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鐵製雕花大門, 入眼就是一座華美的花園,天使雕塑立在正中,小天使正挺著肚子撒“尿”, 圍繞著天使的是四個小型噴泉, 更向外則是無數鮮花簇擁,蝴蝶蜜蜂圍繞著鮮花,吸取著裏麵的花蜜, 石板路劃著斜痕, 讓人不至於在路上摔倒。


    穿過這條極長的花道,才終於走到城堡真正的大門外。


    這座城堡有些許哥特建築風格,尖頂拱門,高聳削瘦,一座城堡有無數個屋頂。


    但在濃霧中, 這樣的建築風格卻能輕易讓人覺得陰森詭異。


    閑乘月朝鐵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鐵門外是濃重的霧氣, 已經看不見外麵的風景了。


    厚重的門在他們眼前緩緩打開,水晶吊燈華貴璀璨,腳下是猩紅的天鵝絨地毯,牆壁上安裝著老式的燭台,鍍金燭台底座雕花,雪白的蠟燭頂著跳躍的燭火,有縷縷白煙隨著空氣上升。


    而在他們麵前,是一張擺滿了美食的長桌,銀製餐具分擺兩邊,椅背鏤空雕花,桌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瓷器花瓶,花瓶裏插著熱情奔放的玫瑰。


    長桌之後則是鋪了地毯的旋轉樓梯。


    任務者們都被這歐式宮廷式的裝潢鎮住了。


    閑乘月進了那麽多裏世界,也是第一次看到華美到這種程度的建築。


    管家站在所有人麵前, 他微笑著說:“主人們就在另一邊用餐。”


    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任務者們才發現右手邊是巨大的玻璃隔斷,玻璃上沒有一點汙漬,透得似乎不存在,而透過這扇玻璃看過去,則是另一個世界。


    入目是無數鮮花,而在鮮花中間,而是一張並不長的方桌,三個女孩圍坐在桌旁,她們頭發卷曲高聳,穿著繁複的蕾絲長裙,手裏拿著羽扇,桌上擺放著甜點和茶壺。


    女孩們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衝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


    女孩們年紀不大,大約在十五六歲,都是金發碧眼,坐在一起的時候簡直像是一母同胞的三姐妹,皮膚像雪一樣白,挺翹的精致鼻子,無暇的眼眸,殷紅的唇,宛如童話故事裏的公主。


    任務者裏男性居多,他們的目光落在女孩們的臉上,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移開。


    她們比歐美電視劇裏的女演員還要美,如果給她們插上一對翅膀,簡直就是降落人間的天使。


    管家似乎並不介意任務者們盯著他的主人們看個不停,他說話時依舊是譯製片的腔調,聲音高而尖,挺久了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就該這麽說話。


    “我的主人們一直在等待你們的到來。”管家熱情洋溢,“請不要客氣,盡情玩樂。”


    “但希望客人們謹記,不要和我的主人們共處一室,她們都是淑女,不能跟外人太親密。”


    “如果有人不紳士,就請離開這裏。”


    管家舉起手,雙手輕拍,傭人們從兩邊的走廊魚貫而入,她們穿著灰撲撲的製服,圍著白色的半身圍裙,圍裙邊緣還有波浪一樣的褶皺。


    即便是女傭,也有用漂亮的臉和身材。


    隻是她們都麵無表情,像是各方麵完美,但麵癱嚴重的生化機器人。


    她們手裏端著酒和食物,麵無表情的看著任務者們,似乎是在催促他們入座。


    鄭輝一馬當先的拉開椅子,先一步坐下。


    在看到鄭輝坐下沒出什麽事之後,其他人也才依次落座。


    但即便所有人都坐下了,卻依舊還有六個空位。


    這次的任務者一共有二十八人。


    閑乘月在外麵已經觀察過,其中隻有六個是老手,剩下的全是新人。


    尤其是這六個裏還包括宿硯這個隻進過一次裏世界的半吊子。


    按理說,閑乘月不應該進這樣的任務。


    可能是進來的時候他跟宿硯剛好處於同一個密閉空間?


