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到最後,莊越意識都空白了,連怎麽回的宿舍都忘記了。


    “你!你說你,還要不要身體了啊!”鍾雲衣氣急,“就不知道量力而為,非得出這個風頭!胳膊殘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莊越躺在床上,難受的哼哼唧唧,董莞在一旁忙忙碌碌,小心翼翼的幫他除掉外衣,隻剩一件小背心。


    “哎呀,我的胳膊,好疼。”莊越咬著唇,眼角溢出淚水,實在太疼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哪來這麽大的毅力,簡直小宇宙爆發,全場堅持做完李蒙規定動作數量,好像隻有他一個。


    董莞紮著手,不敢碰他的手臂,“怎麽辦啊?是不是傷了?”


    “嘶――應該是拉傷肌肉了。”莊越苦笑。


    這原身的肉和力氣雖然長了,可肌肉強度和耐力都不行,做這麽大量的動作,受傷在所難免。


    “所以說,你得循序漸進啊!”鍾雲衣訓斥道,“修劍是日積月累的水磨工夫,哪有你這樣折騰自己的?”


    “我知道錯了。你小聲些,別讓沈傾聽到。”莊越告饒道。


    “哼,你還知道要麵子。”鍾雲衣說著,聲音卻還是降低了些,“你放心吧,她沒在樓裏,聽不到。”


    董莞發愁的看著他:“你這樣,接下來幾天都不能動胳膊了。”


    “沒事,我其實有準備。這次這麽莽,也是為試試極限在哪。”莊越艱難的動動身體,抬起脖子示意,“董莞,那櫃子裏有個瓷的盒子,裏邊是傷藥,你幫我拿過來。”


    董莞去取了藥,正是之前沈傾送給莊越,對傷口有促進恢複作用的藥。


    等董莞幫忙抹了藥,莊越感覺好些了,他輕輕的活動了一下,鬆了口氣,“還行,勉強能用點力了。”


    按照這樣的恢複速度,兩三天就徹底恢複。


    鍾雲衣坐在一邊,說:“你這次是怎麽了?為何這麽拚?”


    董莞幫他背後墊起,讓他能坐起來,笑嘻嘻的說:“我也總不能一無是處吧,不然怎麽配得上你們這樣好的朋友。我可聽說了,咱們雲衣,可是被評為年度美人呢。”


    “少嬉皮笑臉。”鍾雲衣嗔了他一句,倒不再揪著問了。


    估計在沈傾身邊,莊越也有壓力吧?也罷,知道上進總歸是好事。


    沈傾是在隔天,才知道了這事。


    莊越胳膊還舉不起來,也就沒出門,飯都是董莞給帶回來的。聽到敲門聲,他懶得站起來,就喊了一聲“進”。


    門輕輕的被推開,沈傾站在那裏,頓了片刻,走進了房門。


    莊越看著她從門口走到桌邊,忽然意識到,這還是沈傾第一次進他的房間。


    沈傾沉著臉,不等他說話,莊越就舉手先投降了,“我不上進不努力不爭氣,你要說我,我就認了。可我這是因為過分努力,才不小心的,球球了,就別批評我了~~~”


    莊越這話說的,半開玩笑半討饒,一邊賣萌,還帶著撒嬌。


    頭一回遭他開大,沈傾就頂不住了。


    壓抑的情緒轉瞬淡去,沈傾手抬起來,“咄”的在桌麵上戳了個小瓶,“我不說你。這是藥酒,外用,治跌打損傷,肌肉酸痛和拉傷。”


    原來不是專程過來罵他的啊,當即莊越喜笑顏開,雙手捧住小藥瓶:“還是你對我最好!”


    沈傾目光柔和,卻又回想起鍾雲衣的暗示,抬起手在莊越的腦袋上輕按了一下,“不用給自己壓力,弄到受傷。若不是鍾雲衣告訴我,你打算瞞著我多久?”


    莊越驚悚,鍾雲衣竟然去找沈傾告狀了,這比沈傾過來不是罵人還讓他驚奇!


    他想象著平時對沈傾有點敬畏的鍾雲衣,頂著沈傾的冷臉,痛陳自己不愛惜身體。這,這得是多大的勇氣?


    沈傾曲指,在桌麵敲敲,麵無表情:“回神。”


    “啊,啊哈哈。”莊越尷尬的想舉手撓頭,一抬胳膊就抽痛,提醒他這個動作屬於癡心妄想。他幹笑,“沒打算瞞你,就是沒來得及。本來今晚就要去你那補習,怎麽都得跟你說的。”


    沈傾輕哼一聲,跨前一步,坐在莊越對麵的圓凳上。


    他冷淡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莊越卻知道他此時並不是不想理人,不然就直接轉身走了。


    他笑嘻嘻的挑起話題,“你第一回練劍的時候,能出多少劍?”


    沈傾恍惚了一瞬,“不記得了,自我有記憶以來就在練劍,那時每日出劍兩千次。”


    莊越不可置信,“兩千?你!你不是你父親的老來女嗎?怎麽那麽小就讓你練劍?”還這麽大的強度!


