指秦檜怒目而視,強撐著半抬起頭,“嗚嗚”的似乎有話想說,但又被血哽住了喉嚨說不出來。


    秦檜輕蔑的看了哈迷蚩一眼,冷哼聲便轉身拂袖離去,肖秦川也急忙快步跟上走出村去。


    魏清眼見仇人將死,跪地告天道:“師父,殺害你的凶手已然伏誅,你老人家在天有靈亦可懷慰安息了”。


    魏清祝畢,便要起身去追秦檜等人,臨行前最後望向哈迷蚩一眼,卻見哈迷蚩抖抖索索的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來,滿眼企盼的看著魏清。


    看哈迷蚩的樣子像是想把信遞給自己,魏清好奇心起,不知他臨死前還要搞什麽鬼,便上前俯身接過一看,隻見信上全是書寫著地名和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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