    又或者像上一個任務一樣,原本並不是能讓新手進的任務。


    閑乘月看向坐在他旁邊的宿硯。


    閑乘月:“……”


    宿硯已經吃上了。


    他發現閑乘月正在看他之後連忙說:“閑哥,你嚐嚐,這個鵝肝真的不錯,比我以前吃的都要好吃。”


    閑乘月拿起刀叉,他以前還沒有吃過鵝肝,倒也不是吃不起,而是聽人說鵝肝就是鵝的脂肪肝,吃病變的內髒,心裏過不去那一關。


    但在宿硯殷切又一臉美味的表情中,閑乘月切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小塊吃進嘴裏。


    幾乎是瞬間就化了。


    油脂的香味,酸甜的果醬……


    閑乘月的眉頭皺了皺。


    感覺自己在吃一塊入口即化的肥肉。


    宿硯:“這個牛排也好吃,挺嫩的。”


    坐在桌邊的任務者們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宿硯和閑乘月。


    這二位真的是來吃午飯的?!


    “閑乘月?”坐在閑乘月右手邊的男人忽然叫出了閑乘月的名字。


    閑乘月轉頭看過去,莫名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熟悉,他似乎見過。


    “我!我啊!”男人激動起來,臉都紅了,眼裏全是興奮,“馮瑞!咱們是高中同學!你記得嗎?我坐你前邊,總抄你作業的那個!”


    閑乘月回憶了幾秒,才終於把眼前這個方臉壯漢和記憶中那個圓臉小不點對上號。


    以前還能誇一聲可愛,現在跟鄭輝差不多,像一頭熊。


    馮瑞激動的雙手抓住了閑乘月的手,眼睛亮得驚人,龐大的身軀不停顫抖:“嚇死我了!”


    “我剛剛還在吃早飯,突然就來了這兒,幸好有熟人,你知道這是咋回事嗎?咱們是不是被外星人抓了?做什麽實驗?”


    “就跟電影裏演的一樣!”馮瑞,“外星人還看直播!”


    閑乘月一臉平靜,內心滿是迷茫。


    宿硯湊過腦袋說:“那是楚門的世界,而且看直播的也不是外星人。”


    馮瑞撓了撓頭:“都差不多嘛,那我們幹嘛?就吃吃喝喝演給他們看?”


    “這方麵我擅長,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電腦和手機,要是有電腦就好了,希望能聯網,我可以下幾個遊戲,你們玩cs嗎?cf也行,lol玩不玩?守望先鋒呢?吃雞吃不吃?”


    “我大學畢業以後就在搞代練。”馮瑞略有些得意地說,“又能玩又掙錢,比苦哈哈當社畜好多了,而且天天待在家裏,都能足不出戶過日子。”


    馮瑞滔滔不絕地說完,連忙說:“我叫馮瑞,跟閑乘月跟高中同學,你呢?”


    宿硯認真自然地說:“我姓宿,宿硯,閑哥是我恩人。”


    馮瑞驚訝道:“恩人?啥恩啊?”


    宿硯:“救命之恩。”


    馮瑞傻了:“兄弟,牛皮啊。”


    宿硯笑了笑:“一般吧。”


    閑乘月:“……”


    差點死了有什麽好牛皮的?


