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裏安靜的沒有一點多餘的雜音, 隻是偶爾能聽見任務者們交談的聲音,厚重的地毯遮掩住了所有腳步聲,閑乘月站在四樓的樓梯口。


    四樓是“主人們”住的樓層, 但依舊不禁止任務者們“參觀”。


    跟其它樓層一樣, 房間門都是透明玻璃,目光一掃就能把房間裏的一切納入眼中。


    “每一扇門都是玻璃門。”宿硯,“這裏的主人有暴露癖吧?”


    閑乘月的目光落在離樓梯口不遠的一間房間裏, 三個女孩正坐在裏麵, 她們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不再是之前華美的裙子,而是很舒適貼身的單層群,沒有多餘的裝飾。


    她們似乎湊在一起商量著什麽,像三隻小鳥一樣嘰嘰喳喳。


    閑乘月走到那扇玻璃門前, 輕輕敲了敲。


    女孩們聽見了聲音, 微笑著朝閑乘月看過來,其中一個身高最矮的還熱情的朝閑乘月揮了揮手。


    閑乘月眯了眯眼睛,他提高音量:“你們好。”


    女孩們眼睛一亮,又嘰嘰喳喳了起來:


    “他在跟我們說話!”


    “他長得真好看,就像書裏的王子殿下。”


    “我能邀請他進來嗎?”


    穿著淺藍色長裙的女孩赤腳走在地毯上,可愛又天真,像畫裏的人,她走向玻璃門,朝閑乘月露出一個害羞靦腆的笑容。


    她就站在門前,微微歪頭,嬌聲嬌氣地問:“你想進來嗎?”


    閑乘月微笑著問:“可以嗎?”


    女孩高興的笑起來,嘴唇輕啟,貝齒稍露:“當然可以!”


    “閑哥!”宿硯忽然叫住了閑乘月, 他的表情嚴肅認真,“管家之前說的話你別……”


    閑乘月瞟了宿硯一眼:“那不重要。”


    宿硯一愣。


    難道閑乘月喜歡這一款的?


    可他硬件條件在這兒,實在可愛不起來,最好也就是金剛芭比。


    金剛芭比沒人愛,宿硯一臉嚴肅地想。


    女孩噘著嘴,一派天真:“你要不要進來嘛。”


    閑乘月:“隻要你願意開門。”


    女孩朝宿硯皺皺鼻子,似乎很不喜歡這個阻止閑乘月進門的人,她嬌聲嬌氣地說:“那我開門讓你進來,不要讓他也進來哦。”


    閑乘月溫和的笑了笑:“好。”


    女孩的手放在門把手上,這扇透明的玻璃門就在閑乘月麵前緩緩打開——


    開門的那一瞬間,裏麵似乎有一陣攜帶暖香的風撲麵而來。


    鼻尖是香水的香味,甜而不膩,是好聞的花香,或許還有女孩身上的體香。


    閑乘月的表情卻沒有半點變化,他的目光落在屋內。


    剛剛還坐在的屋裏,站在門口的女孩們在門拉開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似乎她們從未存在過。


    靜悄悄的。


    安靜到讓人無所適從。


    “閑哥。”宿硯就站在閑乘月身邊,閑乘月看到的,他也能看到。


    宿硯伸手拉住了閑乘月的衣擺,他抿著唇,神情十分不安:“要進去嗎?”


    閑乘月:“當然。”


    “我一個人進去就夠了。”閑乘月低下頭,拉了一下自己的手套。


    他有兩副手套,一副是拍賣時要戴的白手套,還有一副是私下自己戴的黑手套。


    白手套是公司給他準備的,所有拍賣師的標配。


    黑手套是他媽媽以前給他買的。


    前者隻是個道具。


    後者則承載了一種無法說出口的盼望。


    閑乘月沒有理會宿硯的阻攔,抬腿邁進了房間。


    一如他剛剛在門口看見的那樣,這個房間裏擺滿了主人們喜歡的東西,精致的木櫃上了深綠色的漆,櫃子上擺著三個精致的洋娃娃,穿著和主人一樣的衣服。


    房間裏擺滿了各式裝飾品,女孩們喜歡的顏色和風格並不統一,但混在一起,竟然還能達到一種詭異的平衡。


    閑乘月轉了一圈,觀察完,確定自己沒有遺漏之後才走出房間。


    他沒忘記關上門。


    關上門的那一刻,透過玻璃門,閑乘月又看了屋裏的女孩,以及站在門口,開門讓他進去的,穿著淺藍色長裙的女孩。


    躲在宿硯背後的馮瑞瞪大眼睛:“!!!”


