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喃喃自語時候,腦海忽聞人言:“小子莫要亂認祖宗,你之活命與否還要另說!”


    陳風笑乍聞人言登時嚇了大跳,暗附:“這人不會連老子想什麽都知道吧!嗨,我一會兒放過臭屁,看他有沒有防備!”


    探頭探腦喊道:“晚輩清越門玄黃殿陳風笑,不知前輩有何吩咐!”


    那人淡然道:“你先放屁完了再說吧!不過老夫這一指之力頂多能堅持百十息……。”


    陳風笑連連擺手大喊:“前輩莫怪……莫怪!我雖臭嘴,辦起事兒來卻是童叟無欺牢靠的很,您若不嫌棄盡管吩咐就是!”


    那人道:“善,先把你身上的靈石、丹藥盡都拿來!”


    陳風笑一按腰囊,苦著臉期期艾艾笑道:“這樣不好吧!”心說:“我還以為遇到一位做好事不留名的俠士,大家幹嘛都跟靈石過不去?那個什麽‘君子之交淡如水’,做個坦蕩無私的朋友不好麽?”


    “小子,還有不過九十息!”那人淡然道。


    陳風笑最是怕死,哪裏敢不給。即刻解下腰囊,把身上靈石丹藥盡都聚到一起,獨留下那兩顆紫金草沒舍得交出去,撇嘴道:“可要接穩了,別讓它把你鼻子撞歪,牙齒砸落!”好在他先前進階時候像“增氣丹”一般的靈藥盡都耗盡了,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錢的丸藥罷了。


    當下運力朝前擲了過去,方出光罩對麵就電射一道白光出來,臨到近前倏然化作一隻白朦朦的大手,照著腰囊淩空滿握下去,陳風笑隻覺眼前一花,腰囊已不見蹤跡。心中暗暗吃驚:“好俊的手段,比我都不遑多讓。”


    那人幽幽道:“惜乎當年一念之差,致使老夫深陷此處數十年許。唉,即便當初準備充裕,如今外物、功力亦所剩無幾。閑話不說,老夫少頃會傾力為你打通一條縫隙通路,若是小友能僥幸出去,務必第一時間報知九通門掌門真人!”


    說話之間前方赤血之中徑直射出一道白烈烈的光團,刹間臨麵,陳風笑一把抄在手中,攤掌一看竟是一黑一白兩枚玉牌,長寬各有兩寸許,放在手中絲毫不起眼。不待他問那人沉聲道:“時間無多,白玉牌之內封印著老夫一擊之力,妥帖使用萬兀負我!”


    陳風笑心內凜然,這人能困在此處數十年而不敗亡,已非是他所能揣測的境界了。這枚玉牌若是用好了不咎憑空多出一條命來,隻是世上從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他就是再笨也知道還要做什事情,當下指天疾說:“弟子清越門陳風笑,今日蒙前輩所托,但有三寸氣息在定要告知九通門掌門前來營救,若有違誓身死道消!”


    說罷心神莫名一震,道誓已然深印。他故意把‘第一時間趕到九通門’省去不講,隻說找九通門掌門真人前來營救。什麽時候去,由誰去找均是含糊不清。他久在市井廝混,這等技倆早就熟撚。


    那人見他發了道誓,即刻大喝一聲:“小心了!”驀地眼前光罩徒然炸開,淩空化作萬億絲縷光線圍著他如風旋轉,片刻之間聚勢成颶凝成一團白刺刺的光繭,起初尚能看清形貌及至後來神識都難捕捉。


    陳風笑身處其中恍惚如墜溶池岩湯,熱火焚灼熾烈難耐。少頃周圍血海沸騰大響盈耳,光繭卷著陳風笑徑直撞入血海深處。巨力擎擊之下五髒顛倒六腑位移,隻堅持了數息便昏死過去。