    馮瑞還和當年一樣是個話癆,而且生來就知道“就來自則安之”的意思,雖然在陌生詭異的環境裏,但隻要身邊有熟人,就又寬心了。


    “那三個妹子真漂亮。”馮瑞像欣賞掛畫一樣時不時抬頭看向她們的方向,“我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妹子。”


    “中間那個有點像安妮海瑟薇,就是臉要更小一點,真就巴掌大的臉。”


    馮瑞絮絮叨叨,宿硯倒是也能跟他聊下去。


    閑乘月煩不勝不煩,要是這裏有個馬桶,他能把宿硯和馮瑞一起塞進去衝了。


    除了宿硯閑乘月和馮瑞以外,其他人都沒有動桌上的食物,連一口水都沒喝。


    有人忽然倒抽了一口氣。


    女人之間顫抖的指向前往,所有人都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那六個空椅子在長桌的最前端。


    銀製的刀叉懸到半空中,食物被刀分割,再被叉子叉起來,然後消失在空中。


    那刀叉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就像那空蕩蕩的椅子上坐著看不見的客人,雖然跟他們一桌用餐,但卻身處兩個世界。


    隻有女傭們依舊在給那些“客人”倒酒。


    酒杯升到半空中,慢慢傾斜,酒水就像剛剛食物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新手們大氣都不敢出。


    恐懼到了極致,大腦決定宕機,無法思考,也無法做出決定。


    老手們比新手鎮定,但也更加警惕,他們不吃不喝,不斷觀察著周圍的人和環境。


    閑乘月安靜的吃著飯——牛排確實像宿硯說的那樣,汁水豐富又嫩,跟他以前在西餐廳吃的牛排完全是兩碼事。


    他甚至想起了以前在西餐廳吃的牛排的口感,全熟的基本咬不動,七成熟的他也嫌老,五成熟的看運氣,有時候嫩有時候老,得看餐廳廚師怎麽掌握火候。


    總之,閑乘月從不覺得牛排是美味,還不如番茄燉牛腩。


    最後一道甜點被女傭們端上桌,管家笑眯眯地說:“請客人們享用,午宴結束後我會帶客人們參觀城堡。”


    甜品閑乘月是吃不下了,就把盤子推倒了正在埋頭苦吃的馮瑞手邊。


    馮瑞感激的看著閑乘月,嘴裏是一嘴白色奶油,含含糊糊地說:“嚎兄嘚!”


    閑乘月看著糟心,索性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當那六個看不見的客人麵前的甜點消失之後,管家輕輕拍手:“請跟我來。”


    任務者們低著頭,不敢去看管家,僵硬的像是沒有打磨關節的木偶,他們求助的看向鄭輝,祈求鄭輝拿個主意。


    鄭輝抿著唇,他聲音有些沙啞,但還是堅定地說:“走吧。”


    有他帶頭,原本屁股牢牢黏在椅子上任務者們才終於站起來。


    管家也不在意他們有沒有跟上,已經踏上旋轉樓梯的台階。


    整個城堡內部鴉雀無聲,因為腳下是軟綿的地毯,就連腳步聲都輕得似乎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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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剛上二樓,所有人都發現了異常——這座城堡裏所有房間的門都是透明的玻璃門。


    就像剛才那三個女孩所在的房間一樣,沒有給人留下一點隱私。


    房間裏的陳設依舊華麗,但那華麗的裝潢之下是叫人心驚膽戰的詭譎。


    管家停在樓梯口,他的聲音高亢,熱情又不失體貼尊重:“客人們挑選臥房吧,一人一間,不能多也不能少。”


    沒有人動。


    管家繼續笑著說:“請不要讓我難做。”


    他忽然降低了語調,室內恍然間似有一陣寒風吹過,吹得人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閑乘月越眾而出,選了一間處於中間的臥室,他拿下掛在門口的鑰匙,轉身衝管家晃了晃。


    管家再次恢複了熱情高亢的語調:“那間房間正合適!”


    宿硯就跟在閑乘月後麵,選了閑乘月旁邊的臥室。


    馮瑞是個傻大膽,住到了閑乘月左邊。


    “什麽都不懂,出什麽風頭。”有人小聲嘀咕怨怪。


    “要是出什麽還得連累我們,剛剛也是,吃吃吃,吃死算了。”


    ……


    鄭輝看向閑乘月,老手們沉默著選定了房間。


    新手們沒得選,隻能也選房間住進去,最後隻剩下靠近走廊的兩間房沒人選。


    離樓梯太近了……


    怎麽想都覺得危險。


    總共二十八個人,正好二十八個房間,不多不少。


    剩下的兩個人都不想住靠近樓梯的房間,正好是一男一女,似乎是情侶,看年齡也不大,應該是學生,他們從一開始雙手就牽著,似乎這樣做能從對方身上汲取力量,能讓自己安心。


    女孩緊貼男孩,嘴唇發白,顫抖著說:“我們找人換房間吧,我、我不敢一個人住。”


    男孩神色慌張,但還是強撐著說:“有沒有人能跟她換一換房間?”