    女孩也正瞪著眼睛,噘著嘴,惱怒道:“我開門你為什麽不進來?”


    女孩嗔怪:“我一開門你就躲起來!你太壞了!”


    閑乘月也沒有辯解,他臉上依舊掛著恰到好的溫柔笑意:“那我錯了。”


    女孩的眼睛轉了轉,古靈精怪:“罰你陪我說話。”


    女孩也沒有再要求閑乘月進房間,她就像隻被關在籠子裏的鳥,隻能從閑乘月身上一瞥自由的滋味,即便隔著一扇門也能跟閑乘月聊得很開心。


    “我不喜歡他。”她坐在地上,嘟嘟囔囔地跟閑乘月說,“他總是來找我,管家跟我說他很愛我,因為他願意送我一座島。”


    閑乘月安靜的聽著,覺得她嘴裏的男人確實挺愛她,不管是哪種愛,島總是不便宜。


    女孩仰著頭:“可是我不喜歡他,他長得不好看,不像王子,像王子身邊的壞蛋!”


    “你是王子嗎?”女孩問他。


    閑乘月:“不是。”


    女孩遺憾地“哦”了一聲,又對閑乘月說:“很多人喜歡我,他們有時候會給我送禮物。”


    她眨眨眼睛,眼裏似乎有星星:“你會送禮物給我嗎?”


    閑乘月搖搖頭,十分誠實地說:“我忘記帶禮物來了,對不起。”


    女孩笑道:“我不生氣!”


    “那你會跟我約會嗎?我們可以去花園。”


    “姐姐說花園裏有個地方,外麵的人都找不到。”


    閑乘月:“……”


    他第一次被這麽撩。


    閑乘月抿了抿唇:“如果有機會的話。”


    女孩高興了,她衝閑乘月拋了個媚眼:“一定會有機會的!舞會的時候我們可以偷偷溜出去!”


    她似乎不是在說幽會,而是在去哪裏玩,眼裏沒有一絲羞澀。


    宿硯忽然輕聲說:“管家在三樓,快上來了。”


    閑乘月:“我還有事,得先走,有機會再來找你。”


    女孩也不強留:“那你走吧,我會思念你的,下次見麵的時候你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


    閑乘月:“……?”


    女孩興奮的臉蛋有些紅。


    閑乘月矜持的點了點頭,並在管家踏上最後一層台階時站直了身體。


    不過幾秒的時間,坐在門口的女孩已經回到了室內,跟另外兩個女孩聊得正火熱。


    當閑乘月轉過頭,果然看到管家正站在最後一層台階上看著他。


    管家年輕的時候應該很英俊,即便老了也不掩五官的優越,他有一雙深邃的祖母綠眼眸,鼻梁高挺,鼻頭並不大,如果忽略臉上的皺紋和花白的頭發,看起來跟年輕人差不了多少。


    但是此時,管家嘴角的笑容不再,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閑乘月,目光掃過宿硯和馮瑞,最後重新落到閑乘月身上。


    周圍寂靜無聲。


    閑乘月也看著管家。


    馮瑞覺得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管家的目光陰森,裏麵沒有一點情緒,身上也沒有人氣。


    過了不知道多少,馮瑞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麽長,管家才忽然笑起來。


    他微笑著說:“裁縫已經到了,請客人們去一樓,他們會仔細測量你們的尺寸。”