    這已經構成虐待了吧!正羲宗的沈聞崇長老都不管管嗎?


    沈傾不明所以的看他,“這有何大驚小怪,書香門第的孩童三歲背書,將門之子五歲站樁,我既負此身,少時就學劍,也是應該。”


    看他說得好似天經地義,莊越已無力吐槽了。怪不得沈傾比同齡人少很多鮮活氣,情緒也少波動,沒有快樂的童年,又哪來開朗的性格。


    沒有長成冷冰冰的機器人,已經是沈傾幸運了。


    沈傾不解她為何一臉同情,“怎麽?”


    莊越歎息,挪過去手臂,用手掌覆蓋著沈傾的手腕,輕拍了一下。“你放心,今後有我在,一定讓你生活中充滿歡樂。”


    沈傾:“你少來跟我對著幹,固執己見,我的日子就過得很舒坦了。”


    他嘴上雖然這樣說,可被莊越蓋著的手腕卻沒動。


    “嗬嗬嗬。”莊越傻笑,那估計是不太可能了。


    之後再上選修課,莊越就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裏了,沒有硬撐到底,非要完成李蒙要求的數量。


    也不知道怎麽,李蒙竟對他另眼相看,指點的次數明顯變多。這引來不少人嫉妒羨慕,莊越也沒因為被人矚目而刻意收斂。


    怎麽地!怎麽地!


    修煉上他已經足夠低調,練劍上自然能多努力就多努力,不然對不起沈傾對他的期盼。


    上善若水那邊的工作也漸入佳境,越做越順手,莊越有時候一天能完成兩本手劄的總結。很快積累的那堆冊子,就被他完成了大半。


    執事回來後,他專門去拜見了,對他的效率,也是大大的誇讚。


    編修修仙界的史記,雖然是整體上善若水的願望,可實際上真正從事這個工作的,也隻有史記室內的十幾個人。


    史記室進入是沒有什麽門檻,最終留下來的,卻寥寥無幾。很多人都受不了整理文獻的枯燥和乏味,賺夠了雲籌,或者是修為足夠接鑒雲殿任務,就辭職不幹了。


    別說整個修仙界,就明光宮內都沒有多少人,能理解程善水修史的意義。


    體會到史記室好處的人,也隻是想享受成果,並不願意為此做什麽。畢竟她們是修仙者,修煉才是本分,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案牘上,又算怎麽回事呢。


    莊越也是在史記室幹了快一個月,才了解為何施藝不怕有人闖空門。


    史記室內除了各種無聊的人物傳記、遊記,幹巴巴的事件記錄外,還有大量的經典注釋和私人修煉心得,這些都是百年來收集回來的。


    大多修煉有成的人,對道法經典都有自己的理解,通常他們的感悟,對同道有著醍醐灌頂的作用,被後輩奉為珍寶。觀摩這些經典注釋,可以加深對道法的理解,增強控製法術的能力。


    有這樣的好處,五雲籌算什麽!


    莊越既然成了史記室的人,自然不需要交進門費,他完成工作後,可以隨意的挑選書架上的書看,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這一日,他從私人手記的書架上,偶然翻出一本《疊浪劍譜》,一看名字,還以為又是誰的注解。


    結果翻開一看,竟然是原始版手稿!


    當即,莊越的手就哆嗦了。


    創出《疊浪劍譜》的怎麽也是明光宮的祖師之一吧?這原本看樣子起碼也有六七百年了,在現代足以登上《國家寶藏》的珍貴程度,就這麽隨便的插在書架子上,也是心大的可以。


    最原版的內容,比起現在要多很多,再加上是草稿,邊緣位置寫滿了祖師的心得和感悟。


    莊越如獲至寶,站在書架跟前看入了迷。


    “怎麽站在這?靠窗有個好位置。”沈傾出現在他背後,壓低聲音說。


    莊越扭頭,驚喜的看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沈傾的雲籌用差不多了,接了鑒雲殿的任務,出門了三天。


    “剛回來。你小聲些,大聲喧鬧,施助管會把你趕出去。”沈傾唇邊帶著微笑。


    莊越嬉皮笑臉的說:“我姐才舍不得罵我。”不過,他還是放輕了聲音。


    “你姐?”沈傾啞然,這才多長的時間,莊越就跟施藝姐妹相稱了。


    “嗯。”莊越把劍譜手稿放回書架,直接轉移話題,“你吃飯了嗎?”


    他實在不好意思告訴沈傾,他步了對方的後塵,為了拉近和施藝的關係,硬著頭皮接受了小越越的昵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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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有。”他一回來,交了任務,領了雲籌就過來了。


    莊越的工作已經完成了,他就跟借好書的沈傾一道回去。路上,莊越把發現劍譜手稿的事告訴了沈傾。


    “多領會你祖師創出劍招時的心境,對你有好處。”沈傾肯定的說,“不過,也不要過於依賴研究筆記,劍勢仍舊是在實戰中進步最快,不然你劍招練得再好,也不過是空架子。”


    沈傾不好對明光的講師評判,李蒙的劍法雖然不錯,卻缺乏一個劍客應有的氣勢,也隻能帶新人們打打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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