    “換她一個人的就行。”男孩緊緊捏著女朋友的手。


    女孩瞪大眼睛:“不,不行,我、我要跟你一起!”


    然而任務者們看著他們,沒有一個願意換。


    閑乘月靠著牆,看著男孩摟住女朋友的肩膀,兩人臉色慘白的商量該怎麽辦。


    最後男孩住最靠近的那一間,女孩睡第二間。


    確定所有人都拿到鑰匙之後,管家才站在欄杆旁微笑著說:“客人們請記得不能中途換房間。”


    管家帶著所有人上三樓。


    城堡一共有六層,越往上樓層越矮,最頂部的第六層是鎖起來的閣樓。


    第五層擺滿了收藏品,第四層是主人們住的樓層。


    第三層一整樓都是會客區。


    “晚宴之前客人們請隨意走動。”管家彎著腰,“舞會會在一周後舉辦,待會兒會有裁縫來量各位的衣服尺寸。”


    管家說完這些話,就毫不留情的把人丟在了三樓,自己順著樓梯走下去。


    留下任務者們待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麽。


    “我們現在該幹什麽?”


    “他就把我們扔在這兒了?”


    “估計要等舞會吧?”


    “可是線索也沒給我們啊,要做什麽也沒告訴我們。”


    老手們聚在一起,比起新手,他們更關注的是任務線索和任務目標,老手們自動自發的把新手屏蔽在外,因為馮瑞新的太徹底,他們連閑乘月和宿硯也一起排除了。


    “他們在說什麽?”馮瑞摸了摸肚子,吃的太多,有點撐。


    閑乘月沒理他,馮瑞也不生氣,並且很沒有眼力勁的去攀閑乘月的肩膀:“我怎麽覺得有點瘮得慌。”


    “閑哥不太喜歡別人碰他。”宿硯微笑著伸手,把馮瑞搭在閑乘月肩膀上的手臂“拿”了下來。


    馮瑞齜牙咧嘴的看了宿硯一眼——至於用這麽大力氣嗎?


    宿硯無辜地抿了抿唇:“不好意思,我手比較重。”


    馮瑞:“……感覺到了。”


    閑乘月沒有理會他們兩人之間的口角官司,他站在欄杆旁,打量著城堡內部,剛剛那三個女孩一直沒有從玻璃房間出來,閑乘月的眼睛眯了眯,仔細的回憶管家說的話。


    這是他的習慣,在任務世界裏,哪怕隻聽到一個字,這個字都會成為破局的關鍵。


    整個下午的時間都任由他們自由活動。


    新手們惶惶不安,隻能把鄭輝團團圍住。


    老手們已經開始合作在城堡內部行走觀察。


    “剛剛那個穿黑西裝的你們看到了嗎?戴著手套的那個?他是不是閑乘月?”穿著一件迷彩工裝褲的男人問,“我聽人說閑乘月一直都是這種打扮。”


    旁邊的人笑了笑:“閑乘月從來都是一個人,而且這種新手多的副本他怎麽可能會出現?應該是巧合。”


    “要真是他我們就倒黴了,又要死一大半。”


    “厲害是厲害,但級別太高,就跟死神差不多,反正隻要有他,一準危險。”


    “我倒是寧願永遠別碰到他。”


    “真碰到了怎麽辦?”