    “好。”閑乘月微微點頭,然後毫不留戀的朝前走去,跟管家擦肩而過。


    宿硯清楚的看見閑乘月經過管家的時候,管家嘴角的笑容垮了下來。


    就好像閑乘月做了什麽不能原諒的事。


    但管家沒有動手,既沒有要了閑乘月的命,也沒有轉身給閑乘月一拳,甚至沒有為難閑乘月。


    宿硯緊跟著閑乘月離開,馮瑞慢了半拍才跟上。


    “閑哥。”台階上,宿硯小聲問,“我們不能跟那幾個女的在一個房間,是因為一個房間裏隻能容納一個時空的人。”


    這句話讓閑乘月停下了腳步。


    宿硯跟閑乘月相差兩步台階,以至於此時閑乘月要仰頭看宿硯。


    閑乘月的眼睛微闔,他點點頭:“你發現了。”


    宿硯一步走下兩層台階,湊到閑乘月耳邊,他的呼吸噴灑在閑乘月的耳廓。


    閑乘月抖了抖。


    宿硯:“所以才有玻璃門,必須要透過玻璃才能看到她們。”


    “就像吃飯的時候那六個看不見的客人。”


    閑乘月拍了拍宿硯的肩膀:“你很聰明。”


    宿硯有些受寵若驚——他還以為閑乘月一直覺得他是蠢蛋。


    雖說他並不介意扮演蠢蛋。


    閑乘月:“多看看。”


    然後閑乘月就希望下走。


    那一瞬間,宿硯覺得閑乘月就像是教導主任。


    說不定閑乘月要是去當老師也能幹得挺好?


    不行,去當老師的話,學生就沒心思學習了,天天想著怎麽泡老師。


    不止女學生,說不定還有男學生。


    看來閑乘月還是當拍賣師更好。


    就像管家說的,裁縫已經來了。


    所有人都在一樓,任務者們顫顫巍巍地站直了身體,任由裁縫給他們量度身體,胸圍腰圍和臀圍,還要量身長,腿長。


    閑乘月他們一下樓,就有人迎上來。


    裁縫們和女傭一樣,既不說話也沒有表情,宛如沒有感情的量尺寸工具。


    宿硯倒是接受良好的張開雙臂,任由裁縫給他量。


    閑乘月有些不自在,他穿的西裝雖然不是什麽頂級牌子,但因為是公司出錢,所以價格也不低,勉強算得上是奢侈品牌,但公司也不會出錢給他弄定製西裝,都是直接買成品。


    所以他是第一次被人這麽細致的量尺寸。


    裁縫蹲下去,給閑乘月量腿長。


    快要量完的時候,裁縫才忽然問:“平時放哪邊?”


    閑乘月茫然道:“什麽?”


    已經量完了的宿硯走到閑乘月旁邊,臉上帶著別有深意地笑容:“他問你平時穿褲子,那玩意都放哪邊?”


    閑乘月還是沒反應過來:“什麽玩意?”


    宿硯湊在閑乘月耳邊,小聲說:“生|殖|器|官。”


    閑乘月嘴唇緊抿,崩成了一條直線。


    他格外鎮定地說:“左邊。”


    裁縫點點頭,站起身之後退走了。


    想看閑乘月害羞的宿硯失望了。


    閑乘月似乎不知害羞為何物,反而麵無表情的看了眼宿硯。


    宿硯:“……我也喜歡放左邊,習慣了。”


    閑乘月在心裏歎了口氣,再次認定宿硯“不知羞恥”。


    除了閑乘月以外,大約沒有任務者會思考“羞恥”的問題,等裁縫都離開之後,任務者們聚在一起,分享自己發現的“情報”。


    鄭輝身邊依舊圍了不少新手。


    “鄭哥,我剛剛去五樓了。”女生低著頭,小聲說,“我發現六樓的門用的都是同一種鎖。”


    她抬起頭,眼中帶著希冀:“這算情報嗎?有用嗎?”


