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崇仁坊澤王府正堂


    吳王-李仁,琅琊王-李衝,麵無表情的看著瑟瑟發抖的澤王-李上金。他們倆知道的不多,隻是知道澤王觸犯宮禁,驚了陛下的駕。


    二王也真是佩服李上金,剛從宗正寺出來多久啊,又生事, 他是覺得自己屬貓的,有九條命嗎?


    拜托,生事之前,先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你不是皇後所出的嫡子,東宮可是不會庇護他的。


    而且, 好好當個臣子不行麽?為什麽要生事,庶出的親王招惹太多的是非,能活多久可是個未知之數。


    “澤王,你這不像話了吧!好歹是個親王,能不能有點出息。”


    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李衝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就這貨色,還時不時的去招惹東宮,他就不怕太子捏死他?


    可見到李賢陰沉臉,身後的侍衛,拖進來兩具宦官的屍體,二王的麵色為之一變,麵麵相覷,心中一齊暗道:完了,事大了。


    抖了下袍子,自顧的坐下來,李賢毫不留情的挑破了窗戶紙,點破了李上金與梅妃-蕭氏之間的“孽情”。


    此話一出,不僅雙腿變軟的李上金直接跪了下來, 而李仁、李衝, 也都麵露駭然的看著膽大包天的李上金。


    真正的猛士啊!妥妥地逆子啊!穢亂宮闈,我的天啊, 就是把他們倆閹了,也不敢幹這種事啊!


    是誰,給了李上金這種勇氣?平時見他沒什麽腦子,二王真沒拿他當塊料,誰能想到這小子悶聲幹“大事”,他是真秀啊!


    而李賢也是招了招手,捧著一堆本章的程伯獻,將奏本都扔在了李上金的腳下。


    待程伯獻退出去後,李賢才開口言道:“老三!你呀,就是不惜福,知道麽?”


    “這些本章,全都是參你的。要是沒有父皇保著你,你覺得你能活到今天嗎?”


    “可你呢,非但不自省,不感念浩蕩聖恩,竟然穢亂宮闈,讓父皇病上加病。”


    “你狼心狗肺,禽獸不如,你就是大唐的逆臣, 李氏的孽子。”


    此刻李上金腦袋是一片空吧,身體完全抖成了篩子。前半夜從宮裏逃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次怕是很難過關了。


    但還是心存僥幸,希望皇帝念在父子親情的份上,息事寧人,裝一次糊塗。


    可看到李賢來了,他就明白了,今兒就是他的大限。


    “太子殿下,臣糊塗,臣糊塗!”


    “殿下,看在兄弟情分上,您幫我求求情。父皇最聽你的,你幫幫我吧!”


    “我保證,隻要能過了這關,一定結草銜環報答殿下,再不敢與你作對了。”


    心神失守的李上金,一邊語無倫次的說著,一邊抽著自己的耳光,親王的威儀,一掃而盡。見李賢不說話,還趕快歸行幾步,抱著李賢的腿就不放手了。


    人就是這樣,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便不會放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就是人性。


    可李賢,因為李勣的薨逝,因為皇帝的病倒,心裏壓了一股氣,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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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怒的李賢一腳踹中了李上金的胸口,直接把人踢到正堂的柱子下,踢得他趴在地上,連吐了兩口鮮血。


    “你還有臉求情,如此大逆不道之罪,誰人能赦?”


    “孤要是你,早就拔刀抹脖子了,還他媽舔著臉活著。”


    麵對李賢的指責,李上金咬牙爬了起來,一邊磕頭,一邊口稱他是豬油蒙了心,是那個賤人勾引他的。


    “來,你們倆說說,這話你們信麽?”


    這話可是能把人氣笑了,那蕭氏的三個月身孕怎麽解釋?難道還是皇帝搶了他的“禁錮”不成?說什麽糊塗話呢?


    信?信就怪了!


    李上金這番一推六二五,更是讓人看不起。一點男子漢的擔當都沒有,李賢就不信蕭氏生性下賤,就願意跟你?


    撇了李上金一眼後,李仁、李衝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這事可是皇帝親眼所見,那兩個太監也是澤王的人,就這證據還不充足。


    而且,李上金要不做賊心虛,他幹嘛怕?而且,宮妃是沒辦法出宮的,不是澤王上趕著,難道還是蕭氏自己跑不出來與他媾和的不成。


    “那你要怎麽處置我,不,我的妻兒!”


    他是寡婦死兒子,徹底沒指望了,所以還是問問妻兒比較實際。


    這事畢竟是家醜,李賢為君父著想,自然要高高抬起,輕輕放下,斷斷不敢聲張,讓皇帝的名聲受損。


    “你說錯了,不是孤要處置你,是父皇。”


    “你猜的沒錯,家醜不可外揚,孤也不想父皇的聖明被玷汙,所以。”


    所以,李上金的犯了宮禁,驚了聖駕,自知罪責難逃,跳宮河自盡。奉聖諭,褫奪爵位,銷毀玉碟,廢為庶人,以庶民之禮安葬。


    至於,他的子嗣,那就看他自己了。李賢願意跟他玩一個遊戲,看看他的運氣如何。


    聽到有緩,李上金急切問道:“什麽遊戲?”


    “簡單。”,對外招呼了一句後,就見到程伯獻,那這一塊巴掌大的糖餅放在了李上金的麵前,順便還給了他一根繡花針。


    糖餅上寫了一個“死”字。隻要李上金能在三炷香內,用這跟繡花針,完好無損的將死字摳下來,他的妻兒便可以活下來。


    看了看手中的針和糖餅,李上金失神道:“父皇的旨意,真的是要殺我全家?”


    這話是廢話,隻要李上金的兒子還活著,便會時刻提醒李治,其父給他帶來的恥辱。聖意雖然沒有明言,但意思就是這個。斬草不除根,吹風吹又生,不殺了,難道等著他們長大了複仇麽?


    可李賢呢,不願意濫殺無辜,願意給李上金個機會。成不成,完全看他自己,他兒子們的性命,就掌握在他自己手中,是死,是流放,就在這一哆嗦。


    就在李上金哆哆嗦嗦,猶豫著怎麽下手的時候,程伯獻已經將澤王妃及他六個兒子,都壓在了正堂之外。


    看著他痛哭流涕,自責的模樣,李賢心裏一點同情的意思都沒有。作繭自縛,說的就是他,如果他不是不忠不孝,李賢怎麽有機會,為老師出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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