    “能怎麽辦?抱大腿啊,又不是沒人抱過,既然有人成功過,就證明我也可以。”


    這世上最大的幻覺,大約就是“我也可以”。


    宿硯在一邊聽著,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他轉頭看向閑乘月的方向,發現馮瑞正湊在閑乘月旁邊說著什麽,越說越起勁,簡直稱得上眉飛色舞。


    很礙眼。


    閑乘月身邊就不應該有其他人。


    仿佛是雪白的牆壁上多出了一隻蚊子,把那完美破壞了。


    “閑哥,我們也去走走吧?”宿硯毫不留情的插|入兩人中間,把剛說到報考大學誌願的馮瑞擠到了一邊去。


    可惜馮瑞天生不會看人臉色,繼續說:“我們當時都以為你要去國外念那個什麽常青藤,後來才知道你就留在我們本地讀的大學,你怎麽不出國啊,成績那麽好,去國外名校鍍層金回來找工作肯定發財,那就是社會精英,金字塔頂端。”


    閑乘月看了眼馮瑞,冷淡道:“缺錢。”


    當地大學免了他的學費,除了助學金和獎學金以外還一筆學校發的補助,也就是說他大學不僅沒花錢,還倒掙了一點,加上兼職打工的錢以及學生貸款,才勉強負擔得起他媽媽的醫療費。


    馮瑞愣了愣,他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走吧,去找人。”閑乘月走向樓梯。


    宿硯跟上去:“找誰?”


    閑乘月:“那三個女孩。”


    宿硯的臉瞬間黑了,但還是擠出一個笑容來:“沒想到閑哥喜歡外國人。”


    閑乘月莫名其妙的看了宿硯一眼:“她們是重要線索。”


    閑乘月問了出來:“你腦子到底在想什麽?”


    宿硯:“……沒有,就是覺得閑哥你這麽帥,女朋友應該很多。”


    他想再加一個男朋友,但沒敢。


    閑乘月沒有回答。


    閑乘月先去了一樓,任務者們基本都在往樓上走,沒人再回一樓來看,長桌上的食物和碗碟都已經收走,打掃的一塵不染,全程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如果不是閑乘月一直靠在欄杆上往下看,根本不會注意到有女傭在打掃。


    房子裏那麽多女傭,可一旦不需要她們的時候,她們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從未存在過。


    即便是在任務世界裏,這種現象也很反常。


    任務世界也是有邏輯的。


    就像前一個任務,村民有他們的利弊得失,會進行衡量,騙人和害人。


    無論這些女傭多像機器人,但隻要她們在這裏是人,就是單獨的個體,有獨立的思考方式。


    閑乘月轉頭看向旁邊的玻璃房,花還在,桌上的東西沒了,人也了。


    一樓通往二樓必須要上樓梯。


    從跟著管家上樓開始,閑乘月就一直關注著一樓的動靜,至少在他的視線範圍內,那三個女孩並沒有上樓。


    閑乘月記得管家說的每一個字。


    “不要跟淑女共處一室。”


    “閑哥,是不是發現什麽了?”宿硯順著閑乘月的目光看向玻璃房。


    他眉頭皺起來:“她們什麽時候走的?我一直看著。”


    閑乘月看向宿硯:“為什麽觀察她們?”


    宿硯眨眨眼,忽然笑道:“閑哥放心,我不喜歡她們,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喜歡黑發的,最好是短發,有胸肌最好,身高最好跟我差不多,矮幾公分就好,要有力氣,肌肉要結實,打人的時候不手軟,臉好看。”


    閑乘月莫名被宿硯帶走了思路,在腦內按照宿硯的說法構造了一個女人的形象。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你喜歡的類型……”閑乘月想了想措辭。


    宿硯微笑著,不動聲色的站直了身體,把臉偏了偏,偏成了自以為最好看的角度。


    閑乘月:“挺奇特的。”


    提起女人的胸肌,他就想到了課本上看過的健美女士。


    “你可以去舉重隊看一看。”閑乘月平靜地說。


    宿硯一腦門問號:


    舉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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