    鄭輝沉穩的點頭,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微笑著說:“有用。”


    女生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不少。


    “我、我發現傭人不走大廳的樓梯。”另一個女生說,“她們好像是走走廊盡頭的小樓梯上去,有門掩著,不仔細看不出來那是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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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輝認真聽著,聽完之後也沒太多回應。


    剛來第一天,能得到的情報少得可憐,任務者們不會針對性的去搜集情報,注意力會分散,得到的情報亂七八糟,反而擾亂視線。


    等最後一個人說完,鄭輝才再次轉頭去看閑乘月。


    這次閑乘月剛好抬頭,兩人的目光碰到一起,鄭輝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好像剛剛跟閑乘月目光碰上隻是個意外。


    宿硯也注意到了鄭輝的目光,原本他站在一旁,在察覺到鄭輝正關注著閑乘月以後,他連忙走到閑乘月身邊,雙手放在椅背上,然後俯身,他的嘴唇幾乎貼在了閑乘月的耳垂上,聲音低沉沙啞,充滿磁性:“閑哥,今晚會死人嗎?”


    “為什麽裏世界都是晚上死人?”宿硯眼底滿是求知欲。


    閑乘月覺得宿硯離自己太近了。


    他伸出手,手指放在宿硯額頭上,靠指尖那一點力氣把宿硯向後推開。


    閑乘月:“晚上死人是規律,也是給任務者喘息的時間,不然白天晚上都死人,任務就不用做了,逃命就行。”


    宿硯摸著下巴點頭,正色道:“有道理!”


    “不過那是對他們。”宿硯一本正經的拍馬屁,“就連白天晚上都死人,閑哥你也能夠通關。”


    閑乘月閉上眼睛,不想再和宿硯繼續廢話。


    “閑乘月?”忽然有人叫出了閑乘月的名字。


    比起閑乘月,宿硯的反應速度更快,月字還沒有落音,宿硯就已經看向了發聲的人。


    沒他高,比他醜。


    宿硯安心了。


    閑乘月看著不遠處站著的男人,眯起眼睛,表情很嚴肅,腦子裏卻在想——這人誰?


    對方大約一米七出頭,穿著一身一看就不便宜風衣,高幫鞋,一張瓜子臉,小嘴巴小鼻子,瘦得像個竹竿。


    “是我啊,白楊,你忘了?”白楊踩著他的內八小碎步,一臉“嬌羞”地跑向閑乘月。


    閑乘月從對方做作的表情和步伐中想起了對方是誰。


    白楊,一個跟他共同進過兩個裏世界的男人,一個神奇的男人。


    膽子小,沒什麽脾氣,說話娘裏娘氣,並且經過的裏世界比閑乘月還多。


    但是總裝可憐,喜歡“猛男”。


    白楊跑到閑乘月麵前,很不客氣的走到閑乘月旁邊,也不管旁邊還站著個一米九的宿硯,一屁股把宿硯撅開,衝閑乘月拋了個媚眼:“閑哥哥,你想不想我?剛來我就看見了,但你沒看到我,我就想給你個驚喜。”


    閑乘月:“……”


    喜倒沒有,全是驚了。


    “閑哥哥還跟之前一樣,身邊總有人。”白楊悠悠地歎了口氣,掃了宿硯一眼。


    一掃之下驚為天人,眼睛都在閃,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用屁股把對方撅到了一邊。


    “你好,我叫白楊。”白楊伸出手,一臉正直的伸到宿硯麵前。


    宿硯皮笑肉不笑的伸出手,跟白楊交握,嘴裏還說:“我叫宿硯。”


    白楊朝宿硯眨眨眼睛,手指在宿硯的掌心撓了撓。


    宿硯眉頭一跳,像被什麽髒東西碰到,迅速收回了手。


    “有意思。”白楊捂嘴笑起來,還對閑乘月說,“閑哥哥,你朋友真有趣。”


    閑乘月看了眼宿硯,沒看懂宿硯哪兒有意思。


    白楊伸了個懶腰,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那雙小眼睛眯起來,裏麵滿是精光,他微微彎腰,從閑乘月的角度能看到白楊的胸脯,上麵還有星星點點的淤痕。


    “閑哥,合作嗎?”白楊舔了舔嘴角,“我們倆都在,這次任務肯定不好過,我倆合作,至少能平安出去。”


    閑乘月太陽穴脹痛。


    上次跟白楊合作,回來之後做了兩天噩夢。


    白楊:“閑哥,這次你不是一個人,有兩個拖油瓶在身邊,多我一個更有保障,對不對?”