    也不知過去多久忽聞震天炸響,周遭血海化作無窮妖異骷髏齊襲而至,光繭頃刻扭曲動蕩幾欲爆裂。


    如是持續不久終是承受不住,“轟隆!”一聲,稍一閃失撞進來一個鮮血淋漓的橘焰骷髏,周遭光繭即刻化生出億萬熾亮絲縷阻截,眼見纏住,橘焰骷髏“咯咯”一笑,浮空騰起寸許詭異黑焱,熾亮白絲頃刻被灼成飛灰。


    隻在刹那明明滅滅七八百次,熾亮白絲哀鳴一聲這才敗退下去,橘焰骷髏亦萎靡多半,想是兩物纏鬥損耗頗大。


    一時間周身再無阻隔,橘焰骷髏淩空躍到陳風笑麵前,迎風裂成數團妖豔飛焰,自陳風笑口鼻眼耳七竅竄了進去。撲至到他的上丹田髓海之處,凝身一轉又聚成原先模樣。


    橘焰骷髏在其髓海之內瞬息飛轉數圈,眼見陳風笑靈識稚嫩混沌,不禁饞蟲勾動“咯咯”狂笑數聲,張嘴就要吸入口中。


    眼見無幸髓海深處徒然罡風震蕩,自後麵無聲躍出一隻大蛙虛影,薄幻如煙幾至透明。身還未到就見它闊嘴忽張“呱!”的一聲大叫出聲,橘焰骷髏莫名一滯,如遭禁錮定在當場,大蛙又一張口長舌電射卷襲而來。


    橘焰骷髏怎麽也沒料到竟在這個二層境的小子髓海之中遇到此物,當下驚聲尖叫奮力掙脫束縛,怎奈它先前與光繭白絲纏鬥時候損耗頗巨,又加上這是吞蟾天賦神通,詭異之至非是尋常手法所能解決的,拚盡全力也隻掙脫多半身子出去。


    可惜吞蟾也是強弩之末,當初衡門幻境內的那個老者不過是抽了一些吞蟾魂氣給他,即便是不出來爭鬥,過個七八年隨著靈力散逸自然也會消失不見,這會兒之所以躍出來,全憑一腔子貪吃的本能罷了。


    電光火石之間吞蟾長舌襲至,橘焰骷髏驀然震動,自鼻竅之中噴出一團熾烈焰火堪堪抵住。兩物你拉搶我閃躲,登時纏鬥到一起,在陳風笑髓海之內上竄下跳拚死爭打,不一會兒就滾入後頭混沌之處消散不見。


    良久,血海當中忽有人悵歎長息,幽幽道:“此物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就不知這等小鬼出不出得去,但願天不負我!”


    微風熏熏,寂然無聲。沉暗之中忽有呻吟低響,過不多久古林積腐汙穢之處,突然間哼哼唧唧爬起來一個少年,渾身被煙火燎燒的紅黑,i蓬頭垢麵血汙斑駁,全然沒個人樣子。


    想是有不舒適之處,這少年還未起來身子即刻就一屁股墩在地上,抱頭錘腦翻騰抽搐,痛徹髓古不可遏止,低聲呻吟:”哎……哎呦,疼死我了!”聽聲辯音正是陳風笑。


    舒緩頗久,這才稍有歇息,口中喃喃自語道:“老子不會是腦袋壞了吧!見他娘的鬼,大冷天的怎聽見癩蛤蟆叫?”


    耽擱之間驀然記起來什麽。疾手摸了摸心口秘囊見紫靈草與那兩塊玉符俱在,這才舒了一口長氣落下心來,撫胸暗說:“幸虧沒丟了,若不然這趟可真虧大了!”


    想了一下又放心不過把兩枚玉牌掏出來,貼著胸口肌膚與先前那金頁書綁在一起,這兩物關係重大他可不敢掉以輕心。當下又強忍疼痛調息了許久,待神魂漸漸安息,陳風笑這才顫顫巍巍站起來。


    放眼四看周遭古林蔽天,煙迷霧遮,遠處影影綽綽矗立著無數插天巨峰,高有萬仞靈識難知全貌。好在這裏並無那些禁陣風暴氣息,料想應該是在葬魂穀外。此地不明不白陰森幽暗哪裏敢多做耽擱,稍稍聚了點力氣即刻就一瘸一拐試探著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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