    宿硯終於忍無可忍!


    他低著頭,做出個泫然欲泣的表情,眼眶微紅:“閑哥,我是不是拖你後腿了?”


    “我知道我這是第二次來,不算有經驗,但我也有優點,閑哥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沒有二話。”


    “你要是覺得跟白楊合作好,那我也沒有意見。”


    但他的表情不是這麽說的。


    他的表情在說“隻要你答應跟白楊組隊,我就哭給你看!”


    閑乘月被宿硯和白楊雙向夾擊,最終把目光落到了站在一邊觀察燭台的馮瑞身上。


    馮瑞轉頭,臉上露出有點癡呆的表情:“?”


    於是閑乘月平靜的站起來,走向了馮瑞,留下白楊和宿硯麵麵相覷。


    白楊笑道:“怎麽,看上閑哥了?”


    宿硯眼觀鼻鼻觀心。


    白楊撇撇嘴:“你不是閑哥喜歡的款。”


    宿硯:“你又知道了。”


    白楊驕傲挺胸:“那是,閑哥喜歡我這款,你沒發現嗎?閑哥麵對我的時候表情都比別人多,閑哥可是高嶺之花,就等我把他拿下。”


    宿硯“嗬”了一聲。


    白楊:“別裝白蓮花了,閑哥不吃你那套,你就是變成一朵足球場大的蓮花也沒用,不如勸勸閑哥跟我組隊,到時候對大家都有好處。”


    這人哪兒來的自信?


    白楊笑嘻嘻地說:“我跟閑乘月第一次見麵那會兒,他還是個新手呢,又冷又酷,我就帶了他一回,當時他可喜歡我了。”


    宿硯冷冷的又“嗬”了一聲。


    白楊:“你別不信,他親手給我包紮過傷口,給你包過嗎?”


    宿硯想起閑乘月背他下山,驕傲的揚起了下巴,覺得白楊不配跟他比。


    “行了,不開玩笑了。”白楊收斂了笑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沉,一掃剛剛娘裏娘氣的氣質,“這關有點難過,閑哥願意跟我合作的話,你跟另一個人得到的好處最多,你們好好想想。”


    他瀟灑的撩了撩自己的風衣,又扭著他的內八走了。


    宿硯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朝閑乘月的方向走去,還不等他跟閑乘月說幾句話,“表演”一下,管家就像鬼魂一樣飄到了他們麵前。


    管家不知道是從哪兒出來的,似乎是披上了哈利波特的隱身衣,等走到了所有人麵前才脫掉。


    “晚宴要開始了。”管家微笑著,他欠了欠身,像是在行禮。


    他的話落音,女傭們再次從中午的同一個方向出來,手裏端著餐具。


    閑乘月轉過頭,看向大廳旁邊的玻璃房。


    果然,那三個女孩已經坐進了裏麵,之前跟閑乘月聊天的那個現在戴著一串珍珠項鏈,她朝閑乘月揮了揮手,似乎是在打招呼。


    就在閑乘月準備回以微笑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一股陰風。


    那股風似乎隔著十萬八千裏吹來,吹得閑乘月全身發涼。


    他的肩膀一陣刺痛。


    不僅是肩膀,閑乘月發現的自己的左腰也一樣。


    那股刺痛消失的很快,但留下的疼痛卻讓閑乘月咬緊了牙。


    像是被人用電|擊|槍打過,他的鼻尖甚至能聞到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女孩還在朝他笑。


    但閑乘月這次從她的臉上再看不出天真可愛。


    她那美麗的大眼睛朝閑乘月眨了眨,嘴角上勾,猩紅的唇微噘,手裏的扇子扇出微小的風。


    年輕的美麗女孩,哪怕不是有心調情,隨便一個動作都會讓人覺得她在挑逗。


    但閑乘月隻是冷漠的看著她的臉。


    她的手放在脖子旁邊,輕輕劃了劃。


    就像在說——


    “你馬上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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